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萧初焕抱着女人,将当年的那桩旧案大概叙述了一下。
许伯裕当时任太医院左院判,医术精妙高明,为人却是出了名的耿直。
皇室以子嗣为重,后宫里的娘娘争宠,也无非是想早日诞下皇嗣,为自己的今后争一份保障,靠得住的太医就成了紧俏资源。
可偏偏,任谁拉拢,许伯裕都不为所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新入宫的惠妃颇受君恩,一时风头无两,惹得其他几位妃子眼红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恰逢太医院院史即将告老还乡,院史一位空悬,左右院判都比较看中那个位置,竞争出现了。
那时太后还是先皇的淑妃,她设了个局,撺掇着云妃拉拢来右院判做她的人。
云妃家世低,却心思狠毒,是把极好用的刀。
她承诺给右院判成功后院史的位置,买通了惠妃宫里的人给她喝下假孕的药,由右院判手下的太医诊出惠妃怀有皇嗣。
而后又让惠妃知道许伯裕医术高明,由他保胎,定可以顺利生下皇子。惠妃单纯,直接向皇帝开口要了许伯裕照顾她的龙胎。
如此一来,一张大网形成,妃子和太医联合,只为击杀惠妃和许伯裕。
许伯裕不是没有察觉到惠妃的脉象异常,只是当时他将脉案拿回太医院与同僚商议,被右院判收买的太医自然是不会让他揭开真相的,还有一些太医不愿插手后宫妃子之争,选择做壁上观。
许伯裕无奈,知道这局难破,只能提前为自己留下后路。
惠妃孕四月,淑妃揭发惠妃假孕争宠,皇上震怒,惠妃当晚被打入冷宫,许家被抄。
时隔一年,云妃身边的小太监,揭发云妃联合太医院院史坑害惠妃假孕争宠的真相,皇上震怒,云妃被当场赐死,院史被斩,全家流放。
至于,当年深受牵连的许家,不了了之。
……
“父亲早知有人要设计陷害他,只是他想不到破局之法,于是悄悄将我送出金陵。”
林卉凝回想着与父亲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不免有些唏嘘。
母亲生她时难产,虽被救了下来,没几年还是走了。
父亲并不溺爱她,从小教习她医术,请嬷嬷规范她礼仪,日常很少对她露出笑脸,一派严父面容。
在逃亡谢家庄后,父亲偶尔会稍稍软下神情,指点她医术时,不再那么严肃,时不时还会跟她开些玩笑。
她觉得在谢家庄的父亲,比在金陵许家的父亲要好。
“我十分感谢他在医术上对我严苛,我也很喜欢治病救人。”
提起治病救人,林卉凝眼中藏着星芒,脑海中闪过父亲拎着药箱在村子里奔走的场景“不过,我想还他一个公道。”
“我父亲是个正直的大夫,他医术高明,经常开设义诊,救下了许多人。他不应该成为权术倾轧下,一个被误杀的人。”
“只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你父亲的那桩旧案在次年云妃被赐死时,一并掀过去了,如今想翻案,还他清白,没有那么容易。”
萧初焕是皇权的受益者,他很清楚,让上位者低头有多难。
林卉凝摇了摇头,她没想推翻皇权,她要的是太后亲口向她承认,她当年如何设计坑害了无辜的许家,并且手书懿旨为许伯裕正名。
诚如萧初焕所说,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已经不会有人在乎许伯裕是否蒙冤,甚至除了她,都没有几人还记得许伯裕是谁。
可她知道,她父亲在天之灵,在等着冤屈洗刷的一天。
“我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这不是还有你吗?”
林卉凝将手穿过男人的手掌,与其紧紧地十指相扣“如今要争的,不仅仅是我父亲的清白了,还有我的,你的,我们孩子的……”
萧初焕拉过她的手,贴在脸颊上蹭了蹭“你放心,我自然是要争赢的。”
先皇看中的就是他伤了根本,此生再无子嗣缘分,所以放心将大权交到他手中,认准了他会为皇上鞠躬尽瘁。
如今他只是娶妻,朝野上下都开始流言四起,若是他隐疾已愈的消息传出去,恐怕真的要朝野震动了。
尤其是那帮子看不惯他推行新政的世家还有皇室宗亲,肯定会对他群起攻之,若真如此,倒是有些棘手了……
“可能需要娘子配合我演一出戏了。”
男人说着咬了咬林卉凝的耳朵。
“什么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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