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钊佑匆匆步入院子里而来
“老爷,你可算来了,洛老爷等候多时了”一个老者迎面上来,见到林钊佑,长长地松了口气。
“好,我知道了”林钊佑一挥手,语气比脚步更显得匆忙,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很知趣地退了出去,只在门口留了人看守。
“大哥,你可来了,等你半天了”木钊全见林钊佑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从座椅上站起来,转过身迎接林钊佑。
“嗯,快说说,事情可办妥了”林钊佑那着急的语气,似乎很赶时间,他伸手取过几上的茶杯,给自己斟上一杯茶,一饮而尽。
“差不多,他已是在济平府做了知府,让我们找了好久,现在已经解决了。”木钊全复又坐回椅子上,面向着林钊佑,对他说。
“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林钊佑问道。
“他的随从中有些人是无辜的,只把他们弄晕了,人也一起带回来了,等哥发落” 木钊全看着林钊佑的眼睛,那眼里全没了往日的温文尔雅,此刻正腾腾地冒着杀气。
“行,那就把他们一起放到明顺厂去吧” 林钊佑神情冷漠,平淡地说。
“现在还有些人散落在别处,你带人负责去找到他们,单个解决,等把这些解决了,明顺厂那边就动手” 林钊佑不等木钊全说话,吩咐道。
“行,那这干旱……?”木钊全话说一半,等林钊佑说下一半,林木两家,一直以来是以林家为主,木家为辅,他很知趣,况且他心里对林钊佑很是佩服,处乱不惊,办事条理脉络清晰,木武芳太婆将此等大事交与他办,木钊全是全心全意的服从。
“继续,不仅今年干旱,明年也是干旱,最好庄稼颗粒无收才好”林钊佑恨恨地说。
“那……”木钊全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那我走了”他没有说出想说的话,最终转身离开了。
房顶上的华氏兄弟没有看到美娇娘,却听到了他们这段莫名其妙的谈话,觉得没意思,正准备下房顶,却不料身后站着人,一转身对上,惊吓得脚步打滑,直接从瓦片往下跌落,屋顶被撞出一个大窟窿,华氏兄弟俩齐齐地跌落在林钊佑的面前,千目一个飞身直接踏在两人身上。
“你俩都听到了什么?”林钊佑面无表情,冷漠地问道,他并不认识华氏兄弟,店面多,店里的伙计多,他不可能全认识。
华立荣心知不妙,林钊佑似乎早就知道他们在房顶上了。
林钊佑并不等他们回答,对着院子高声喊道:来人。
很快进来两个家丁。
“把他们关到地牢里去,小心看管,等我回来处置”,说完转身走了。
华氏兄弟就这样被关在了林钊佑别院的地牢里,一关就是两年多。
天启五年,干旱在持续,去年欠收的庄稼地今年更是颗粒无收,到处都有饿死人的消息传来,林钊佑的米粮店生意更是红火。
这一年,林悦龙在蕙城却有大发现。
离蕙城南部,炎水河的更下游,炎水河岸边,有五六个村子,大约两万多人,村民的左眉梢处都有一颗豆大的肉痣,而且,几个村子里的人都姓图,据传其祖先为死刑犯,逃亡至此,见山高水急,是隐藏的好地方,故在此繁衍生息,到现在有了两万多人。
林悦龙赶紧将这一情况汇报给远在京城的父亲,林钊佑火速赶来蕙城,与兴坪府现任府伊洛清逸商议,如何让这些人顺利进京,进入明顺厂。
“叔,要让这么多人入京恐怕难办,就算入了京,也难进入明顺厂,不如原地解决吧”洛清逸,天启元年进士,林钊佑又花了钱,一路打通关节,将他送上了兴坪府伊的位置。
“那就在他们居住的地方再建一个明顺厂”林钊佑稍一思索就想到了办法。
“可行,我这就上折子”洛清逸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林钊佑的用意。
出了兴坪府衙,父女二人往离氏米粮铺去,轿子一路愰悠,林悦龙心事重重的没有说话。
“悦儿,待此事毕,就和清逸成亲吧,这些年,为父耽误你了”林钊佑对这个女儿多有歉意,洛清逸虽是洛氏旁支,却聪明伶俐,配林悦龙也勉强吧。
每一个父亲都认为自己的女儿是天下无双的仙子,任何男子都配不上,林钊佑此时的心情便是如此,洛清逸再出色,配他的女儿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的。
回到他们在蕙城购置有大宅子,硕大的离宅两字挂在正门上方,程令乔正等在门外,见到父女二人一起下了轿,程令乔规矩地行礼。
林钊佑倒是很喜欢这位少年,可惜他是外姓人。
“离伯父,家父得知您来了蕙城,特意邀请您到过府一叙”说着从袖袋里拿出程楠锐的请帖递过来。
“也好”林钊佑接过请帖,和程家是有些事要交割清楚,当年两人一起用那张火雀图将各江湖门派吸引留在蕙城,那张图现在不知落入了谁的手里。
林钊佑边想心事边往屋里走,发觉林悦龙没跟在身后,他回头望了一眼,两个年轻人还在门外说话,他突然觉得,悦儿若能嫁给外姓人,也许是件好事,这位程公子虽没有官身,可程家也值得招待会的可靠人家,至少可保悦儿一世无忧。
毕竟自己目前干的事太过危险,他想给女儿留条后路。
隔日,林钊佑依约来到程家,问起当年的火雀图,程楠锐哈哈一笑,“最终又回到了我手上,现在完璧归赵”。
“哈哈哈,罢了,已经是废纸一张,烧了吧”林钊佑回以一个爽朗的大笑。
“有件事,想问问程兄”林钊佑有点难以启齿,可又不得不问。
“但说无妨”程楠锐突然就觉得,他们可能想的是同一件事,这种事,当然还是男方主动些,哪有让女方武器的。
“程某正好也有件事想问问林老爷,不若先听听我的”程楠锐看着林钊佑一脸为难的样子,微笑了一下。
“请讲”林钊佑的尴尬缓了一下,还没想好措词。
“我看令千金品貌才学武艺样样俱佳,不知婚配了什么样的人家”程楠锐也不绕弯子,反正两个小老头说话,没有旁人在,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林钊佑一愣,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道,“小女年二十,并无婚约”,和洛清逸的只是他夫人的一厢情愿,两家人并未正式说定,算不得婚约。
“噢,那你看小儿令乔可堪配令千金”程楠锐自然知道两个长辈早已暗生情愫,只是按于礼教,从不曾说开。
“那林某就高攀了”林钊佑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顺利。
于是两个老父亲作主,两家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程家第二日就请了媒人上门提亲,一切按规矩流程办完,林钊佑在蕙城多待了两月,将林悦龙和程令乔的婚事办完才回京。
京城里,皇帝收到了兴坪府伊呈报的奏折,将南方外敌袭扰,海边倭寇猖獗等种种罗列了一大通,最后提出建议在蕙城南大风口山增设一个明顺厂,制作雷火炮等,以备不时之需。
皇帝还没弄明白几个意思,兵部尚书,内阁首辅均上奏“可行”,皇帝就懒得再研究了,不就是增设一个兵工厂嘛,抵御外敌不是坏事,大笔一挥,“准了”。(架空历史,勿对号入座)。
林钊佑顺便回了一趟木多镇,将自己十六岁的嫡子离悦闵带在身边历练,如今女儿嫁人了,儿子身体也比以前强了很多,再不历练,以后这离家,如何能交到他手里。
回到京城,他忙着为蕙城建明顺厂的事情忙碌,皇帝虽批准建设,朝廷可没银子,一切费用让洛清逸自筹。
洛清逸哪儿来的钱,所以林钊佑源源不断地给洛清逸送银子,洛清逸负责采购原料,林悦闵负责将那两万多图姓人氏全部安置进明顺厂做工。
“真是老天开眼了呀,你是我们图家的大恩人呀”图家的长老们拉着离悦闵不住嘴地说着感谢话,他们祖祖辈辈困在山沟里,几代人的穷困,现在终于熬出头了,朝廷开恩,不仅让他们搬出了大山,更让他们进明顺厂做事,若不是老天开眼,那就是活菩萨临凡,总之是千恩万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