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梅在周家一直待到了晚饭过后,都没见到周雨欣和季清麦,心中有了一丝狐疑。
但很快就被沈强的电话给打断。
几乎是周梅刚接起来,对面沈强爆喝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糟了!完了!完了,不应该啊,上面一点信息都没传下来!”
周梅“突”的站了起来,神情带了丝慌张,“怎么了?”
“你在哪现在?赶紧来酒店找我,出事了,今天下午我就联系不上小虎,一般下午他那边都会汇报一次情况,我联系了其他人手,都是一样的情况报告,我怀疑出事了!”
周梅神情突变,拿上包包,就直接往门口走。
留下客厅里的一群人一脸懵,除了周岁年之外。
他的神情多了几丝惆怅,随后释然。
周梅匆匆赶到酒店,看到沈强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步。
她连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小虎他们怎么会失联?”
沈强眉头紧皱,“我也不清楚,但情况肯定不妙。我们得尽快联系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钟宁呢?”
周梅深吸一口气,“别急,我们先冷静下来。钟宁的事早上我和你说了,你没注意看吗?你有没有其他线索或者办法可以找到他们?”
听着周梅一连串的问题,沈强拧着眉,“赶紧联系人手。这次的事情恐怕不简单,也许背后有人在搞鬼,京城里的警局里并没有传出来什么消息。”
也就只有这个点能让沈强保持冷静。
只是两人的行踪早就被警察锁定。
就等那边传来消息,这边就直接实行抓捕。
周梅和沈强两人着手调查小虎等人失联的原因。
他们把能打的电话都打完,依旧无一人接通,两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与此同时,警方的行动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他们悄悄接近周梅和沈强房间,准备随时实施抓捕。
周家别墅被几辆警车围的水泄不通。
一旁的护工嘟囔道,“这是哪家犯事了,怎么来了这么多警察。”
床上的钟宁听到警报声,一骨碌爬了起来,顾不得酸软无力的下肢,就要往窗边爬去。
把护工都整懵了。
然而还来不及看清楚,别墅里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亮起的时候,门被大力踹开,趴在窗户口的钟宁被警察用枪顶着。
钟宁心中“咯噔”几下,不好的预感强烈袭来。
警察直接不问缘由,将整个周家人都控制了起来。
酒店的周梅和沈强也被抓了个现行。
周雨欣挂断电话,看向季清麦,“上面说,他们提前抓捕了几人。”
季清麦听到人已经全部抓了,耸耸肩,“你到时候记得帮我报警,周书怡的事情,她们也得付出代价。”
“放心吧,我先归队了。”周雨欣离开书房。
桃子等人离开,才开口,“老大,她今天来这,不会是专门看着你,怕你坏事的吧。”
季清麦起身看向窗外的万家灯火,“你才知道,也难为她有心了,怕我做出犯罪的事情。”
神色淡漠呼出一口气,“总算有了个结果,告诉林墨和盛如南,我明天回杏花村,归期不定。”
离开杏花村四个月了,该回去看看小老太太了。
——
早晨,村口的大黄吐着舌头,朝季清麦疯狂摇着尾巴。
“哟,大黄,你的腿好了嘛。”季清麦把手里的密码箱着,蹲下摸摸大黄的头,从背包里拿出火腿肠,喂给大黄。
随后继续往村里走,此时太阳刚吐出一抹鱼肚白,昨晚本来是想今天再回来的。
可惜失眠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眠,明明事情都解决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想家了。
于是直接坐了最晚的一班火车,回杏花村。
望着紧闭大门的老房子,门口荒草丛生,没有人烟的气息。
“别捣鼓你那几味药材了,山上多的是,等会吃完饭,奶奶陪去山上找更多药材。”
“清麦,快来吃饭。”小老太太冲着季清麦招手。
手里端着一碗长寿面,满脸的慈祥笑容,眼里都是爱意。
一阵风吹过,季清麦抬起手摸摸不知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泪水。
旁边刘大婶端着洗脸水出来,打算浇在门口菜地上,就看到了站在隔壁屋前的季清麦。
忙不迭把手里洗脸盆放在一旁,声音里满是惊喜,“清麦!你啥时候回来的?”
小跑向季清麦。
季清麦胡乱擦擦眼泪,朝着刘大婶露出笑容,“这不是刚到嘛,刘婶,能跟你借把锄头吗?”
刘大婶看向门口半人高的杂草,“等着,刘婶给你拿锄头,你应该给我打个电话,我趁着空闲时间给你拾捣拾捣。”
刘大婶回屋拿了两把锄头,递给季清麦一把,自己就开始呼哧呼哧干起来。
刘大婶五大三粗的,从小就是干活的好手,有了她的加入,两人花了半个多小时就把屋前屋后打扫得干干净净。
季清麦冲着刘大婶道谢,“下午带着牛子刘叔来我屋吃饭。”
“行。”刘大婶也不扭捏,扛着锄头回自家屋里,过了一会儿,提溜一只大公鸡到季清麦院子里,往里招呼道,
“你这回来住几天还回城里吗?要不回我就把你走之前的鸡给你抓回来。”
季清麦系着围裙走出来,“刘婶,我还回城里的,鸡你就喂着吃就成。”
“得,我给你抓只大公鸡,等会你做着吃。”
季清麦想到回来的急,屋里也没什么吃的,便同意下来,用个背篓把鸡关住,先打扫屋里卫生。
一直干到中午点,才收拾完。
但季清麦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心特别平静。
换了身粗布衣,从密码箱里拿上两块饼干,背着背篓就往山上去。
以前小老太太还在的时候,一定会说她是个野猴子,一归家就总是往山上跑。
在季清麦的心里,京城的大平层,法国的庄园都不是她的家,只有杏花村,才是她的根。
周书怡的事真正有了答案之后,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回杏花村待着,心神俱疲。
最近这一段时间,关于周书怡的梦再也不是血腥画面,有时是周书怡在读书,有时是周书怡在给她缝衣服。
她知道自己内心,对于周书怡是彻底放下了。
山上的小路,长满了青草,最近村里人都在忙着收庄稼,没人上过山,正好便宜了她。
能吃的蘑菇捡了半个背篓,走到以前经常采草药的地方,草药长势喜人,季清麦放下背篓,拿出小铲子,开始铲些已经成熟了的草药。
不知不觉再次走到当时救温则礼的地方,季清麦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给温则礼发了张照片配上文字,【旧地重游。】
就在季清麦觉得不妥想撤回的时候,温则礼那边很快就回了信息,【你回杏花村去了?】
季清麦撤回的手收了回来,回了一个【嗯。】
温则礼就没再回。
季清麦也不在意,继续挖着草药。
然后背篓被装满,心满意足下了山。
把锅洗出来,砍上半只鸡做小鸡炖蘑菇,又把之前的米翻出来煮上。
最后做了个辣子鸡。
去京城之前种的黄瓜芸豆,都长的不错,季清麦提了个篮子摘下几个黄瓜和芸豆,做了两半黄瓜,又做了个干煸芸豆。
四道菜分量都不少,够四个人吃了,季清麦便隔着院子朝着隔壁吼了几声。
没一会儿,刘大婶带着牛子先走了进来。
牛子对着季清麦甜甜的叫了声,“清麦姐。”
“诶,刘婶,我叔呢?”季清麦看向刘大声。
“我在这呢,清麦。”刘叔提着一兜子水果进门,朝着季清麦打招呼。
“非要把从山上摘下来的野柿子给你送点来。”刘大婶乐呵吐槽着。
季清麦接了过来,“还是刘叔好,知道我爱吃这野柿子。”
老实巴交的刘叔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指着上面的几个柿子,“清麦,这几个是熟了的,下面的还需要放两天。”
“谢谢刘叔里面坐。”
四人欢声笑语的吃过晚饭,季清麦给刘大婶和刘叔把了把脉,“身体都硬朗着呢。”季清麦收回手。
刘大婶有些不好意思看向季清麦,“我和你刘叔明年再要个孩子,你看看成不?”
季清麦点头,“刘婶你之前小产的身子已经养好了,你们今年也才三十多岁,可以要的。”
“哎呀,那就成。”刘大婶乐呵起来,抱着牛子,“妈明年给你要个妹子成不?”
牛子认真询问,“是像村长家伟哥那妹妹一样不?”
“一样。”刘大婶乐呵呵的摸摸牛子的头。
“那我就要。”牛子天真烂漫的笑着。
门口抽烟的刘叔老脸一红,干脆起身回家去喂猪喂牛,不打扰刘大婶和季清麦聊天。
“明个儿保准,一天到晚都来找你看病。”刘大婶拉过季清麦的手,“大伙儿可都盼着你回来呢。”
季清麦也笑着回道,“我也好久没见父老乡亲,可想的紧。”
“你爸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刘大婶终于问出目的。
“他呀,犯了点事,被抓起来了。”季清麦也在等着刘大婶的话,她倒是不怕人家知道季胜利的事,反正迟早会传回来的。
而且,她也需要借着刘大婶的嘴传出去,她一分钱没有。
不然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又要上门了。
以前小老太太还在的时候,她可看过不少人情冷暖。
于是季清麦把季胜利的事情,捡出一部分说给刘大婶听,末了还故意摸了摸眼睛,可让刘大婶好一阵心疼。
刘大婶回家,季清麦收拾碗筷,换了洗干净的被套。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拿出香和纸钱,走向屋旁的坟包。
点上香,烧着纸钱,“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去和你儿子生活过了,只是他太不争气了,坐了牢,以后季家还得靠我发扬光大。”
“我也不怪你了,知道我的命是你强留下来的,我挺感谢你的,可是你也太小气了吧,这么久都不来梦里看看我,也不怕我过的一点都不好。”
唠唠叨叨一阵,季清麦见香和纸钱烧完,才起身回了屋。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季清麦刚起,就听到门外有敲门声。
拉开大门,半人高的篱笆院子,只能挡住来人的下半身。
见到村长身后跟着的温则礼,季清麦是有一瞬间的怔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