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堇砰的一声把笼子甩上，“晚了。”
她刚才给过小丑机会，是它自己不肯说。
对于没有合作态度的邪物，她奉行能动手绝不讲道理的原则，从来都是毫不留情地镇压。
“没了我，你到死都别想找到他们！”
小丑双手攥住笼子的铁条，那双大到诡异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他们选错了剧目，很快就会变成马戏团的动物！你再不把我放出来，就来不及了。”
闻言，苏堇把视线从剧目单上移开，审视着笼子里的小丑。
她原本以为它是什么怪物，但脱掉那件附有邪神之力的小丑服后，被扒得精光的小丑有着和普通人类无异的皮肤。
关它的笼子十分狭小，它只能蹲在里面，看上去就像一只无毛的猴子。
苏堇越看越觉得，它越来越像动物了。
而且她很肯定，这不是她的错觉。
而是这个笼子本身就有这样的力量，能把所有关进去的人慢慢变成动物。
苏堇不带任何感情的注视竟然让小丑感到畏惧。
它先前威胁她的底气所剩无几，忽然语气一变开始装可怜求饶，“我是闯关失败的玩家，和你一样也是人类！求你放过我吧，我只是被迫遵守密室的流程……”
从苏堇冷漠的表情中它看出来卖惨无效，说到一半又改了策略，“我知道这个密室的很多事，不仅能帮你找到朋友，还能告诉你通关信物藏在哪里！放我出去，我言无不尽。”
苏堇听后，轻轻勾起嘴角。
她笑得很好看，却让小丑轻轻一颤。
这个女人给它的感觉，很不对劲。
除了她刚才表现出的强大力量之外，就连她眼神中的冷，都让她看上去和普通人类截然不同。
它怕她，就像它害怕马戏团里最可怕的那个……
“我不关心你以前是什么，我只在意你现在的身份。
一个红衣NPC，你要活下去的条件就是坑害人类玩家的性命，我怎么可能相信你？”
苏堇语气冷淡，一脚踩在它的小丑服上，那上面生出无数张大嘴要来啃噬她的脚，却都在碰到她时尖叫着化为灰烬。
随着这些嘴一张张地消失，小丑服上的浓重色彩悉数褪去，露出了人类染血的肌肤。
正和苏堇之前猜测的一样，这所谓的小丑服，就是一层人皮。
小丑穿着这样的“衣服”，它绝不无辜。
甚至这张皮，说不定就是它从曾经的同伴身上活剥下来的。
“从你选择成为邪神信徒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回头路了。”
苏堇俯下身子，近距离凝视着小丑那张混杂着惊慌、暴怒、恐惧、仇恨和不安，却肉眼可见地长出动物的毛发，渐渐失去人类模样的面孔，低声笑道：
“再告诉你一件事，邪神这种玩意儿最记仇了。你胆敢对它不忠，它一定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报复你。”
随着她话音落下，小丑变成了一只丑陋的豺狼。
而它身下的地面却变成了烧着热油的锅底。
豺狼的身子被热油烫伤，它发出凄惨的嚎叫，拼命朝上跳去想要摆脱这种超出承受极限的痛苦。
可笼子的顶部却伸出一只巨手，将它死死地押在油锅里，让它动弹不得。
它身上的那层毛皮都被活活烤化，它血肉模糊连惨叫都不能再发出来。
可紧接着，它身上又长出了新的皮毛，又一次被烤化，就这么循环反复，接受着永远都不会停止的残酷刑罚。
卡喀亚戏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语气里充满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
“嘻嘻，这就是背叛本女神的下场哦！”
直播间：
【苏堇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这个小丑都答应帮她找人了，她为什么还要把它关进笼子】
【是啊，好歹小丑以前也是人类，不至于这么狠吧】
【楼上没看之前的直播吗，是这个小丑先攻击的苏姐。而且小丑已经沦为邪物了，它不再有人类感情，只想害死玩家，苏姐这么做没毛病】
【变成邪物就要经受这种永远无法解脱的折磨吗？苏堇要是直接弄死它我都不会说什么，她这么做，和以折磨生灵为乐趣的邪神有什么区别？】
苏堇不知道直播间里忽然冒出一大批地点相同的ID，都在异口同声指责她残忍恶毒。
她看着笼子里的小丑，低声对卡喀亚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卡喀亚很意外，“你终于有兴趣成为我的信徒了？凭你的能力，只要你愿意供奉我，我可以封你当主教。”
苏堇淡漠道：
“我永远都不会做你的信徒，但我可以答应你，在集齐七个神格走出副本时，不直接用圣火毁了它们。”
卡喀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无比愤怒地尖声道：
“你这个无知的人类简直比我们邪神还要狂妄！现在你手里才有三块神格，你凭什么以为你一定能集齐七块走出副本？”
苏堇冷笑着道，“就凭我相信我自己一定能做到。你要是不相信我有这个本事，那就不用和我谈了。”
卡喀亚在心里衡量了一会儿，然后它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它竟然也相信，苏堇真有这个能力。
于是它不情不愿地问：“你想要什么？”
苏堇果断道，“只需你回答我三个问题。”
卡喀亚冷笑，“你一定会问我，剩下的神格都藏在哪里，该怎么拿到。我都告诉你，这游戏就没得玩了。”
“我提的问题不会和你的神格有直接关系。”
卡喀亚又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透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那你问吧。但我只能回答你，我知道的事。”
“放心，我问的都是你知道的事。”
苏堇指着笼子里的豺狼，“我知道这个马戏团里的所有动物，都因为它们身为人类时的欲望才变成了动物。第一个问题，它的欲望是什么？”
卡喀亚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无聊，懒洋洋地说：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它的欲望就是通过夺取同类生命的手段，让自己一直存活下去。你也看到那件小丑服其实就是人皮了，那可不是我让它做的。
是它自己猜测观看这里的剧目演出后身上的皮肤会受到污染，然后因为害怕长出动物的毛发，欺骗了信任他的队友，主动剥下了那个倒霉蛋的皮披在自己身上。”
说到这里，卡喀亚发出一阵清脆如银铃般的恶劣笑声：
“它以为这样就能避免被污染，可它不知道，在欲望马戏团，人性的恶才是触发污染的关键！
之后它更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主动跪下请求成为我的信徒，我为了让游戏更好玩就答应了它，但我始终没有告诉它，披上别人的皮无法规避污染。
它为了不被污染彻底沦为没有神智的傀儡，在这之后以马戏团小丑的身份欺骗坑害了不少玩家，每一个人都被它活剥了人皮，再把没了皮的人关进笼子。
每隔一段时间，它就换一张新的人皮。
你在小丑服上看到的那些嘴，都是被它害过的人留下的怨念。
它利用我赐予的邪神之力控制着它们的怨念，然后用它们去加害新的受害者。
直到这一天，它褪下人皮成了笼子里的动物。
而我给予它的惩罚，就是让它也失去自己的皮囊。
你说，我的设计是不是很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