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闲云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见了鬼。
伸手之前,她明明看见江天正就倒在那。
“小心!”
是张三的声音。
沐闲云来不及多想,立刻向后急跃。
下一瞬间,一道耀眼夺目的火柱从天而降,把她额头前的头发烧了个干净,就连鼻尖,也烧的黢黑。
再晚退一点,自己必然变成一堆焦炭。
她惊魂未定,急忙寻找敌人在哪。
还没等找到,一个人影朝她直飞过来,她侧身闪过。
那人摔落在地,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竟然是慑神宗。
慑神宗,是被揍飞的。
冲天的火光中,血镇身旁出现了一个高大人影,他肩上扛着一个人,正是江天正。
那人缓缓俯下身子,查看血镇的情况,将自己的耳朵,贴在血镇的嘴前。
几秒钟后,他低声说道:
“辛苦了,你先休息吧。”
然后他放下江天正,解开他的手脚,摘下头套,取出嘴里的布袋。
江天正一见到这人,顿时眼中充满了惊讶,脱口而出:
“爸?!”
那人一点头,面不改色,好像早就料到了江天正的惊讶,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躺倒在地的血镇。
“照顾好他,一会再说。”
江天正木然点头。
随后,那人站起了身,高大的身躯,面向三刹站定,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静静扫过三人。
张三不知为何,虽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却不敢和他对视。
“我叫金乌,投降不杀。”
八个字说完,他的身上燃起几丈高的烈焰,越烧越大。
恍如一轮红日,落在了地上,一时间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晃眼。
疯狂缭绕的火焰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跑动。
从红日中倏忽窜出一只老虎形状的炎兽,然后接连窜出了狮子、豹子、棕熊、巨蟒和狼等十余只炎兽。
它们都是耀眼的火焰之躯,围绕着三刹,咆哮连连。
“金乌?拂天阁主?!”沐闲云惊呼道。
“怎么办?”张三心中打鼓,没了主意。
慑神宗高声叫道:
“晚辈慑神宗,领教阁主的高招!”
说罢使出迦楼罗法印,纵身扑向火海。只见他袍袖一挥,一股罡风,将面前的火焰荡开。
他接连挥动袍袖,宛如翅膀,扇出一阵阵强风,吹的四周光焰乱窜。
周围的炎兽见状,纷纷扑了上去撕咬,却都被他的袍袖一一挡开,有的甚至被狂风吹成两截,哀鸣消散。
但每有一只炎兽消失,就会有一只炎兽,从红日般的火焰中窜出,补上空位。
慑神宗脚踏无相空步,虽然使尽了浑身解数,急切的想要找到金乌的位置,却被这些炎兽纠缠的焦头烂额。
身负无量神力,这样的火焰伤不到他的身体,但能伤到他的衣服。
两个宽大的袍袖,很快成了炎兽口中的美食,被烧的一点不剩。
沐闲云和张三,也被迫加入了消灭炎兽的行列,但忙活了半天,炎兽一只没少,他们三个倒是有些撑不住了。
三人毕竟是血肉之躯,烈焰中时间一长,都被烤的口干舌燥,大汗如雨,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恐刹,你还等什么?!”
沐闲云大喊。
慑神宗并不答话,他的目光,看向了路旁的一株参天古树,是一棵直径足有两三米的古松。
他顾不上炎兽的扑咬,纵身来到树前,以手臂为刃,朝着古松拦腰处,猛的一挥,木屑飞溅。
炎兽们似乎识破了他的目的,纷纷扑向慑神宗,拼命啃咬。
慑神宗身上挂满了炎兽,理都不理,接连猛挥几下。
古松巨大的树干开始倾斜,树枝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随后轰隆一声,古树终于倒在了地上,枝散叶落。
慑神宗来到古松断面旁,双手猛的插入树干中,一声大喝,庞大的树干,被他双臂摇动,像一柄无比巨大的扇子,带起千钧之力,朝地面上的那轮红日,直扇过去。
古树树干所过之处,炎兽被打得火星四溅,纷纷退散。
那轮红日,不闪不避,正面硬刚呼啸而来的巨木。
“年轻人,不听劝。”
金乌平静的声音中带着无奈。
巨木与红日撞在一处,带起的狂风将火焰尽数吹飞,露出了金乌的本体。
只用单手,他就将巨大的松木树干,稳稳接住。
仔细一看,金乌的手,并未直接接触树干。
有一只巨大的红色手掌,从他手臂处延伸出来,死死的抓住了足有三人合抱粗细的大树。
慑神宗一愣。
“该我了吧。”
话音刚落,只见那红色的手掌抓起树干,猛的向上抬起,连着树干那边的慑神宗一起,撅飞到天上。
然后用力砸向地面。
一下,两下,三下……
即使慑神宗有神力护体,也被摔得七荤八素。
一旁的沐闲云和张三,更是看的惊心动魄、满面骇然。
被砸的灰头土脸的慑神宗,好不容易瞅准机会,使了一招懒驴打滚,这才把双手抽出树干,算是暂时脱了身。
三人衣服都被烧坏了不少,看起来狼狈不堪,此时默契的对视一眼,忽然一起向金乌所在位置的相反方向,发足狂奔。
逃的干脆利落。
“晚了!”
金乌纵身一跃,后发先至,已来到三人上方。
“火囚。”
长啸声响起,一张细密坚韧的半球形红网,从天而降,朝着头顶罩下。
不偏不倚,三人尽数落入网中。
慑神宗一拳打出,红网却纹丝不动,反倒是自己的拳头,被烫出了红印,已受了轻伤。
这下让他吃惊不小,自从修成了无量神力,身体早已经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甚至已经忘了上次受伤是什么时候。
可这纤细的红网,不仅温度极高,还异常坚硬,居然能伤他。
看到这一幕,沐闲云慌张道:
“早听说拂天阁主金乌是金火双修,想不到竟是真的!”
“金火双修?怎么可能有人同时修炼两种真炁?难道,他的本命真炁有两种,但,那就更不可能了啊?这样的人,也能修行吗?”
张三听了更是震惊。
慑神宗虽然修行佛道,与儒道法门不同,却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慑神宗目光阴沉的看着红网之外那个高大的身影,默不作声。
似乎在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