南昼说这话完全是调侃，因为看它故作深沉的样了有点搞笑。
没想到对方反应却十分大，几乎是瞬间僵住了。
“你还真和圣殿供奉的那位有关系？”
在黎明大陆的传说中，诸神时代被世界的王终结，太阳坠落到了无尽之海，光明陨落。
没错，按道理来说光明神没了，圣殿也应该不存在才对。
但现在圣殿却发展得很快，几乎遍布各个地区。
大部分人肯定的说法是现在的圣殿崇尚的是光明与正义，而不是一位神明，因为圣殿所有的雕像都是没有具体的面貌的。
还有一小部分巫师流传，说王虽然终结了诸神时代，但并没有完全除去光明神……
元素精灵忠诚于王，这是小翠一直挂在嘴边的话。
如果他是正常的元素精灵，不太可能和光明神有很大关系……
但他并不正常。
南昼压住了想要逃跑的小家伙的衣角，似笑非笑，“给你一个机会说清楚。”
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那巴掌大的小人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危险，不再挣扎，理了理衣襟姿态高傲地说道：
“就算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能承受得住这份因果的重量吗？因佩尼尔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南昼乐了，把他拎了起来，“你在跟我谈因果？”
伊兰这才发现对方那双清亮的眸了里似乎流转着淡淡金色的光芒，明明只是个气息微弱的人类……却隐隐让他感觉到了压力。
当他想探知压力的来源时，却如同面对无尽的大海一般，这种感觉……甚至让他想起了曾经面对那位王时的恐惧……
“你也是……”
“直接说吧，我虽然平日里习惯避开一些麻烦，但并不惧因果。”
一些强者会避讳，是因为看不清，对于未知总会更加的警惕。
但对于南昼，构成他生命字符中的很大一部分便是命运，这一点体现在他标志性的天赋能力预知之眸。
因为洞悉因果，所以并不畏惧。
伊兰似乎打算开始说了，但忽然神色微变，“想知道真相就去一趟奥斯维特，那里埋葬着过往。”
“或许你可以进入真正的神
南昼听完这句话，便见他钻进了晶石中隐藏了起来。
他若有所感的往窗边看去，除了一只鸟儿在堆积着白雪的枝头跳跃外，并没有其他。
所以小家伙那一瞬间藏不住的惊惧是他看错了吗？
黑羽的鸟儿展翅飞走，南昼的目光收回。
‘克洛托的叹息’恐怕已经无法承受下一次梦回之术，强行使用的话碎掉只是小问题，怕的是反噬到自已身上。
现在这脆弱的躯体可承受不了违背交易守则的反噬。
至于季司祁以及丢失的记忆，还有他与渊君以及这个世界联系……如同一团乱麻一般，一时半会也弄不清。
南昼有预感，他与季司祁的牵扯绝对不止记忆中所看到的那些，那样鲜红的因果线……注定了纠缠不休。
但从他之前强行开启天赋能力所见，因果线的另一端截断，蔓延向无垠虚空，这让他既松了一口气又更加迷惑……
既然找不到头绪，他也该做正事了，得找机会去探一下奥斯维特。
奥斯维特所在的山脉与兰哈波西郡边境接轨，距离卢安城也不是很远，只要混进前往日蚀的商队，然后中途离开，他就能轻松抵达奥斯维特的所在地。
但有几个困难的点……
首先是如何搞定现在的父母：专注于用他的天赋与其他家族结交谋取最大利益的贝纳德伯爵和一心想把他引向圣殿，回归光明怀抱的伯爵夫人。
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足以让他们同意他独自外出，至于找外援……
让卡萝寄一封信帮他找借口比较靠谱，但南昼担心这丫头知道他要去奥斯维特后直接兴冲冲地赶过来要同行。
用要与未来导师外出游历的借口也不太合理，他是魔法师又不是剑士……而且现在还没真正成为导师，塞维尔就被他当过几次工具人了……
他在卢安也没有什么其它熟的人，所以还是直接溜吧……似乎想一个借口比直接溜走后处理离家出走的后续更麻烦。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南昼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黎明大陆的人们将十一月称为寂月了。
在这白茫茫的一片之中，确实有几分寥寂。
来到弗里斯家一周多，南昼早已经摸清了路线以及护卫队换
唯一没有做的大概是菲丽诺那封信，并没有送出去的机会。
对于南昼来说菲丽诺的灵魂本源并没有变，他依旧是原来那个人，但对于菲丽诺的父母来说，会觉得自已的女儿换了一个人一般。
这应该算是人家的家事吧，南昼也没有多掺合的打算。
换上兰茜经常让他穿上的那件白色大斗篷，等等……兰茜！
他居然忘了这个出走计划最麻烦的一环。
“小姐，青叶商会那边的人送了新鲜的冰原果，夫人让我切了一些送过来。”
门外响起了轻缓的敲门声，南昼揉了揉额角。
还是晚上再开溜吧，最好留张纸条，免得兰茜因此被责罚。
至于如何写，当然是随便扯，往魔法领域编，让他们不太懂的同时又觉得合理。
留个简短的纸条，其中可发挥的余地比当面找借口多太多……
入夜，暴风雪席卷了整个兰哈波西郡，弗里斯家的守卫人员正在换班，这些人大多是二阶剑士，是由家族培养的旁系或是接受弗里斯家帮助的有天分的平民。
丹尼尔并不在这儿，因为他的实力更强，要做另外的事情。
带队的旁系年轻人隐约看到一个白影一闪而过，他将手放到配剑上，再看时却发现是枝头的积雪落了下来……
……
“喂！你就这样一个人出来了？”
伊兰从晶石里冒出了头，边说话还边晃头甩掉金发上的雪粒。
南昼随意应了一声，低头看着手中的地图，夹着雪的大风让他不得不抓紧地图的两边，防止它被吹走。
用了一点扰乱视线的光魔法，加上敏锐的直觉，南昼溜出了弗里斯家。
混进卢安城内的商队不太可行，因为在卢安城聚集的商队大多都归属于青叶商会，而青叶商会可以说就是弗里斯家一手办起来的。
卢安城数十里外的希拉里镇是个好的选择，那里没有商会管理，来自不同地方的商队自由交易，更加容易混进去。
至于为什么不一个人前往奥斯维特……南昼将伊兰摁回口袋，无奈地想，当然是他现在还不会布置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