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二话不说,提着李飘云,疾步走进侧面的一间小办公室。
不大会儿功夫,从里面乌央乌央出来了十多个人。
接着门被“嘭”的一声关上了。
十分钟后……
金乌和李飘云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
金乌面色如常,一看门口十几个人还在那站着,赶忙说:
“站着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吧。”
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等看到李飘云,众人齐齐愣住。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原本清俊的脸,现在看起来有些扭曲,右眼肿胀,眼眶周围布满了紫红色淤血,像是被人用重拳打过,鼻梁也有点歪。
最严重的整个左脸高高肿起,下颚似乎也受了伤,导致嘴巴有些合不拢。
他口齿不清的说道:
“散啰散啰,磨见过你们罗板打银那。”
人群中两位女士赶忙捂上了嘴,怕笑出声来,几个人齐齐低下头,不敢再停留,迅速散开。
宁伯彦看到他这副尊容,很想笑,好不容易压住嘴角,赶紧上前关心:
“咳,怎么样,需要我找医疗中心吗。”
李飘云看着伤的挺重,但行动完全不受影响,像是没事人一样。
就是话有点说不清楚。
“泥就幸灾乐呼吧,还坑火,这笔账火得算到泥图上。”
“好好好,您的茶叶我不要了行吗。”
金乌突然开口道:
“去找丹阳子。”
撂下一句话,抬腿向门外走去,两人赶忙在后面跟上。
三人默默穿行在走廊内,不一会来到电梯前。
进了电梯,三人都不说话,只能听见电梯运行的嗡嗡声,看着不断下降的楼层数字,宁伯彦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小声问道:
“飘云阁主,您怎么老叫金局地瓜呢?”
“咳咳。”
金乌用力咳嗽了两下,宁伯彦赶忙闭嘴。
李飘云瞥了一眼前面宽厚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火小时候,不像现在,好吃的多,大师哥常带果们几个去偷地瓜。偷完了欺嘛,本来可以深火烤,大师哥非得显摆,要用手烤了给火们吃,结果,费了半天劲,手里的地瓜半生不熟,那张脸呐,涨的倒像是个,冒热气的大地瓜,哈哈呼…哎呦……”
李飘云笑起来却忘了疼,嘴咧的太大,牵动脸上的伤口,顿时龇牙咧嘴的不敢再张口。
“还不是你馋。”金乌笑着。
“怪不着火啊,削起来,这个主意还系月师姐出的。唉,很久没见她了,不知在干吗,哎,师哥,你和师姐多勾没联系了……”
“跟你无关。”
“一个系我师哥,一个系我师姐,怎么没关系,对了,你们刚才要去哪,急急忙忙的。”
“我…”
宁伯彦刚开口就被金乌打断了。
“别说废话,到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他们出了电梯,穿过光洁的大理石走廊,来到了一扇花梨木门前。
门上面镶嵌着一块铜牌,刻着“会客厅(四)”。
门口有一名工作人员,轻轻推开木门,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布置得古色古香,高高的天花板,挂着几盏古铜吊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墙上挂着一些山水画,笔触细腻,透出一股清雅。
正对门口,坐着一个灰衣老道,面庞黑瘦,皱纹深刻,盘腿坐在一张红木椅上,手中拿着一把拂尘,正闭目养神。
“道长,有失远迎啊。”
金乌主动迎上前。
丹阳子睁开眼,急忙站起。
“不敢不敢,唉,若非万不得已,也不敢来叨扰金阁主。”
“请坐请坐,听说飘云喜欢和您喝茶,也尝尝我们的茶叶?”金乌面带微笑。
“哎呦,李阁主那是看得起贫道,怎敢…嗯!?”
这时丹阳子才看清金乌身后的宁伯彦,以及肿成猪头的李飘云。
“哎呦,这这,这李阁主怎么一会儿没见,这是……”
“跟你无宽。”
李飘云鼻孔喷气。
“人,火给你带到了,你们聊吧,我走了。”
李飘云说完扭头就走。
“伯彦,带李阁主去你妹妹那看看,然后替我送到大门口,不要怠慢了。”
金乌又走近了些,低声道:
“你看着他出了大门,马上把人找齐,准备出发。”
“是。”
宁伯彦答应一声,赶忙跟上那袭飘逸的白袍。
“不用不用!”“走吧走吧!”
李、宁二人拉拉扯扯的走出了会客厅。
“局长交代了,要我带您去黄组瞧瞧,飘云大阁主可别难为我这个普通人。”
李飘云瞥了眼身旁的斯文青年。
“拉倒吧,伯彦,你虽然没有修为,可这脑子却是一等一的好使啊,说你是拂天阁第一智将,不夸张吧,我可是很欣赏你的。”
他说话突然清晰了很多,不像刚才那么模糊了。
“只可惜呀……”
“可惜什么?”
“可惜你不能修行呗,要不然凭你的悟性,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就是我那个大师哥,也未尝不能超越。”
李飘云摇头晃脑的说着,旁边的青年却是神色一黯:
“阁主谬赞,伯彦可当不起。”
“哎,我说话直啊,你别吃心。”
“怎么会。”
宁伯彦叹了口气:
“根器是老天给的,伯彦想得开。”
“想得开,就别唉声叹气的。说起来,还真有件奇事,你知道的,我是三教九流无所不交,前段时间跟朋友聊天,听他们说起一种修炼的法子,普通人也能练…”
青年眼睛猛地一亮,这位出云阁主虽然举止不羁,但说话从不故弄玄虚,向来是有的放矢。
宁伯彦跟在金乌身边十余年,依靠的只是过人的智计,身边接触的几乎都是修行界高人,他本就自负,还要时刻接受“他就是金乌身边的那个普通人”的特殊目光的窥探。
他做梦都想像阁主那样,练就一身功夫,这样的话就不用一遇危险,只能躲在众人身后。
但他也不是未经世事的雏儿,虽然内心火热,却面色如常,并不搭腔。
李飘云侧头瞟着:
“怎么样,需要的话,我帮你问问?”。
宁伯彦直视李飘云双眼:
“哈哈,我呀,还是算了,现在这样不也挺好,万一哪天真练出本事了,连阁主您也不是我的对手,岂不坏了。”
“哈哈哈,伯彦,你这是激将法?少来这套啊,我才不怕你呢。”
“呵呵,跟您开玩笑的,修行容不容易,我看的太多了,多少所谓的天才,一辈子连个内观境都达不到。像您和局长,能到‘外达境’的,古往今来,都是有数的几个人,已经青史留名了,我们这种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望其项背的。”
宁伯彦说的真诚,一脸的憧憬羡慕。
听的李飘云直摆手:
“少来少来,你这马屁别往我这儿拍,我又不是你老板,不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