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季惜芷的话,叶柔然不禁轻笑出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季惜芷的小脑袋,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说道:“你这小家伙儿,居然还懂得这些道理?”
季惜芷不满地哼哼两声,撅起小嘴嘟囔道:“师父您可别小看人哦。人家虽然年纪小只有七岁大,但也是曾经亲手杀掉过奸细的人呢,好不好啦。”
“嗯?”叶柔然闻言颇为惊讶,忍不住皱起眉头追问道,“你父王怎么会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难道他没有好好保护你吗?”
“这也不能完全责怪父王啦,他那时正与兄长一同在外征战沙场,根本无暇顾及府内之事。那个奸细是我偶然间发现的,如果不及时将其铲除,恐怕会酿成大祸。所以为了避免奸细逃脱,我也只能亲自出马咯。”季惜芷抿了抿嘴唇解释道,“后来父王得知此事后也非常懊悔自责。”
“你呀……”叶柔然既心疼又无奈,不过好在当初初次相见时便已替季惜芷把过脉,确认她的身体并无大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也不再过多责备。
“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啊!”一旁的风老人见状,由衷地赞叹起来。
季惜芷听到这话顿时羞红了脸,低垂下头浅浅一笑。
看着季惜芷的模样,季景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热潮,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叶柔然的肚子,开始放飞思绪:如果叶柔然生下的孩子,是否会与自己相似呢?
此时此刻,正怀抱着长寿的鹤虱敏锐地捕捉到了季景星投来的视线,她冷哼一声,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家伙尚未和自家小姐行周公之礼,竟然已经开始惦记起孩子来了?简直不知羞耻!
季景星自然也听到了鹤虱的冷嘲热讽,顿时从遐想中回过神来,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抽动一下嘴角。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吧!难道连想象一下也是罪过不成?
然而,担心季景岙实在是纯属多余。因为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季景岙便再度被王公公送回了战王府。
待王公公离去后,季景岙立刻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询问季景星道:“你的父皇究竟怎么回事?我才刚说了几句话而已,他居然就昏过去了。”
季景星微微抽动着嘴角,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神情说道:“父皇终究是年纪大了,身体没有以前硬朗了。前阵子季景岳和叶柔婉在相国寺里发生的事情,直接把父皇气得晕厥倒地。后来柔然替父皇诊脉时竟意外发现,原来有人一直在暗中对父皇下毒。”
“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究竟是谁下的毒呢?”季景岙满脸惊讶与好奇地追问道。
“经过一番推测,我跟柔然都认为最有可能下手之人便是父皇身旁的那位荣昭仪。”季景星语气平缓地回答道。
季景岙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自己入宫时曾见过的,陪伴在皇帝身侧的那个女子形象,心想那想必就是荣昭仪无疑了。紧接着他又不解地发问:“既然已经查明真相,为何你们不将此事告知皇帝呢?”
季景星眼神变得愈发复杂起来,沉默良久后才缓缓开口:“父皇这次又犯下大错。如此一来,倒不如尽早退位让贤更为妥当。”
季景岙闻言顿时愣住,惊愕地反问:“你父皇到底犯了何事?”
“父皇……”季景星似乎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罢了,还是别提也罢。”
季景岙其实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并没有真打算刨根问底,眼见着季景星那副欲言又止,有苦难言的模样,心里也就大概明白了七八分——皇帝那边估计出了不小的状况。于是,他也不再追问,只是挥挥手示意对方不必再说下去。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说了。”季景岙果断道,“哦,对了。我看惜芷在京城还挺适应的,所以我寻思着要不就在七日之后,于北渊王府内给她办一场简单的拜师仪式吧。到时候呢,也不会邀请太多宾客到场,但有些该知晓此事的人,还是需要通知到位才行。这么做也是为了向某些人表明态度:谁要是胆敢招惹叶神医不快,那就是跟我们北渊王府过不去!”
听到这话,季景星忍不住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道:“柔然可是本王的王妃,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去冒犯她?”
然而,季景岙却依旧面沉似水,毫无表情地回应道:“比如……皇帝,还有皇后。”
话音刚落,季景星顿时哑口无言。无论如何,皇帝和皇后毕竟是他的生身父母,如果他们真的有意刁难叶柔然,季景星确实也不好多说什么。
季景岙看着季景星沉默不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轻转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叶柔然身上,轻声说道:“叶神医,七日之后,我们在北渊王府举行盛大的拜师礼,不知您意下如何呢?”
叶柔然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无异议。她语气平和地回答道:“一切听从季公子安排便是。”
季景岙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当即拍板决定:“好!那就如此定下了。我现在即刻返回府中筹备此事。只是这几日恐怕无法再来探望惜芷,还望叶神医多多费心照料。”
叶柔然摆了摆手,笑着回应道:“季公子放心,惜芷既是我的徒儿,我自当悉心呵护、关怀备至。”接着,她又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此次拜师典礼不必过于铺张奢靡,简约平实一些即可。”
季景岙连连点头称是,然后站起身来,向叶柔然拱手作别。他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叶神医尽管放心,所有事宜皆由在下一手包办,必定让您满意。”
言罢,季景岙转身迈步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战王府的大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