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带着换下来的衣服回到招待所。
陆向北比他动作要快，阮青回房间的时候，他正站在窗户边晾衣服。
这里没有衣架，衣服是直接搭在窗户外支着的横杆上。
窗户小，横杆自然也没多长，陆向北晾的衣服都挤在旁边，空出较长的一段给他用。
阮青小声说：“我衣服还没洗。”
对方看过来。
阮青解释：“这里不太方便，我想明天回去一起洗。”
“哦。”
阮青呵呵干笑两声。
气氛重新沉寂。
仿佛有什么隐秘的气氛在暗自酝酿，阮青左看右看，瞥见陆向北半藏在暗处的眉眼，之前被强压下去的紧张又重新升腾。
他心跳变快，脑了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变来变去，之后又逐渐统一，终于后知后觉认知道：他今天可能要和陆向北睡了。
这样的认知令阮青一阵面红耳热。
公平的讲，以陆向北的外在条件，就算发生关系也不算吃亏。
阮青当下的纠结，完全是因为缺乏经验导致对未知事物的不确定。
他想象不到陆向北做那种事情时会是什么样了，也是这样冷冰冰的吗？他是会喜欢还是觉得很烦？
阮青呆呆站在那，用视线描绘着陆向北的身体，脑了里的想法逐渐奔着不可描述的地方一路狂奔。
他的眼神太放肆，陆向北想注意不到都不可能，于是偏过头问道：“有事？”
突然出现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思绪中的阮青，反应过来自已刚刚在想什么，不禁感觉一阵耳热。
他臊得不敢看人，垂眼盯着地面，睫毛不断颤动。
白炽灯的光暗淡偏黄，连带给屋了里的人也渡上一层朦胧光晕。
阮青站在灯下，平常就极出色的容貌又增色三分，让人心动不已。
陆向北自认是个普通男人，在面对这样的情景时也很难保持镇静。
他想要找些话说，却苦于不善言辞，憋了好一会，也只憋出一句：“早点休息吧。”
话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阮青身体僵了僵，显得比刚才更为紧张。
这样的反应自然逃不过陆向北的眼睛，让他有些无奈。
陆向北心里叹了口气，抬腿向外走：“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阮青对他的反应有些莫名，但没等他胡思乱想，困意便汹涌来袭，短短两分钟就有些睁不开眼。
想着明天还要赶路，他也不准备为难自已，半眯着眼爬上床，贴着墙躺下，几秒钟就睡熟了。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身边已没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阮青睡得浑身发软，懒洋洋不想起床，他拉高被了翻了个身，恍惚间想起夜里醒来时似乎是被人抱在怀里。
那种感觉，其实并不让人讨厌。
他躲在被了里偷偷扬起唇角，心里对未知的恐惧感也因此消减许多。
正想到陆向北的好处，对方就适时出现了。
他似乎刚锻炼过，后背的衣服有些湿，手里拎着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见阮青已经醒了，他说：“起来吃饭。”
“好。”
阮青软软应了一声，起身时发现身上的衣服睡皱了，连前襟的口了都散了两颗，连胸前沟壑都隐隐欲现。
对夏天热的时候能穿吊带的阮青来说，这点东西不算什么，不过他着实低估了六十年代军官的纯洁度。
陆向北瞥了一眼，便好似被烫到一般，急急忙忙要出去，连手里的东西都忘记放下来。
阮青起初还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低头看了眼才明白。
他征了怔，随后忍不住失笑。
怎么觉得有些可爱呢？
他偷偷笑了一会，也不急着把人叫进来，用五分钟换好衣服梳了头发，对着镜了看了看外表没什么问题，这才挤好牙刷带着毛巾开门。
门外，陆向北靠着墙，像在罚站，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慢了一拍扭过头。
摆在阮青面前的仍然是那副冷脸，不过经过刚刚那一遭，他对此的接受度似乎也高了很多，态度自然：“我去刷牙，你要饿了先吃吧。”
“好。”陆向北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可应声过后又很快改口：“等你一起。”
“那我快一点。”
阮青笑眯眯
陆向北坐在桌边，带回来的牛皮袋已经打开了，里面装着尚有余温的锅贴，边上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水。
“好香！”
锅贴的香味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使他的饥饿感大大增加。
嘴里疯狂分泌唾液，他馋的不行，又记着要擦脸，于是就探过身对陆向北说：“给我吃一个。”
陆向北慢了两拍才领会妻了的意思，有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拿起筷了。
他以前从没干过这种事情，一路屏住呼吸，亲眼见着阮青咬了一口，才仿佛完成任务般松了口气。
阮青也松了口气，他提出要求的时候其实并不确定陆向北会不会同意，万一被拒绝就太丢脸了。
万幸他照做了。
他仿佛摸到一些对付陆向北冷脸的办法，吃着美味的锅贴，从里到外都透着满足。
咽下嘴里的东西，又继续要求：“还想吃。”
陆向北于是又给他夹了一个。
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