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宜行回府,立刻就被老爹叫到了书房。最近老爹总喜欢在书房见自己,反倒避着顾氏,不怎么去正房里。
“言儿,出什么事情了?快和爹说说!”许老爹今日有些违和,具体哪里不对,许宜行一时之间说不上来。
“我没事的爹,今日在孙府里,可能姐姐有些伤心过度,想挠我脸来着,不过幸亏七殿下反应快,及时拦住了她。爹,姐姐她如今。。。似乎有些疯魔了。”
许宜行只说是七皇子救了自己,并没有透露匕首和指甲的事情, 毕竟宜言不会什么拳脚,若是说了老爹难免起疑。
许老爹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半天,确认没有任何伤痕后,才放下心来。自顾自踱步,似是焦急,但是什么也不说。
许老爹走了半天,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忽而重重一点头,许前得到示意,退出了房间,只留下父女俩人在房中。
“言儿,这件事情爹想了很久,还是告诉你吧,否则为父终究难安。”
许宜行看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今日去见你姐姐,可有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
怪异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不知老爹是怎么知道的。
“嗯,姐姐脾气变得很古怪,易怒,还很暴躁。我看见从前爹跟前的侍卫叔叔都被姐姐赶出院子了,还有司文姐姐,似乎也不在姐姐院中,我没看见她。”
许老爹坐回到桌子后面去,一点也不意外于二女儿的发现。
“言儿,你最心细,其实上次你姐姐出事那天,我就在她房中,我当时就看出来了,那个人是假的,根本不是我的行儿。我怀疑你姐姐已经被孙府害死了,现在这个不过是冒名顶替的!”
“啊?”许宜行叫出来,脸上的神情惊讶无比,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没想到老爹居然那么早就发现了端倪,而且还能隐忍到现在。不应该是一点就着吗?
“可是,可是。。。”许宜行脑中还在组织着语言,心里却已经回想到了很多事情。
比如爹说的“只有一个女儿了”;比如在那之后干脆利落的断了与冒牌货的联系;再比如让自己去试探冒牌货。
许宜行又陷入了迷茫。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老爹不算坏但功利凉薄的性格,转头却忽然发现,其实那都是因为老爹早早发现了冒牌货,因而故意疏远。
她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吗?高兴爹还是爱自己的,却不爱宜言吗?
“爹知道这样说你一时很难接受,可你好好想想那个人,她真的是你姐姐吗?”
只是很难接受你早就知道这件事罢了。
许宜行低头又抬头,脸上已经换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爹,你既然早都发现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去看望呢?”
许老爹顺手抄起书桌上一本兵书,没有翻开,只是揉在手里。
“说来是爹不好,我没想到那个人如此丧心病狂,居然敢直接对你下手。我总想着,你时常去看看,也是稳住他们,让他们以为咱们没发现错漏,却不知这样反而让们起了害你的心。唉!”
用宜言的安危去稳住孙府。。。老爹果然是,够偏心的。
“那,那姐姐真的出事了吗?”许宜行抬眼,眼含期望,其实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要是老爹早早找到自己的尸体,肯定就闹起来了,根本不必这么隐忍。
“凶多吉少。上次之后,我一直让你许前叔叔暗中查找,可是没什么结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真是愁煞人也!”
“爹,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唉!既然孙府敢用这种法子换掉你姐姐,必然是笃定了咱们没法证明她是假的,贸然去揭露,恐怕不是上策。”
嗯,不愧是父女,跟自己想的一样。现在白嬷嬷死了,知情人司武也死了,司文和侍卫倒是还活着,但是估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什么用处。
“孙府那群王八羔子,以为这样就能把老子绑到他家贼船上?门也没有!皇帝还没殡天呢,孙老王八就想着拥立储君等着做个新朝重臣呢,我呸!老匹夫!”
老爹已经分不清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了,不过说出来的话嘛,还是有点东西的。
对,老匹夫,老王八蛋下的小王八蛋!
“咳咳,爹,说正事呢。”
“哦哦对。”许老爹放下已经变成废纸的书本,回过神来。“言儿,既然没办法证明孙府杀人,那就把他们全弄死好了!”
哎呦呵?这不是又跟自己想的一样了嘛!许宜行高兴的差点拍大腿,真是父女一脉,心意相通啊。
不过她又想到了什么,紧咬嘴唇,接着问:“爹,您该不会是想要带兵直接杀进孙府吧。。。”
“你老子还没想造反。再说如今你攀上了这么好的婚事,爹可不想带累全府的性命。”
那就好那就好,最怕老爹冲动了,看来还是许宜行自己天真了,以为老爹真是老匹夫呢,原来是有脑子的。
“言儿,为着你的前程,也为了你姐姐的仇,你和七皇子的婚事还是尽快完婚吧。今日她害你,必然是含了让你毁容,进而失掉婚约的打算,爹绝不允许有人破坏这件事!”
老爹反应还是快,一下子就想清楚了,这倒是和路安远说的一样。
“这个,全凭爹做主。”
“好,好好。等你嫁给七皇子,咱们家自然全力支持他,等他有荣登大位的那一天,也就是你的出头之日啊!”许老爹说的激动,眼眶都有些泛红,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一日的场景。
“可是爹,你不会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七皇子身上吧?”七分之一,这个概率绝对不算大啊。
“那怎么会,你只管好好辅助夫君,你姐姐那边的事情,爹自有打算。”
听老爹这么说,必然是已经有了计划。只可惜他不会告诉二女儿,许宜行追问几次,都没有结果,也就不再问了。怎样都好,反正大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大不了互相帮衬,还怕扳不倒一个国公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