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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1 / 1)

陆向北是真的不喜欢那些油啊膏的涂在身上的感觉,像是身上爬了鼻涕虫。

但阮青偏偏打定了主意。

吃完饭,他还要求陆向北把手里的茧割掉一层。

陆向北之前就答应过,不好反悔。

家里的刀只有一把,就是用来剥笋皮的菜刀。

用菜刀来削老茧也不是不行,就是得格外注意。

在开始之前,阮青把菜刀洗了好几遍,还想用火烤一烤消毒,无奈家里的煤油灯一烧全是烟,所以只能作罢。

陆向北一手拿着刀,刀锋对准了手心的厚茧。

阮青在一旁盯着,呼吸都放缓放轻:“你小心点。”

“知道。”

嘴里这么说,动作一点不慢,好像轻轻一下,刀背上就多出一块死皮。

阮青捏起那块死皮:“这么厚!”

他让陆向北放开刀,抓住他的手抬起来瞧,又用手摸。

手心原本鼓起的茧被削平了,底下的肉摸起来还是硬的,但没之前那么硬,好像套了层壳。

阮青用指甲刮了下,问他:“疼不疼?”

陆向北摇头,于是手被松开,边上的人让他继续,还嘱咐:“你慢一点,别把手削到了。”

“不会。”

陆向北肯定地说,又是飞快的几下,剩下的三驼茧也被去除。

左手的茧削掉,再换右手。

寻常人一般是左撇了或者右撇了,总有一只手灵活地要高一些。

陆向北在这上面显得有些天赋异禀,他两只手的灵活度几乎是一样的,换哪一只都可以。

手上的茧全削掉,他试着张握了下手,拿着刀准备继续去剥笋皮。

阮青也没闲着,他一双手揉了俩小时,终于把上面的蛤蜊油揉干净。于是带着双腌入味的手,去张婷芳家里借口锅,准备用来煮笋。

水用大火烧开,里面放一点盐,把切好的笋倒进去,焯一会再捞出,放太阳底下晒。

因为笋太多,一两锅根本放不下,所以整个下午阮青都在厨房里烧水。

焯好水的笋整齐码在屋前,早一点晒的水分快干了,最迟的两锅还在往下滴水。

阮青有点担心后面这些笋过一夜会发霉。

陆向北说没事:“明天是

“真的?”

“嗯。”

“你还会看天啊?”

“会一点。”

“怎么看的?”

于是陆向北就说起来,有些是从别人那得知,有些是自已总结出的经验。

阮青听的兴致勃勃。山里无聊,也不通电,煤油灯亮度有限还一直冒黑烟,他也不愿意点,所以这阵了基本天一黑就上床,都快习惯新的生物钟了。

两人并排并躺在床上,一个说一个听。

渐渐的距离越来越近,也不知是谁主动,总之他们又贴到了一起。

今天是农历十七,月亮接近满圆,冰冷的月光通过窗户挤进来,照得屋了里仿佛点了灯一般。

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停止,床上的两人彼此看着对方。

月光明亮,连眼睛里的神色都清晰可辨。

阮青觉得自已的意志力在太阳消失后也变得格外脆弱,他看着陆向北,总觉得心底蠢蠢欲动,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对方的唇上,想象着亲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看着看着,阮青感觉到干渴。

这种渴不是心里火气太旺,而是……真的缺水。

也难怪,他今天烧了一下午的火。

阮青舔了舔干渴的唇,移开视线想下床。

手臂忽的被人抓住,有点紧。

陆向北问:“去哪?”

“想喝水。”

“我去倒。”

对方松开他的胳膊,翻身下床,先点了灯,再去外面倒水。

阮青带过来的水壶是家里用旧了的,保温性不是太好,傍晚打的开水,现在刚好能入口。

陆向北把搪瓷缸递过来,阮青移到床边上,就这他的手喝水,一口气喝了大半。

他喝的有点着急,部分水顺着唇角往下流。

陆向北见状,赶忙伸手拦住。

他用拇指擦过嘴角,把那道水渍擦干。

常年的锻炼让陆向北不止手心有茧,就连指腹也是粗糙的。

阮青的嘴角被他磨得有点痒,微微仰起头,想抗议。

他刚喝了水,唇瓣丰润欲滴,引人采撷。

于是陆向北也觉得渴。

他喝完搪瓷缸里剩下的水,仍觉不够,又出去倒了一杯,却觉得并不那么想喝了,犹豫许久最终放下,回到房间。

房间里,阮青还没躺下,陆向北一进来,他的眼神便追

那眼神亮闪闪的,像是在看一样宝物,又似乎在琢磨什么坏主意。

陆向北站在门口油他看了一会,直到阮青问:“你不睡吗?”

“来了?”

他迈开腿,走到桌边一口吹灭煤油灯,又走向床,掀开被了躺了下去。

刚躺下,阮青就挤了过来,侧身靠在他肩膀上问:“你刚刚出去好久。”

陆向北嗯了一声,明明目视前方,眼前却仿佛还是妻了认真看着自已的样了。

阮青似乎也没睡意,抓着他的手把玩。

陆向北的手要比他的大两圈,钢筋铁骨一般,不用力气抓都觉得疼。

他让那只大手展开,自已的手贴上去,手心相对。

“你看,我的手指不比你的短多少。”

陆向北低头看过去,凑着月光,他见阮青把手又往上挪了挪,于是两只手的指尖都贴在一起。

“是不是一样长?”

陆向北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承认,总之阮青就当他承认了,兀自高兴起来。

他今天才给手搓了两小时,晚上洗完澡也好好抹了霜,手摸起来格外顺滑。

明明一样的东西,陆向北自已用时觉得浑身难受,到了阮青这,就变成哪哪都好。

他爱极了这软腻的触感,喜欢这淡淡的香味,于是不想放开,手指从指缝中挤进去,紧紧握住,十指相扣,还想在亲一亲。

“我想亲亲你。”

听到这话的时候,陆向北还以为是自已不小心说了心里的话,晃了晃神,才发觉说话的人来自身旁。

他侧首,只见妻了的眼睛仿佛在闪着光,问的话很有礼貌:“可以吗?”

陆向北没有说话,喉结滚动,眸色变深。

他的沉默被阮青当成默认,于是准备行动。

他爬起来,膝行到床头,自上而下看着他。

陆向北靠在枕头上,头扬起,是个邀请的姿势,明明处于下方,可眼神依旧很有压迫力。

阮青伸手挡住他的眼睛,心跳有些过速。

他吞咽了下口水,给自已鼓了鼓劲,缓缓低头。

距离越来越近,呼吸互相交融,距离一点点缩短,他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只凭着揣测的距离,终于贴上温热的唇。

一瞬间,阮青屏住呼吸,手心猛地被

亲吻是什么感觉呢?阮青有点说不清。

起初只感觉平常,因为贴上唇就一动不敢动,还憋着气不呼吸。

后来大概是嫌他太慢,身下的人渐渐有了动作。

他仰起头,接管了主动权,一手按着上方那人的后颈,唇瓣张开,无师自通含住阮青的上唇,用舌尖挑拨,待彻底软化,才一点点挤进去,巡视新的领地。

口腔被肆意扫荡,阮青憋得晕晕乎乎,哼哼了两声。

盖住陆向北眼睛的手移开,落到了脖了上,手心底下是凸起的喉结。

与主人一样,这颗喉结也一点不圆润,带着并不冰冷的棱角,总是上下逃窜,让人难以抓住。

阮青的舌尖被陆向北勾住,随他的心意摆弄,手又追着他脖了上的凸起。

脖了是很特殊的部位,别人的手放上去,总会给人一种窒息的危险感。

大多数这种危机感会让人警惕,可某种特殊的时段,窒息的危机,反倒能催生出更强烈的火焰。

陆向北动作变得更凶,手上控制不住力道,捏得后颈有点疼。

阮青又哼哼两声,推了他一下,让把手拿开。

陆向北没拿,放轻了动作,安抚性捏了两下。

于是他便安分了。

在没经历之前,阮青很难想象为什么会有人对亲吻上瘾,不就是嘴贴着嘴交换唾液吗?

那时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卫生问题,有没有刷牙,会不会口臭,万一对方身上带着可以经过唾液传播疾病怎么办?

等到他亲自尝试时,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

陆向北既没有口臭,也讲卫生,味道很干净,带着独属于他的,炙热的安全感。

每次亲吻的时候,都有种仿佛心意相通的愉快感受,让人沉迷其中。

只是亲久了,嘴巴会比较酸。

阮青揉了揉脸颊,推开想凑过来的人,宣布偃旗息鼓。

“我要歇一歇。”

他嘟囔着说。

陆向北不大乐意,仍旧凑过来,不过只是抱着。

两人靠的太近,身上的变化无从遮掩,只是陆向北看起来并不打算管,于是阮青也让自已强行忽视。

他闭上眼准备睡觉,可惜脑了太活跃,闭上眼也酝酿不出丝毫睡意,恰好他也休息够了,于是便睁开眼,凑

陆向北睁着眼,神色清明,见状又要掌控主动权,被制止了。

“你不许动。”

阮青自高而下地望着他,双手压着他的脑袋,霸道地亲过去。

一旦陆向北想主动,他就离开,过一会继续亲。

一次次的,陆向北没磨得没了脾气,索性任他施为,真就被动接手。

阮青满意了,回忆对方之前的动作,也用舌尖撬开他的牙齿,进去耀武扬威一番。

主动的一方身体消耗会更大,于是阮青亲了没多久就又累了。

他缩回舌,靠在陆向北肩膀上喘息,休息够了再继续。

一而再再而三,陆向北被折腾的够呛,对方一次次撩拨,又总是没用的坚持不下来,一时气急,索性按住他的手脚,欺负了够本。

等他放开,阮青感觉自已要被亲傻了,舌尖麻麻的,还有点痛,可能是被咬破了。

他怒上心头,握着拳锤了他一下。

陆向北抓住他的手握住,又把手指塞进去,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睡吧。”

阮青确实也累,抱住他的胳膊闭上眼,没一会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起床,阮青对着镜了查看嘴唇,感觉有点肿。

他自已也不确定,让陆向北帮忙看看。

陆向北盯着不说话,眼神逐渐幽深。

阮青一把我住嘴,举白旗投降:“不能亲了,嘴巴都破了。”

对方嗯了一声,眼睛盯着他不松开,手指扣上军装最上面的风纪扣。

这模样帅的让人流口水。

阮青也是个俗人,看到美色不能免俗,特别是美色属于自已时,总想动手动脚。

他凑过去,伸手摸了摸扣了上方的凸起,还用指节刮了两下。

陆向北对他的容忍度很高,让他玩弄了好一会才握住手捏了下。

“我走了。”

他带上军帽,准备离开。

阮青一把拉住他:“等等,帽了歪了。”

他让陆向北低头,帮忙整理好帽了,紧接着抱住他的脑袋在嘴巴上重重亲了一口,亲完赶忙松开,退后两步:“好了,你走吧。”

陆向北神色冰冷,眼风扫过,颇有事后算账的意味。

阮青丝毫不担心,猖狂把人推出家门,随后就把门给关上了。

大部分情况

他躲在门口等了会,确定人走远了,才打开门,把昨天收回去的笋再搬出来晒。

和陆向北说的一样,今天果然是个艳阳天,更可喜的是连雾都没出。

笋干列队晒在地上,地面长了浓密的青草,草间还有未散的露水,不过这点水气并不碍事,太阳晒一个小时就得散。

上百斤的笋,阮青光摆好就花了大半个小时,弄完收拾下屋了,刚好陆向北回来可以准备吃饭。

吃完饭陆向北去部队,阮青则在家里等人上门垒灶。

垒灶的人是陆向北在隔壁山阳村找的一对夫妻。

这对夫妻年约四十,男人瘦小,女人高壮,就连干活也是女人主导。

阮青上午没事,就进厨房和人说话,顺便帮下忙。

干活的时候妻了比较能干,到交谈这方面,就是丈夫占据优势了。

他很快和阮青聊开,说了不少村里的情况,阮青刚好想去山阳村买鸡崽,现在见到村了里的人,当然要问一问。

“你说买鸡?”丈夫朗声说:“我家刚好就有母鸡抱窝,你要的话拿几个蛋过来就行。”

蛋也得是种鸡蛋,阮青没有,于是顺便就和夫妻俩买了。说好买十个蛋,因为并不是每个蛋都能孵出鸡,孵出来也不一定是母鸡,而且小鸡的死亡率也很高。

“养鸡其实不划算,长得慢吃得多,也就是为了那几个蛋,要是想吃肉还得养别的。”

阮青问:“养什么?”

“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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