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正是春光明媚好时候,阳光温温柔柔地洒在身上特别舒服,不断有鸟儿从他们头顶飞过,青烟的好心情挡都挡不住,“鸟儿你好啊”。
玉影也随着那些鸟儿望过去,给鸟儿们一个温柔的微笑,小小的木多镇因为有外人到来都特别引人好奇,在街面上玩耍的小孩们追在三人身后一路跟着,看着那些孩子们,玉影猜测着他们是谁家的孩子,离家几年,竟然已经不认识了,她感叹着,孩子们长得就是快。
有个小孩胆子大,不断地往青烟跟前凑,“漂亮姐姐,你们要去谁家呀”。
青烟心情一直都很好,她停下脚步,伸手揪了一下小孩的鼻子,“你嘴巴这么甜,那我就告诉你吧”她又轻刮了一下孩子的鼻尖,“我要去林家,知道在哪儿吗?”。
后面一群孩子跟着喊起来,“我知道”。
“我知道”
“我也知道”。
“好,既然都知道,那就前面带路吧”她将包里自己做的甜点分给那群孩子,一群得到食物的小孩一窝蜂地往林家跑去。
她岂能不知道林家,可是离家几年,这木多镇变化还真不小,以前的路虽然还在,但镇上似乎又增加了不少人,又新修了些大路,记忆中的林家,只有些痕迹,却是真的没有了原来的样子。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了”一群孩子到了林宅门前,指给青烟看,然后就一哄而散,跑去别处玩了。
三人站在门前,都在犹豫要不要敲门,这和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几年时间,就老旧成这样了吗,不应该呀,难道林家没落了。
“青烟,敲门吧”都到门前了,就没必要瞎猜测了,直接敲开门问清楚不就好了吗。
青烟扣动门环,然后退开静静地等着。
很快听到门内的脚步声,有人来应门,他们都想着是那位守门的林大伦,林家老仆,从曲木镇跟着林艽一起搬到木多镇来的,对林艽十分的忠诚。林家所有人,包括木森林兄弟俩都唤他声林伯,算算时间,应该快有50岁了。
大门吱吱哑哑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脸出现在面前,并不是记忆中的林伯,而是一位陌生人。
“请问,你们是……”,陌生人见到陌生人,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这里是林宅吗,木森林住这儿吗?”玉影看着情形不对,心里有些慌乱,宅子似乎换了主人,那姐姐,姐夫他们去哪儿了。
“你们找木森林?木家老祖宗?”开门人也很吃惊,竟然是找木家曾祖,可是那位曾祖已经过世上百年了,怎么会有如此年轻的故人。
“老祖宗?”玉影,青烟和拿瓦三人都同时一惊,异口同声地一声惊呼,木森林竟然成了老祖宗,这是什么情况?三人一脸迷茫地看向开门人。
“那请问,木启愧在吗?”玉影又问。
“曾祖老爷已过世有些年了,请问各位,是我曾祖老爷哪位故人的后,小的也好进去通报。”
开门人有些快失去耐性了,害怕是哪位落魄的亲戚上门打秋风来了,他要是不问明原由将人放进来,定然是要受罚的。
事情很蹊跷,跟一个看门人说不清楚,“你去通报你家家主,就说沅炎玉影来访,请家主出来一见吧”。
看门人一听有名有号,赶紧将门合上,匆匆往里面通报去了。
很快,大门再次打开了,一个30多岁的男人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位女眷,几人将三人打量一番,最后还是邀请他们进门,有话屋里说,总不能站在门口说吧。
到厅堂坐定,木家,林家直系的全都来了,一番交谈后,结果却让他们惊诧不已,玉月和木森林已然作古,木启槐,林启德都早已离世,他们的儿孙辈们都已是古稀老人了,曲指算来,已过去了100多年。 林家,木家已发展成了木多镇上两大家族,人丁兴旺,家族兴盛。现在的当家人是木昌勤,林昌俭,是木启槐和林启德的七世孙。
当年,林艽父子离世后,玉影又离家修行,木易兰觉得对不起儿子,将林启德养在自己身边,特别细心地教导,少了父母的疼爱便少了很多骄纵和任性,兄弟俩长大成人后,林启德处处都比木启槐要强上许多,月儿叮嘱他要让着弟弟,他们是亲兄弟,不必争高低,于是兄弟俩携手将林家木家一起发展壮大,木启槐甘愿给兄弟打下手,渐渐地,木林两家都以林家为主,木家为辅,一下发展到现在,林木两家已经成了木多镇上的大户,是其他家庭望尘莫及的。
“您说您是我们那位祖奶奶,可有凭证”木昌勤对此等离奇之事,自然是不信的,怎么可能呢,过去100多年了,这位小姐看上去也才不到20岁的样子。
玉影还没说话,就听青烟道,“小姐,我们回去吧,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亲人了”。
“是啊,这世上,已经没有我的亲人了”她喃喃地说着,看了拿瓦一眼,拿瓦会意,拿起行李,三人准备起身回青云泮去了。
恰此时,门外匆匆进来一位老太太,拄着拐杖,步子迈得有些艰难,显然是刚听到消息,强行让人送来的。
已经起身的玉影三人站在原地等着他,老人颤颤巍巍地行至面前,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所有人都惊得赶紧来扶,“祖母,您这是做啥”。
老太太甩开那些人的手,将欲行的礼行完,然后看着玉影道:“您就是玉影祖母吧。”
老太太看着三人脸上惊愕的表情,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了,然后他继续往下说: “我是林昌俭之祖母,我叫木希月”。
老太太显得非常激动,加上年老体衰,说话有些不连贯。
“老太太,您看您这么大年纪,我家小姐不过20岁的样子,你行如此大礼,还唤祖母,岂不是折我家小姐的寿吗?”青烟非常不高兴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她虽然也知道事情有点匪夷所思,但她一时也理不清头绪,这老太太一来就跪下喊祖母,着实可恶。
“青烟,不得无礼”玉影轻斥了一声,但大家都听得出来,那只是礼节性地斥责。
“啊,你就是青烟姑娘,我知道你的”木希月并不在意青烟的无礼,听到玉影唤她青烟,反而很欢喜的样子。
“想必您就是拿瓦了”没等人反应,木希月又对着拿说。
拿瓦没有回应,算是默认了。
所有人都静静地等着她说话,一时间厅堂里安静得出奇,原本闹哄哄的议论声一瞬间消失,静得有些吓人。
管家眼色好,赶紧给木希月拿了张椅子让她坐下,手脚勤快的丫鬟捧上了热茶,一切都无声地进行着,没人开口说一个字,气氛显得有点诡异。
木希月喝了口茶,从怀里摸出两个信封,然后才慢慢道来,“当年我嫁进林家一年多,太祖母便一病不起,临去世前,她挥退了家里所有人,独留我在床前,亲手交给我这两封信”她拿出其中一封在手里扬了扬,却也并没有要打算给人看的意思,“太祖母告诉我,100多年前,就是咱们家的玉影老祖宗离家后三年多后的某一天,家里来了两个姑娘,一个穿一身黑衣,一个穿一身蓝衣,说是替玉影小姐来送家书的”。
说到一个穿一身黑衣,一个穿一身蓝衣时,青烟与拿瓦互看了一眼,两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向小姐看过来,玉影瞟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两人收住表情也没敢吭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木希月的故事吸引,静静地厅堂里,只听得到木希月老人的呼吸声。
“两位姑娘长得都非常美,听说是来送家书里,老祖宗热情地接待了她,这封信便是玉影老祖宗报平安的家书”木希月将手中那封信递过来,示意玉影看看。
玉影没看,她心里已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她从头到尾没写过什么家书,后来想写信报个平安却找不到送信人,不然他们今天也不会亲自跑一趟木多镇。
“这封家书,家里老祖宗亲自看过,得知妹妹在外过得很好,也就放心了”木希月说着,又拿出另一封信,“这封信却是只交给了玉月老祖母,嘱咐她一代一代往下传,但只传媳,不传子女,到今时今日,说玉影祖母会回来见家人”。
安静的厅堂里此时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都觉得神奇和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更有见证奇迹时的兴奋。
“我知道你们不信,太祖母给我讲的时候,我也如你们一样,但她是太祖母,是长辈,又是最后的遗愿,我自当遵守,故而将信从头看了一遍后,就收起来了,却也并未当真,只当是遵守对太祖母的承诺,很快就将此事忘了”
嗡嗡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大家又凝神静气地听她继续往下说,“这件事已经被我忘得干干净净的”木希月喝了口茶,示意丫鬟茶凉了,换盏热茶来,丫鬟机灵,很快倒了热茶呈上。
“我自知年事已高,在人世的日子不会太久,便叫秦嬷嬷一起清点我的资产,将我屋里那些当扔的扔了,当留的留下,都给孙儿们分分,省得等我老婆子走后因点钱帛惹得家宅不宁,然后就翻出了当年压在箱底的这两封信,翻看信的内容,突然就想起了这些事,当时就叫秦嬷嬷烧了吧,可这秦婆子说,‘太夫人您看,这离信中说的日子也没几天了,咱们就当等个乐子看呗,也不碍什么事’,于是这两封信就又留下了"。
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木希月也不负众望,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往下说,“刚才在院里晒太阳,修剪花木的老熊头的小孙孙跑来给他爷爷献宝似地拿出一块甜糕,老熊头吃了一块,就问孙子,‘哪儿来的呀,这么好吃’。那小孩子就笑着说,‘爷爷你不知道吗,七少爷说咱们家今天来了三位贵客,穿得漂亮,长得漂亮,还在街上就给大家分甜糕吃,这甜糕就是他们给的,当时还叫我们给他带路,说是要找林家,林家不就是咱们家吗’。”
木希月一听来了三位贵客,和秦嬷嬷对视一眼,两位老太太眼里都放着光,然后叫那小孩子去前院盯着,好好打听一下贵客叫什么名字,听准了来回话,回得好了有赏,小屁孩又一阵风似地往前厅跑,躲在暗处听大人说话,最后终于听到贵客中有一位叫沅炎玉影,赶紧跑回去给太夫人汇报,于是两个老太太兴奋得差点跑起来,拿着两封信就往前厅赶来。
“果然,果然啊,原来都是真的,咱们老祖宗真是得道成仙了”,木希月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孩子们,快,快,都来拜见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