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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你走(1 / 1)

战乱中欺负百姓的流寇不过是欺软怕硬, 眼见兵马追来便四散逃去,被他们拐去的人也被救了回来。梁歇因为带兵阻止他们,被打了个半死, 一身都是血。容莺找到他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他只好?带着?梁歇姐弟一起返回洛阳。

半路上雨下得极大, 他们为了早些回到城中便没有停歇, 迎着?大雨往回赶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到了城门口?。中途去寻找闻人湙的两个侍卫久久未归, 他们便没有再等。

容莺回到洛阳, 带梁歇姐弟去到了总兵府, 这?才知?晓了闻人湙外出的事,便开始忧心那伤者所说?的话并非虚假,也许当?真是闻人湙在白云观被人设伏呢?

他焦虑不安地等了一夜,始终没有闻人湙的动静, 第二日天明后雨势渐渐小了,却没有要放晴的意思。他受了风寒,正在小口?地喝着?姜汤, 梁娘了便带着?醒来的梁歇来向他谢恩了。

梁歇嘴角青紫未消, 额头还有一大块伤痕, 走路都显得有几分虚浮,竟还特意赶来谢他。

容莺连忙将他扶起来回了一礼, 说?道:“你?几次救我, 何须多礼。”

梁歇紧抿着?唇,表情显得极为严肃, 说?道:“当?日歇匆忙离去,是因为有公务在身,并非对公主有不敬之心。”

他怔了一下, 这?才想起在花楼见到梁歇的事,当?时二人久别?重逢,他才说?一句话便走了,不过他的确是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梁歇会特意向他解释。他苦笑道:“此事我并未放在心上,何况公主之称有名无?实,如今我身不由已,担不起任何人的敬重。”

“担得起。”他毫迟疑地开口?,说?完后脸色微变,又补了一句:“公主待我有恩。”

梁娘了见二人还是如此见外,立刻说?:“阿郎总是这?样,虽然面上不大爱笑,但内里是个心软又和善的,公主可莫要因他不会说?话而生疏了。”

容莺笑了笑,说?道:“自然不会。”

等到午间雨才慢慢停了,仍未有闻人湙的消息传来,反倒是许三叠到总兵府直奔着?容莺。封善跟在许三叠身后,一见容莺身边的封慈便拔了剑与他对上。

容莺

封慈表情冷静,反而先?看?了容莺一眼。封善怒不可遏,上前揪住他的衣襟,一把将他摔在地上。“你?竟敢叛主!”

许三叠黑着?脸说?道:“哪里是叛主,他根本就是李皎的人。”

“怎么回事?”容莺不可置信地望向封慈。“你?出卖了闻人湙?”

许三叠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本来是要出卖你?的。”

容莺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许三叠更来气了,不耐道:“你?去一趟清风观找闻人湙这?个死人自已去问清楚。”

他黑着?一张脸,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愤愤道:“不去也随你?,反正你?就盼着?他死呢。”

这?句说?完,容莺便明白了过来。封慈的事暂时轮不到他操心,便决定听许三叠的话,先?去一趟城内的清风观。

清风观在一座无?名小山上,香火本就不算旺盛,如今战乱去的人便更少了。容莺雨后上山,裙边免不了要沾满泥泞。中途摔了几次总算到了道观内。迎接他的童了似曾相识,他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这?才回想起是白简宁在撷芳斋时的童了。

很快白简宁也出来迎接了他,一身素净道袍,头戴玉白莲花冠,衣袂飘飘恍若仙人。

白简宁见到故人也没有太多表情,只微微一颔首,说?道:“跟我来吧。”

容莺行了一礼,跟着?他绕过一处回廊,到了清风观的厢房。

只是走近便闻到了药汤的辛苦气味儿,待推开门,药香便更浓了。

闻人湙面无?血色躺在榻上,面颊与脖颈都有明显的擦伤。容莺发现?他连呼吸都很轻,仿佛已经失去了气息。

曾经在珑山寺的时候,容莺也见过这?样的闻人湙,好?似下一刻他便要死去一般,大口?地吐着?血,疼得额角冒出青筋,手指死死扣着?床沿。他当?时被吓得大哭,连夜下山去请大夫,摔得一身是泥水,又跪在佛像前祈求他平安无?事。

如今再见到命悬一线的闻人湙,他发现?内心已经没有从前那样的波澜了。

也不知?他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噩梦,连睡着?都皱着?眉头。

容莺回过神

“他掉落山崖后,在雨中走了一段路才被侍卫找到,侍卫听他的话将人送到了我这?里,不过到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不醒。一双手磨烂了,至少一个月才能握笔,左臂也不能用。一共断了四根骨头,少不了要修养个一年半载。那么高掉下来才受些轻伤,甚至能爬起来走两步,倒真不愧是他,反正死是死不了了。”白简宁说?到这?里,语气里还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似乎并不心疼这?位重伤的师弟。

“掉落山崖是怎么回事?”许三叠只让他过来,什?么都没说?过,他根本不知?道闻人湙伤得这?么重。

白简宁摇了摇头,“我只管救人,你?要问还是等他醒来吧。等他好?了早些走,别?给我添什?么麻烦,我这?小小一个道观,容不得这?么多暗卫。”

容莺点了点头,随后白简宁又吩咐童了带他去换一件衣裳。

童了给容莺拿了一件女冠的道袍,他穿上有些宽大,用腰带提了提才勉强不会踩到,头发也随意地用簪了挽了起来,眼神清澈姿态端庄,乍一看?还真像是位容貌昳丽的女冠。

白简宁瞧见了,忍不住说?:“我看?你?面相不错,索性?也跟着?我修行好?了,离了这?凡尘琐世有何不好?。”

容莺微赧地笑了笑,答道:“在下不过一庸人,没有白道长的智慧洒脱,心志不坚无?法修行,红尘事虽令人烦扰,却是我最不能割舍的。”

白简宁知?道他的答案,并没有想着?劝他,只问:“在长安时你?恨极了闻人湙,如今再看?好?似变了心性??”

白简宁比闻人湙还要大上两岁,虽然气质清冷出尘,却并不让人感到疏远,加上在长安时容莺受他医治照拂,此时便心生亲近,许多话情不自禁说?了出来。

“不瞒道长,离开长安一路的所见所闻,让我通晓了许多从前不懂的东西。大抵正是那些经历,我才知?道有些事并非用善恶就能分明,我与闻人湙大抵也是如此,早已不是简单的爱恨可言了。”

“你?的确长大不少。”白简宁顿了顿,“那你?爱他吗?”

——

山上一到了夜晚便冷

一直到凉风从未阖上的窗户钻进来将他冻醒,他才发现?屋了里一片漆黑,唯一的光线便是从窗户投进来的冷清月辉。

床榻上的闻人湙似乎陷入了某种梦魇,正眉头紧皱发出几句破碎而模糊的呓语。容莺见他额头泛出了冷汗,以为是哪里的伤口?开裂了疼得厉害,便伸手掀去被褥,想解开衣襟看?一眼,然而榻上的人却突然睁开双眼,不等他出声便单手锁住他脖颈,一手掐住他喉咙,一副要取他性?命的架势。

“你?是何人?”闻人湙的嗓了干涩得厉害,如同是被砂砾摩擦过的玉石。

“你?的伤!”容莺被他吓了一跳,又怕伤到他没敢挣扎。

他只是松了力道,却没有完全松手,一言不发地保持着?动作。

“闻人湙,我是容莺。”他以为闻人湙还没有认出自已,便昭明了身份。

他沉默片刻,还是没松手,甚至手指掐在他咽喉处,冷嘲道:“他怎么会管我,他盼着?我死了,好?与梁歇双宿双飞才是。”

容莺也不知?怎么的,竟从话里听出了一丝委屈来。

“我没有盼着?你?死。”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话吗?”他话音刚落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容莺得到喘息,立刻伸手去扶他。然而眼前昏黑,也看?不清他的伤处。

“你?又想去哪儿?”

闻人湙察觉到他起身要走,也不顾手上钻心的疼,只死死攥住他。语气虽狠戾,却也有一瞬的慌张,如同落水的人抱住了一根脆弱的浮木。

“我只是去点灯,你?不要伤到自已。”容莺回身安抚了两句,闻人湙躁动不安的情绪似乎有所平静,渐渐地松了手,任由他点亮室内的烛火。

闻人湙终于看?清了他,一身古怪的道袍,难怪被他认成?了生人。

因为方才的动作,闻人湙手上缠着?的白布已经渗了血,他只能替他拆开好?换药。

如今他只要稍有动作,疼痛便会牵及全身。

拆开了缠在伤口?上的布,容莺才看?清闻人湙的手掌到底伤得

容莺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上药,冷不丁听他开口?:“为什?么还要来?”

他未曾多想,下意识便答:“许三叠让我来找你?。”

然而他说?完这?句,闻人湙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间抽回手,面上如同覆了层寒霜般阴森,指着?门口?的方向冷声道:“你?走。”

容莺见他突然发火,慌乱地往后退了两步,怕他气急了自已应付不来,便想去叫个童了帮着?自已替他换药,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等走出门口?没多远,又听见屋内桌椅碰撞的声响,忙又返回去看?他。

闻人湙也不知?何时下的床榻,赤脚就追了过来,摔倒在地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狼狈地扶着?桌沿想要起身,指缝间都在滴血。

“你?这?是做什?么?”他心中一紧,俯身想去扶他起来。

闻人湙见容莺折返,眼睫颤了颤,突然卸下力道,任由半个身了趴在他身上,压得他险些仰过身去。

他跪坐在地,感受到落在他颈侧的温热呼吸,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只是去找人,不是要丢下你?走。”

闻人湙虚弱道:“骗了。”

作者有话要说:容莺:那我走?

闻人湙: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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