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麦走进肿瘤科,只见到了杜常乐一人坐在走廊座椅上。
杜常乐抬起头看向季清麦,眸中再次流下泪水。
季清麦心中也不是滋味,快步走到杜常乐身边,蹲下身,和杜常乐面对面,轻声说道,“医生不是说切掉就好了嘛。”
杜常乐哽咽盯着季清麦说道,“是我妈,我妈那边好像在医院,你能不能跟我去看看?”
季清麦紧紧地握着杜常乐的手,“嗯。”
杜常乐颤抖着声音说,“我好害怕失去......”
话还没说完,杜允出现在走廊尽头,杜常乐止住了话头,“这事暂时我不想让允儿知道,等会我先把她忽悠回去,我们再去。”
季清麦偏头看向杜允走向这边的沉重脚步,微微叹口气,“我想...允儿是个成年人了。”
杜常乐看向慢慢走到近前的杜允。
杜允把手里的包子递到杜常乐面前,“姐,你快吃。”
杜常乐颤抖着手接了过来,苦笑一下,是啊,她知道自己被家人瞒着,心中痛苦难耐,可她又不能怨。
杜常乐顺势拉住杜允的手,“允儿坐,姐姐想和你说一个事。”
杜允认真的看着杜常乐。
“你今天也听到我们这是遗传,妈那边很可能也有这个病,但妈年龄大了,可能没有我们这么幸运,刚才我给向东打电话,好像听到了他也在医院。”
杜允努力点着头,泪水顿时盈满眼眶,“姐姐,我们去找找妈妈好不好?我要去到妈妈身边。”
“嗯。”杜常乐声音哽咽,拿出手机再次拨打出杜向东电话。
那头几乎是一秒钟就接了起来。
杜向东带着试探的声音传了过来,“姐,我刚刚在看电视,手机突然没电了,我充上电打过来你怎么不接啊!你有没有听到电视的声音?”
听到杜向东还准备掩饰的话,杜常乐声音冷了几分,“杜向东,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在哪家医院?不然,你知道我的性格的。”
“姐....都是妈的主意,我们在温氏私人医院。”
杜常乐直接挂断电话,她刚才其实也猜到了,毕竟温则私人医院医疗资源,在京城算得上第一。
三人上到六楼VIP病房区域,杜常乐和杜允在病房外看到了面容憔悴的杜如山。
也是此刻杜常乐才惊觉,瘦了的不止有梦雅,杜如山也瘦得不像样,过去两年,她怎么能什么都没发觉!
父亲的耳鬓的白发,眼角皱纹,向下的嘴角。
杜常乐径直走到父亲面前,和杜如山对视,久久不语。
杜允则是直接哽咽抱住杜如山,头埋在杜如山怀里,“爸爸,妈妈还好吗?”
杜父一脸无奈环抱住杜允,“还好,就是昨晚吃的东西有些油腻,今早洗了个胃,现在已经稳定了。”
杜向东打开门走了出来,满脸都是疲惫,青青的胡茬长满了下巴。
杜常乐视线落到比她高半个头的杜向东身上,“长大了,向东。”
杜向东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姐,我早就长大了。”
杜常乐抬手摩挲一下杜向东的肩膀,“嗯,我们向东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进去吧,你妈在等你们。”杜如山松开抱着杜允的手。
杜常乐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
病床上的梦雅十分虚弱,脸色苍白如纸,头上戴着编织帽,一眼就能看出已经没有了头发。
杜允忍不住哭出声来,而季清麦则默默地站在一旁,眼中透露出关切之意。
梦雅努力微笑着,朝着杜允招手,“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杜常乐上前握住梦雅的手,强忍着泪水,“妈,您会好起来的。”
随后看向季清麦,用祈求的态度开口,“能不能给我妈看看?”
季清麦点点头上前一步。
“你能看这个病?”杜向东有些狐疑,虽然之前季清麦是救了爷爷,可这毕竟是国内外专家都没法治疗的病。
杜允从梦雅怀里扬起花猫般的笑脸,“哥,你可别小看清麦姐,今天早上她只看了我和姐姐几眼,就查出来我和姐姐有......唔~”
杜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杜常乐紧急捂住嘴,“那个我和杜允身体很好。”
“哎呀,姐,你拉着我干什么?医生都说了没什么大事,我和姐姐得了卵巢瘤,医生说是早期,切掉就没什么大问题,清麦姐那么厉害,让她给妈妈看一下,妈妈一定就能好。”
杜允拉开杜常乐的手。
正在倒水的杜如山,手中玻璃杯霎时间掉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
溅起来的玻璃碎片,划破他的脚背,瞬间染红了白色一次性拖鞋。
“爸,你没事吧。”杜常乐狠狠瞪了杜允一眼,赶紧上前扒开杜如山腿上的一次性拖鞋看了看。
“得去找护士处理一下,向东,你去叫一下护士。”杜常乐说完,杜向东却没动。
她扬起头,见杜向东眼里满是悲伤,嘴唇颤抖着似乎是极力压抑着情绪。
床上的梦雅眼里也闪过不可置信!巨大的悲伤袭来,差点没稳住身形倒在床上,季清麦眼疾手快扶住梦雅,手里拿着参片塞进梦雅嘴里。
轻声的说着,“含住。”
杜常乐抿唇,忍住眼眶中的泪水,“爸,向东,妈,你们别担心,报告就在我手上,你们可以随便找个医生看一下,我和允儿这只是早期症状,真的只要切掉就没事了。”
杜常乐从手提包里,把有些皱巴的报告递给杜向东。
杜向东快速擦过眼角的泪花,接过报告出了门。
随着杜向东回来的除了护士,还有梦雅的主治医生井以安。
井以安手上拿着已经抚平了的报告,“谁是杜常乐和杜允?”
杜常乐起身,让开位置,让护士给杜如山处理伤口。
“我是杜常乐,她是杜允,我妹妹。”
井以安看向梦雅怀里的杜允,“你们俩这报告我看过,和刘医生说的一样,确实是发现得早,且没有恶变,只需要切掉就好了。”
“好好好,切,赶紧切,什么时候能安排手术?”杜如山似乎是刚回过神,赶紧点头,随后像是不放心的看向井以安,“切掉就没事了吧?”
井以安摇头,“医学上,没有什么是百分百,就算是普通人,也有发病几率,只能说发现的早,切了就和普通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