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条漆黑的蛇在地上不断扭动,不仅吓坏了杨择林等人,连黎落也吓到了。
——她是不怕蛇的,但地上的这些蛇张开嘴的时候,每条的口腔上部都弹出了两根毒牙。
毒牙上,甚至还挂着晶莹的毒液。
不管毒性大小,都是有可能致命的。黑蛇在地上逐渐散开,将杨择林等人围在了里面,其中一个人试图跳出去,他所在位置的毒蛇立刻昂起了头,张开大嘴挺着毒牙,对他发出了充满威胁的【咝咝】声。
谁也不敢过去,因为谁也没见过这种黑色的蛇,更不知道被它们咬过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
毕竟,命是自己的,而且只有一条,没了就是没了,都没地方修理去。
“你……你这是什么妖法?!”杨择林见无法突破,而且那些蛇似乎并不打算立刻发起攻击,便暂时将注意力放在了【司马钰】的身上。
“妖法?”钟秋眯起了眼睛,哪怕是顶着【司马钰】的面孔,她的神态依旧有些像原本的自己——这是无数岁月留下来的习惯了,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过来的,所以她平时基本都不和别人说话,甚至和秦月也只是以身体不太舒服、大多数时间都在床上待着。
“这不是妖法是什么?!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些毒蛇!!我警告你!这里是【修罗村】!对我们动手的话村长是不会放过……”“你在说什么毒蛇?”
钟秋打断了他的话,眼睛朝四下看了看,说道:“你是在说……这些玉米杆?”
“什么玉米杆!别想胡说八道!这明明是……”
杨择林不说话了——刚刚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的毒蛇,却忽然发现,地上哪有什么【毒蛇】,真的就只是玉米杆而已。
他们整整有六个人,被玉米杆围在中间,连一步都不敢踏出去。
“臭丫头,敢骗老子!!”察觉似乎被骗了的杨择林顿时大发雷霆,旁边的人见状不好,赶紧想上来拦一手——他们确实是来干坏事的,但干那种事和【杀人】还是不同的。前者最多受个罚,顶大天了被抓住之后关个十几二十年,更何况他们已经做好了要逃走的打算,这几个人已经存了一笔钱,打算今天就离开,然后像秦月说的那样,去国外过逍遥日子去。
除了必须上交的任务报酬之外,这几人还在外面接了不少【私活】,每个人都攒了很多钱,去国外生活也不是什么问题。至于他们即将要做的事——只要事后拍了照片做威胁,绝大多数人都不会以自己的清白名声为代价追杀他们的。至于代价什么的,让村长来付就好了。
但杀人就不一样了——如果他们敢杀人,而且还是在没有任务的前提下杀了个村子的客人,那问题可就大了。能进【修罗村】的都是有些背景的,把人逼急了、对方咬死不放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搞不好自己等人要逃一辈子。
眼下杨择林好像真的动了杀心,周围的人立刻想拦着点。但杨择林的功夫是几人之中最好的,力气也很大,翻手就将他们推开,挥起拳头就冲向了钟秋。
钟秋从一开始就没将这几个人放在眼中——说实话,如果不是涉及到司马钰这具身体的话,凡人的事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管——他们的死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当初将小树枝递到她手中的人是司马钰,剩下的人,无所谓的。
至于杨择林的这一拳,钟秋更是连看都没看——这种花里胡哨的体术对她来说,根本连威胁都算不上。
当杨择林的拳头伸出来、即将碰到她的脸的时候,脚下的大地忽然开始轻微颤抖,紧接着一根细长的巨石从下而上冲出冬日的冻土,正击在杨择林的小臂上。随着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杨择林的小臂顿时被扭成了一个直角。断裂的骨头冲破了他的血肉和皮肤,森然地露在了外面。
受到重创的杨择林顿时大骇——不用想这玩意儿也是眼前这个女人搞出来的。他干嘛收住了冲锋的势头,向后退了两步,却一步踏入了一个空洞之中——
他的身后的地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张恐怖的大口——大口以泥土为唇、以岩石为齿,像活的一样张开嘴等着他。当他的脚踏进去的时候,大口猛然闭合,随后从中传出了咀嚼的声音。
杨择林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骇人,他活了这么大,也看了不少恐怖电影、小说之类的,但还从未在现实中碰到过这种事。
更何况,这张岩石巨口,正在【品尝】着他的脚和腿。
周围和他一起来的年轻村民虽然也害怕,但终究也都是见过血的,赶紧想把他拉出来。等杨择林在同伴的帮助下脱离巨口的时候,他的右腿膝盖以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断口十分恐怖,好像真的被什么东西给吃掉一样参差不齐。
——而他们要下手的那名少女,从走出小草屋以来,甚至连手指都没动过。
反应过来惹不起的众人当时就想逃走,还有被吓破了胆的,开始大呼救命。呼救声喊来了更多的村民,这些村民都是来看热闹的,却都被杨择林的惨状吓得说不出话来。而就在这个时候……
无论是杨择林的人,还是来看热闹的人,同时发现了一件事——
整座院子的地面上,有着无数张这样恐怖的巨口。【它们】不断开合着,好像等待着猎物从【它们】上方经过,再美美地饱餐一顿一样。
“我们吃饭吧。”钟秋没再管外面的事,而是转身进了小木屋,捡起了掉在门口的一些玉米杆塞进灶台,点燃之后就开始炒菜——在灰白梦境漫长的岁月中,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钟秋尝试过许多事,像做饭这种事更是不在话下。
两盘菜很快就出锅了,在锅里倒上水继续烧开,又将昨晚剩下的饭坐在笼屉中热一下,便端着饭菜上了桌。
米饭是秦月昨天做的,做了很多,就是怕她俩不方便做饭。
黎落就在小木屋里,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这名大师姐的好朋友在面对外面惨状的时候,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她不知道这位【大师姐的朋友】究竟是什么人,只是觉得现在自己在看向她的时候,心中会不自觉地感到恐惧。
——无论外面发出了怎样的惨叫声,这名少女都好像没听见一样,专注地炒菜做饭,她的身上,甚至还沾着杨择林被拉出巨口的时候溅上来的鲜血。
当黎落战战兢兢地吃完早饭的时候——她不敢不吃,不知为何,眼前的少女在让她吃饭的时候,自己竟然生不出一丝抵抗的心思。哪怕已经被刚刚发生的事弄得没胃口了,此时也强行将饭菜咽了下去——【司马钰】去收拾碗筷了,当她将碗筷放进大木桶中、准备去井边洗、推开房门的时候,外面的景象,已然变得如同人间炼狱。
四肢还连在身体上的都还是好的,有几个缺了不少零件。杨择林最惨,除了断了的右臂和失去的左小腿,他的右腿和左手也没了——这下就算治好,这家伙也彻底变成了一个废人。
更令黎落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杨择林的嘴巴张着,他的舌头,已经不翼而飞。
村长他们听到消息已经到了,和几个长老仗着功夫好,将那些年轻人带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即使如此,有几个长老还差点儿着了道。那些巨口中还会伸出手臂——那是常年埋在地下的树根,树根像手臂一样冷不丁地从巨口中伸出,不停地寻找着经过巨口周围的【猎物】。
就在村长和各位长老想着该如何把困在众多巨口中心附近的年轻人们救出来的时候,小草屋的门忽然开了。就在开门那一刹那,巨口和从中伸出的树根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开始慢慢缩回。院子的地面再次变得平整,好像那些恐怖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而钟秋——不,在外人的眼中,她是【司马钰】——则在众人的目光中,平静地走向了水井边,平静地摇着辘轳,平静地将打上来的水倒在了装着碗盘筷子的木盆里,蹲下来开始洗碗。
就好像她的周围,空无一人一般。
村长赶紧示意长老们将剩下的几个年轻人带出了院子,自己和黎长老留了下来,慢慢走到了【司马钰】的身边——这个过程中,他们俩紧紧握着手中的拐杖,时刻提防着周围的危险。
“司马姑娘,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如问问你的那些【好】徒子徒孙们,或者问问你自己。”钟秋停下了洗碗的手,慢慢站起身来转身面对着一脸紧张的村长,“或者……问问你自己好了,平时你就是这么教他们,如何去轻薄、污辱一名【客人】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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