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叶柔然来说,她并不想掺和进季心吟和顾青城二人的事中,但一直以来,季心吟颇为尊敬叶柔然,这让叶柔然不忍心不管她的事。
再来,顾青城这个人,叶柔然还是比较了解地,凌云阁的行事作风也比较中庸。现任凌云阁的阁主顾子旭颇有君子之风,阁主夫人姜瑶原也是家风清正的人家,若不是顾子旭死缠烂打,姜瑶该嫁给富户人家或是官宦人家。
所以,这样的人家,倒是不用太过担心。而季心吟和顾青城两人之间门第差距,看南安王妃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所以这两人能成,是板上钉钉的了。
现在叶柔然要做的,就是给这两个人创造条件相处,妥妥的工具人。
又过了半个月,季心吟和顾青城的感情稳定,也就不需要叶柔然这个工具人了。
顾青城也从战王府搬了出来,在京中买了个三进的房子,毕竟是要娶妻的人,不能一直借住在别人家里。
此时,已经进秋了,秋老虎热的人受不了。
“王爷!王妃!太子妃动了胎气,宫中来人请王妃进宫看诊。”管家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
“怎么会动胎气的?”季景星诧异地问。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飞快地说:“据说是被新进的太子良娣气到了。”
“新进的太子良娣?”叶柔然有些奇怪。
季景星也很奇怪,毕竟他不上朝,最近天热,皇帝,皇后和太子怕他被热到伤了身子,就没让他进宫,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个太子良娣是怎么回事。
“这位太子良娣是江南巡抚的嫡女,是这届的秀女,也是七天前被指到东宫的。”管家见叶柔然和季景星都不知道,就连忙解释道。
“我记得,兄长说过,父皇答应了他,太子妃若有孕的话,暂时不往东宫指人的。”季景星奇怪地问。
管家摇了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
季景星想了想,扭头看向叶柔然,“进宫看看?”
叶柔然微微皱眉,“只能如此了。”
季景星拍了拍叶柔然的手,安慰道:“放心好了。一切有我。”
叶柔然点了点头,也没说换身衣服,就这么进了宫。
此时,季景昭正焦急万分,一看到叶柔然和季景星来了,就急忙迎了上去。
“景星。弟妹。”季景昭一脸期待地看着叶柔然。
“我先进去看看。”叶柔然淡淡地说。
“好好。”季景昭连连点头。
季景星看了一眼问:“母后呢?”
季景昭心烦意乱地回答:“不放心,在里面呢!”
叶柔然没多说什么,直接进了房间。
此时的房间里,几位太医正给杨浅念把脉,然后低声探讨着。他们的脸色都很凝重,仿佛在面对一个棘手的难题。
皇后焦急地站在一边,一看到叶柔然来了,眼睛立刻就亮了。她一把拉过叶柔然,将人推到了床前。
“然儿,你快来看看太子妃。”皇后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焦灼。
叶柔然看了皇后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开始为杨浅念把脉。她的手指轻轻地搭在杨浅念的手腕上,感受着她的脉搏。
良久,叶柔然收回了手,走到了一边。
“然儿,太子妃如何了?”皇后心急如焚地问。
叶柔然平静地说:“问题不大,我开服药让她喝几天就好了。”
“可是……”皇后看了眼几位太医,最后也不管会不会得罪太医院了,直接说,“这几位太医都说了,太子妃的情况不乐观,怎么在你这儿就是没什么事?”
抬头看了眼眼神有些躲闪的太医们,叶柔然心知肚明,直接说道:“你既然相信太医的,又何必找我来呢?”
“我……”皇后差点没气死,颤抖着手指着叶柔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柔然飞快地写好了药方,递给鹤虱,“给太医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冲突的地方。”
“是。”鹤虱应道,随后走到太医们的面前,将药方奉上,“大人们,请看。”
几位太医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接过药方,仔细看了起来。
越看,几位太医的心就越惊,从药方可以看出,这位战王妃已经知道太子妃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
“战王妃的方子非常的精妙,可用。”其中一位太医说。
皇后一听可用,就冲着旁边侍候的宫女吼道:“还来不快去!”
“是。”宫女吓得一哆嗦,接过药方就往外跑。
皇后看着宫女离开,扭头看向叶柔然,“战王妃,太子妃腹中的胎儿……”
“无事。”叶柔然淡淡地说。
皇后松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叶柔然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杨浅念,又看了看似乎有些安心的皇后,眉头微皱。
叶柔然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季景昭立刻迎了上来,着急地问:“太子妃如何了?”
“无事。”叶柔然淡定地说。
季景昭闻言,松了一口气,对着叶柔然行了一礼说:“多谢弟妹。”
叶柔然淡淡地说:“与其谢我,不如让太子妃少碰这些东西。知道自己怀相不好,又为什么要碰这些东西呢?”
季景昭的动作僵在了原地,手有些微微颤抖,但还是镇定地说道:“多谢弟妹的提醒,孤会多注意的。”
季景星同情地看了眼季景昭,然后庆幸着自己身体还没好,不然的话,这么悠闲的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
季景昭有心保杨浅念,所以哪怕叶柔然看完诊了,也没有让人离开,而是将叶柔然和季景星安排去了偏厅休息。
“看来,我哥还是打算保下太子妃。”季景星喝了口水,淡淡地说。
叶柔然没有应话,神色淡漠,“我是真的不能理解,太子殿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季景星沉默了一下,说句实话,现在他也有些看不懂季景昭的想法了。明明杨浅念不适合做太子妃,为什么还要保下她呢?挂着这么大的一个把柄在这里,意义在哪?
季景昭听了季景星的问话,苦笑了一声。意义在哪?这个意义就是,皇上,也就是他的好父皇需要这样一个把柄。
“如果我一点把柄也没有,父皇怕是要着急了。”季景昭平静地说。
季景星一愣,“哥,你的意思是……”
季景昭苦涩地点了点头,“明知道杨浅念的性格,却还是故意指了个人进东宫,自然是不希望东宫太过平静了。”
季景星无话可说。他一直都知道自家父皇对权利的欲望,也知道父皇一直将权利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只是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为了将权利握在手心里,给东宫找麻烦。
叶柔然想到之前季景昭的种种做法,隐约明白,他之前对杨浅念所表现出来的容忍都是装的。只有这样,才能降低皇帝的防备心。
“太子殿下背地里有什么安排吗?”叶柔然皱着眉问。
季景昭点了点头,“只是我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只能静静等待时机。所以,这段时间里,若是太子妃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弟妹莫要放在心上。”
叶柔然点了点头,“我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太子殿下有打算,那我就不多言了。只是希望太子殿下知道,别牵连无辜的人。”
季景昭知道,叶柔然说的是太子良娣,顿时觉得有些为难。
“这……”季景昭皱着眉说,“若不是她,太子妃这次的事,该算到谁头上呢?”
叶柔然偏头想了想,试探地说:“贤妃,如何?”
季景昭眼前一亮,“我倒是忘了贤妃和季景岳了。季景岳差点害了景星的名声,我回报一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闻言,叶柔然笑了笑,对着鹤虱点了点头,鹤虱立刻心领神会地走了出去。
季景昭见鹤虱走了出去,就知道叶柔然让鹤虱去安排嫁祸的事情了,于是对着叶柔然行了一礼。
“多谢弟妹。”季景昭感激地说。
“无妨。”叶柔然淡淡地说,“只希望太子殿下上位后,能做一个爱护黎民百姓的好皇帝。”
“我会的。”季景昭认真地应道。
季景星笑了笑,无奈地说:“现在说这些还是早了点。现在父皇正值壮年,手中权力正是最大的时候,我哥要上位,怕是还要多等一段时间。”
叶柔然想到鹤虱告诉自己的事,犹豫地开口道:“应该,也不会等太多的时间……”
“什么意思?”季景星和季景昭猛的扭头看向叶柔然,诧异地问。
叶柔然想了一下开口问:“上次叶柔婉有孕一事,你们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季景昭摇了摇头说:“三皇子府在宫外,我没有人手。弟妹查出来了吗?”
季景星好奇地看着叶柔然,见她点头,他的脸有些黑,决定回头就收拾卫知等人。他们那么多人,还比不上叶柔然身边的两个人,太没用了!
叶柔然点头回道:“那个人你们大概率是想不到的。”
“谁?”季景星好奇地问。
叶柔然冷冷地开口:“靖瑶公主。”
“谁?!”季景星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叶柔然认真地说:“靖瑶公主。”
“怎么可能?靖瑶才多大?”季景昭不敢相信地说。
“靖瑶……”季景星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再联想之前靖瑶做的事,觉得也不无可能,“靖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再来,她一养在深宫里的公主,是怎么和宫外接触到的?”
叶柔然平静地说:“别忘了。虽然三皇子府在宫外,但三皇子府上的下人,有一些可是出自宫里。”
季景星和季景昭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叶柔然的手指敲着桌面,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可能,是为了皇后……”
“什么意思?”季景昭皱眉。
叶柔然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你们有没有发现靖瑶公主对皇后的好有些没有由来?”
“的确。”季景昭回想了一下,也觉得很奇怪,“明明将靖瑶接出冷宫的是景星和弟妹你,她却对母后颇为用心,对景星和弟妹却多是无视,对弟妹你甚至是敌视。”
叶柔然平静地说:“鹤虱与我说,她安排的人偷听到靖瑶公主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的话,有些骇人听闻。”
“什么话?”季景昭皱着眉问。
“靖瑶公主说,母后,上辈子欺负你的人,儿臣会帮您全部收拾干净的。”叶柔然平静的叙述却让季景星和季景昭觉得身上发毛。
“这,这是什么意思?”季景昭惊骇地问。
叶柔然很淡定,“如靖瑶公主一般的人,还有叶柔婉。”
“什么意思?”季景昭惊讶地问。
“在回京之前,我早就让鹤虱派人了解过叶柔婉的为人,可是回京后却发现,叶柔婉的性格变得非常多,在调查发现叶柔婉没有被人掉包的可能后,我发现叶柔婉似乎只能不少还没发生的事。为此,她想出了让我替嫁这种事。想必,她上辈子刚嫁给王爷,王爷就被毒手婆婆害死了。”叶柔然的表情平静,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惊天之言。
“等,等等。我捋捋。”季景昭抬了下手,示意叶柔然别说下去了。
季景星的表情有些茫然,他不知道是该可怜自己上辈子死的早,还是该庆幸这辈子叶柔婉没嫁过来,换成了叶柔然,导致自己活了下来……
站在叶柔然身后的甘遂在听到叶柔然的话后,忍不住瞳孔收缩。鹤虱调查完回来汇报的时候,她也在,只是她没想到,一个靖瑶公主就算了,连叶柔婉也是重生的。不过,叶柔婉既然是重生的,那怎么还混的那么惨?
显然,季景星也想到了这一点,“既然能知道后面的事情的发展,为何叶柔婉还混成那样?”
叶柔然想了想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叶柔婉知道的后面发生的事是她嫁给你后,但是现在换成了我,事情发生了偏差。就好比原本应该死在新婚之夜的你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说,说的也是……”季景星愣愣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