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瓦与青烟带着图砣交了贡品清单后,他们又按图砣的要求要单独见离涵一面,长老们允许了,他们一行人在侍卫的带领下又往将军府涵艽院来。
离涵一身火红的衣袍出现在涵艽院里,青烟与拿瓦以及身后的图砣都被这红艳的女子吸引,她挺着七个月大的孕肚却不显臃肿,凸起的腹部更使她周身散发出独属于母性的慈爱光环。整个人看上去温婉娴静平和优雅,饶是色烟出美人,青烟也没见过如此绝美的女人。
图砣更是看得呆了,他们图什族长期居住在北方,族中人被寒冷及艰辛的生活磨砺得都很粗糙,男人自不必说,族中女人同样是皮肤黝黑粗励,为了生活,女人们都练得膀宽腰圆,他平生第一次见这样的美人,心脏受到了强烈的撞击,目光死死地盯在离涵的脸上再不肯挪开。
青烟的姿色在色烟族里只算是上等,他已经惊为天人了,当时就生出了据为已有的打算,只是要利用他们,他才按下了心底的欲望,如今见了离涵,青烟瞬时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个女人,他势在必得。
离涵不知道图砣的龌龊心思,她端正坐在主位上,侍女们随即奉上茶,她就安静地坐着,等着他们开口。
“夫人,我是色烟族送清单的使者青烟,这位是图什族的少主图砣”青烟首先打破沉默,起身让出身后的图砣,把他介绍给离涵。
“图砣?”离涵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心里那些不好的感觉又再次升起,前方在和谈,他们的人竟然摸到后方来了,竟然窜到将军夫人跟前来了。她看了一眼秋蝉,示意她来者不善,作好应对准备。秋蝉会意,示意夏雨好生守着,她退出门去作些安排。
秋蝉退出主院,门岗处值守的人已经不见了,心里大惊,再往里走,就见院里撒扫的女奴晕倒在地,她吓得不轻,急步往侍卫们的值房跑,值房里的侍卫此时全都晕倒在房间里,秋蝉知道事情不妙,折返身来赶紧往主院去,夫人身边现在只有夏雨和两名侍卫,可是她刚跑出几步,就被人一箭从后面射了个透穿,秋蝉就这样倒在了血泊里。
主院里,图砣上前给离涵见礼,原计划是直接绑了离涵砍掉一只胳膊拿去威胁离艽,可现在图砣改变主意了,他要这个女人,不舍得伤害她,故而上前施礼,慢慢靠近。离涵闻到一股异香,很快神思开始恍惚,明白上当了为时已晚,旁边夏雨看出了自家夫人的不对劲正欲开口呼救,被图砣身边的人一刀封了喉。,
炎水平原的规矩,无论多大的仇怨,从不伤及无辜,尤其是女人,尤其是洛离族,女人是为他们生儿育女的有功之人,他们对每个女人都尊重,在族里绝对不会发生伤害女人的事情,为了传宗接代,为了族群强大,一个男人可以有无数个妻妾,但族规要求他们对每一个女人都要好,这也是各族的女子们都争相当贡品愿意嫁到洛离族的主要原因。故而离涵身边的女子,并没多少功夫,他们也松懈了防范,才这么轻松就着了图砣的道。
青烟惊讶地张大了嘴,“图砣,你干什么,她是女人,你为什么要杀女人,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
然而图砣并没有给他多余的说话机会,一刀穿透了她的前胸。拿瓦反应略慢,此时见青烟被杀,也顾不得先前父亲与哥哥的交待了,顺手抓过青烟的剑就向图砣刺来,青烟是他喜欢的人,两人相爱很久了,青烟一直在等拿瓦来娶她,等拿瓦来爬她的花楼,为此她推掉了去洛离族作贡女的机会,如今,却死在了眼前。
只可惜,图砣有备而来,又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人,拿瓦哪里是图砣的对手呢,很快,他也身中数刀,奄奄一息地躺在了青烟身旁,两人都虚弱地看着图砣将离涵绑起来,心中后悔愧疚,各种情绪在心里弥漫,他们就要死了,可这死亡也不能弥补他们犯下的错。
“离涵,对不起,我青烟今日引狼入室害你丢了性命,来生为奴为婢偿还我今生欠你的债”。青烟顾不得身上还在汩汩流淌着的鲜血,爬行到离涵身边。离涵的嘴被堵着,无法开口应和,她看着眼前满身血污的两个人,摇摇头,她不怪他们,他们有错,却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图什族人势在必得,没有青烟与拿瓦也会有其他人,也许一切都是命中定的。
图砣一把抱起离涵,快速往涵艽院外停着的马车上走,他们很顺利地出了将军府,一行人往蕙城北门而来。
蕙城北门,此时已然全是图什人,离咛和其他人还被绑着扔在地上,图什人正在吃喝,他们很久没吃过炎水平原上的美食了,要吃饱了才好去杀人。
离砂是负责蕙城防务的城防牧,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管理和看守几大城门,处理蕙城盗窃,打架斗殴之类的事务,常备约有1000人左右,基于炎水平原默认的规矩,不会有军队入城的事发生,同族人之间的纠纷,离砂完全可以应付。
他收到报告说北门出事了,带着20人匆匆赶来,却见城门处并无异常,城门关闭着,大家也都各司其职。
可他还是发现了不正常,城门只是虚掩着,城外的吊桥已经是放下的状态,他怒气冲冲地上城门楼,边走边喊,“离咛,你这个不省事的,非常时期,你怎可懈怠如斯”离砂走得急,微微有些喘,推开门,原本还有更严厉的要批评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离咛和其他士兵被五花大绑了扔在角落里,而坐在桌边喝酒吃肉的竟然是图什人。
此时,又有一个城门上的士兵跑进来汇报,“将官,大将军夫人的马车要出城”士兵指着向城门奔来的马车。
对于大将军离艽,洛离族人都是尊敬加爱戴的,看到将军夫人的马车,一个个都肃然起敬,离砂想要喊叫“不可放行,有诈”但是嘴里被塞了布团,他除了嗯嗯地叫嚷外,什么也喊不出来。
他不知道,城门上现在已然全是图什人,根本没有一名洛离士兵了。
他被人挟持着看着夫人的马车向城外冲去,
图砣原本只是想拿住将军夫人,可他发现城里的防守如此空虚,他们轻易就开了城门,他带来的1000士兵几乎没怎么用到,现在他临时改变主意。
炎水平原的规矩于他们而言是不存在的,他们图什族人要的就是让自己的族人重返这繁荣富庶之地,不在乎代价,当然更不择手段。
离砂被绑了和离咛扔在一起,等他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呼救,他低下头,使劲去够胸前那只竹哨,那是紧急时求救的工具,他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嘴里塞着布团,即使够着了又能如何。
此时图什人都忙着,送信的人很快回来,用他们听不懂的图什语在交谈,从他们的神情离砂也能猜出大概,他们在等待大批族人的到来,他们已经不允许任何洛离人离开蕙城了,在等图什大军,等他们图什人。
离砂细心观察着图什人的动静,趁其不备时扭动着身子,将绑在身后的双手从下面翻转到前面来,扯出嘴里的面团条,掏出胸前的竹哨含在嘴里,不顾一切地冲到城门楼上,使命地吹响了竹哨。
那是蕙城危急的信号,也是蕙城熟知的城防军的求援声音,哨声穿过城门楼,穿过蕙城的大街小巷,蕙城的居民百丈之内的都听见了,听见竹哨的城防军会接着吹响他们的竹哨,直到传到城防军的总部,让每个蕙城人都提高警惕。
一时之间,蕙城的大街小巷都响起了城防军的竹哨声,离涵已被图砣挟持着出了城。
城防军副将带了500多人赶往北门,可是来不及了,
然而城门早已掌控在图什人手里,大量的图什士兵和民众涌入蕙城,他们羡慕蕙城的繁华,嫉妒洛离人的富有,士兵动手杀人,民众开始抢东西,城防军的500人,根本没办法和大批的图什人对抗。
离砂被杀死在城门楼上,半截身子悬在城墙上,嘴里还含着竹哨。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再坚固的防卫只要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若未能及时补救,离全线被攻克就不远了。
图什人很快攻下了蕙城的其他几个门,更多的图什人涌入蕙城,一场对蕙城的烧杀抢掠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