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错。”
听到这群人认错的声音,叶柔然嗤笑一声,但她并不打算为难他们,敲打这一番就足够了。
“自己去府衙。”叶柔然淡淡地说。
“是。”众人应了下来,却都不敢迈步子。
叶柔然看了眼还没煮好的茶,觉得有点可惜。主要是这群人太上道了,原本还以为是群硬骨头,结果……算了。
这样想着,叶柔然起身离开。
这群江湖中人在叶柔然离开后,松了口气,对视了一眼,都嫌弃对方认怂的速度,但看到鹤虱和甘遂还在旁边,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夹着尾巴从济世堂走了出去。
“陈兄,咱们真的去府衙?”一个人拦住另一个人问。
“这去了,我们以后还有脸在江湖上混吗?”另外一人怒气冲冲地说。
“呵!不去?你倒是试试不去啊!”被拦住的人冷笑一声说。
“我……”那人无话可说。
“走吧。趁还没有彻底得罪神医前。”这人叹了口气说。
“走吧走吧。”其他人都说道。
济世堂的护卫见这群人认命地往府衙走去,立刻到鹤虱那边去汇报了。
鹤虱听后,挥了挥手,让他回到自己的岗位,然后去找叶柔然。
“小姐,他们去府衙了。”鹤虱恭敬地说。
“嗯。”叶柔然脱下清湖洗砚,认真地叠好,放到衣柜里,“回去吧。”
“是,小姐。”鹤虱点头应道。
叶柔然带着鹤虱和甘遂回到租住的院子地时候,季景星还没回来。
“夫人,老爷说他那边的事还没有处理完,让您先用膳,别等他。”苏浩轩行了一礼说。
叶柔然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苏浩轩的目光落在鹤虱和甘遂身上,躬身问:“夫人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叶柔然顺着苏浩轩的目光看到了鹤虱和甘遂身上的血迹,勾了勾嘴角说:“没事。都解决了。你去景星那里的时候,别多言。”
苏浩轩沉默了一下,抱拳道:“是。属下告退。”
鹤虱和甘遂也看到自己衣摆上的血迹,有些懊恼。
“小姐……”鹤虱着急地看着叶柔然。
“没事。”叶柔然淡淡地说。
“是……”鹤虱迟疑了片刻,应了下来。
叶柔然对鹤虱和甘遂说:“不用担心其他的。先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吧。”
“是……”鹤虱和甘遂同时应道。
叶柔然打发走了鹤虱和甘遂,随意坐了下来,一只手托着下巴,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在发呆。
鹤虱和甘遂先去厨房看了眼,然后一人洗漱换衣服,一人在厨房做饭,然后洗漱好的那人将做好的饭菜送给叶柔然,做饭的去洗漱换衣服。
“小姐,甘遂做好了饭菜,您先用些。”鹤虱将饭菜端出来说。
“甘遂呢?”叶柔然好奇地问。
“甘遂去洗漱了。”鹤虱回答道。
叶柔然点了点头,扭头问守着的两人,“你们吃过了吗?”
“夫人放心,等会儿有人来换我们吃饭。”护卫抱拳说。
“好。”叶柔然不再多说什么,然后对鹤虱说,“先坐,我们等等甘遂。”
鹤虱没有推辞,直接坐了下来,“小姐,我们先吃吧。没事的。”
“等等吧。我也还不是很饿。”叶柔然淡淡地说。
鹤虱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甘遂洗漱好出来,见叶柔然和鹤虱没动,立刻就知道是在等自己,于是连忙过来。
“劳小姐久等了。”甘遂抱歉地说。
“无妨。坐下用膳吧。”叶柔然笑了笑说。
三人无言地用过膳。
用过膳,叶柔然问留守的两人,“景星可用过膳了?”
“回夫人的话,老爷还没用过。”其中一人回答。
叶柔然点了点头,起身道:“走,我们出去逛逛。”
“是,小姐。”鹤虱和甘遂应道。
叶柔然带着鹤虱和甘遂前脚出了门,后脚风老人带着老者来到了院子。
“出门了?”风老人见一个人没有,有些诧异。
“那个女娃娃的事不是处理完了吗?”老者挑眉问。
风老人不太知道叶柔然的想法,想了想,不打算出去找,直接坐了下来,“来来来。坐吧。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也行。”老者也坐了下来。
叶柔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风老人带人来了,此时的她正让店家将饭菜放到食盒里。
鹤虱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怎么也没想到,叶柔然会给季景星准备饭菜,难道明年跑路的计划真的要失败了吗?
甘遂的反应倒是没有鹤虱大,她觉得季景星对叶柔然很好,哪怕知道叶柔然有事瞒着他,也没有追根问底,给足了叶柔然尊重。这若是放在慕容庄主身上,怕是不管怎么样旁敲侧击也要问出来。
叶柔然拎着食盒,来到了府衙。
“什么人?”衙门口的守着的衙役厉喝道。
叶柔然淡淡地说:“烦请通报一声,我来找战王爷。”
两个衙役对视了一眼,有些迟疑。
“那你们去找卫知吧。说我姓叶。”叶柔然也不为难这两个衙役。
“稍等。”其中一个衙役想了想,对叶柔然说。
“好。”叶柔然也不着急。
没过一会儿,卫知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王妃,您怎么来了?”卫知着急地问。
一声王妃出来,两个衙役的脸都白了。
“我听说景星没有用膳,就带了一些过来。”叶柔然示意了一下手上的食盒。
“我来拿。我来拿。”卫知连忙接过食盒,小声地说,“王爷正发火呢。不过之前那些江湖人来认了罪,王爷的火气没那么大了。不过,这子午镇的县太爷怕是乌纱帽不保了。”
叶柔然点了点头,“景星在哪?”
“在大堂呢。”卫知恭敬地说。
“那我不去了,你让景星忙完了过来。”叶柔然笑了笑说。
卫知点头称是,然后把叶柔然引到了后堂。
季景星最开始的确在发火,不过这会儿已经好多了,正坐在大堂上不说话。
卫知走了过来,凑到季景星耳边道:“王爷,王妃来了。”
季景星一愣,“柔然来了?”
“是。王妃听说您还没用膳,带了些吃食过来。”卫知笑眯眯地说。
季景星眼前一亮,立刻起身离开了大堂。
卫知送走了季景星,扭头对子午镇的县官说:“陈大人先回去吧。之后会怎样,还是要等京中的消息。”
“是,是是。”这位陈大人从季景星出现开始,身上的汗就没停过,那身官服早就湿透了。
卫知说完,扭头就走了。
陈大人往地上一摊,两眼无神,“完了。完了。全完了。”
季景星快步来到后堂,就见叶柔然坐在后堂内,心情骤然好转。
“柔然。”季景星心情明媚地走进了后堂。
“景星。”叶柔然抬头,扬起了笑容,“快来。”
“来了。”季景星坐到了叶柔然身边,“你的事忙完了?”
“忙完了。还没用膳吧?快用些。”叶柔然将筷子塞到季景星手里,笑着说。
“好。”季景星兴高采烈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夸,弄得好像这饭菜是叶柔然做的一样。
鹤虱略带嫌弃地看着季景星。看看这不值钱的样子。
等到季景星吃完,叶柔然才问道:“这县官怎么处理的?”
“我给父皇送了信件,端看父皇怎么处理了。”季景星叹了口气说,“所幸那些江湖中人自己来投了案,也说了补偿事宜,事情应该好解决。”
“皇上不会轻拿轻放吧?”叶柔然对皇帝是无半点信任。
季景星摇了摇头说:“应当不会。我不仅给父皇送了信件,给我哥也送了。一同回京的还有府衙里的人,为的就是让京城中的人都知道,让父皇没办法和稀泥。”
听季景星这么说,就知道他对皇帝也是不信任的,所以才做了多手准备。
“这样就好。”叶柔然点了点头,“那县官是如何辩解的?”
“说是怕江湖中人连他一起杀。”说到这个,季景星的脸色就黑了起来,“这般胆小如鼠的人竟是我雍朝的县官?!”
叶柔然拍了拍季景星的手,劝慰道:“你也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像顾言顾大人一样。”
季景星也知道这回事,只是还是生气。
“县官的事要等京城的消息,那赔偿的事安排好了吗?”叶柔然笑着问。
季景星点了点头,“已经安排好了。说到这个,柔然你真是厉害,竟然能让那些江湖中人乖乖听话。”
叶柔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欺压百姓这种卑劣之事,多半是那些无门无派或者小门小派的江湖中人所为。他们在江湖中毫无根基,只能凭借着一腔不怕死的勇气和狠厉的作风,才得以在这江湖中勉强站稳脚跟。正因如此,他们往往没有什么道德准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只需杀鸡儆猴,便能起到警示作用。”
季景星微微颔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他还是忍不住追问:“那为何那些大门派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大门派通常对门下弟子有着诸多约束,这些约束既包括行为规范,也涵盖了道德准则。门派的长辈们深知,只有通过严格的约束,才能培养出优秀的弟子,使门派得以传承和发展。”叶柔然笑了笑说,“大门派的弟子自幼便接受着严格的训练。他们需早起晚睡,刻苦修炼武艺,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同时,他们也被教导要尊重师长、团结同门,以及秉持正义、扶危济困。所以,大门派和闲散的江湖中人是不一样的。当然,也有例外的。”
季景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将这些抛之脑后,“算了,不管这些了。我与江湖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接触。”
“那可不一定。”叶柔然意有所指。
“嗯?”季景星没听明白,但没有多想,对叶柔然柔声道,“再等等我,等我把一些琐碎的事处理好,我们就回去。”
“好。”叶柔然点了点头。
等季景星处理好一些琐碎的事,季景星牵着叶柔然,慢悠悠地往租的院子走。
“我打算明天上山看看。”叶柔然对季景星说。
“我陪你一起。”季景星毫不犹豫地说。
叶柔然歪头看着季景星问:“没有其他的事了?”
季景星微笑着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地说道:“剩下的就只有一些琐碎的事情了,卫知和苏浩轩完全可以解决。”
叶柔然的眼底满是笑意,轻轻回应道:“好。”
季景星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渐渐地对上了叶柔然的眼睛。
往日里,这双眼睛总是透着清冷的光芒,宛如寒夜中的星辰,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然而此刻,季景星却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温柔,如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和煦。
这温柔的目光如同一道清泉,在季景星的心中缓缓流淌,他感到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后面的鹤虱脸色一变,快走几步,一下撞开了季景星,笑眯眯地对叶柔然说:“小姐,你看。那里有卖糖葫芦的,我去买给你吃呀。”
季景星的脸色黝黑,回头瞪了卫知一眼。没用的东西。不知道拦着点吗?
卫知很无辜。我哪知道她会突然冲上去?
甘遂在一旁偷笑。
叶柔然对鹤虱也很无奈,轻轻叹了一口气,“去吧。多买几串。”
“好嘞。”鹤虱得意洋洋地看了季景星一眼,然后乐颠颠去买糖葫芦了。
季景星委屈地看着叶柔然,叶柔然耳朵有些红,扭头看着别的地方,就是不看季景星。
季景星虽然被鹤虱打断了,但是他的心情很好,毕竟,刚刚叶柔然所表现出来的,和现在那微红的耳朵,足够他激动的了。
鹤虱买了糖葫芦回来,就看到季景星那略显嘚瑟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故意撞了他一下,来到了叶柔然身边。
“你……”
“小姐,你尝尝。”鹤虱完全无视了季景星气的涨红的脸,笑嘻嘻地对叶柔然说。
叶柔然无奈地看着鹤虱,但没说什么,接过了糖葫芦。
季景星哼了鹤虱一声,牵过叶柔然的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