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吧！”黄辉鸿将粉笔递给朱砂。
此时朱砂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
要不是昨天去了图书馆，要不是刚好这道题不会，要不是刚好碰到江严的话。
或许他今天就是第二个徐依依了。
该说不说，这个黄辉鸿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想说什么是真的敢说啊！
朱砂抿起嘴，伸手将耳边的发丝捋到耳后，然后在黑板上写下答案。
有了徐依依的前车之鉴，黄辉鸿已经认定不可能有人能做出这道题了，于是继续看着花名册，将手指在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上滑动，然后放到了一个叫季子寒的名字上。
这也是郝教授提到过的学生。
那个生物学的好苗子。
“老师，我做好了。”就在黄辉鸿愣神之际，听到了朱砂的声音，于是回过头看了看黑板。
解答的步骤不算太长，而且当老师的只要一眼就能知道这道题的对错。
所以第一眼的时候，黄辉鸿不由震惊地看了一眼朱砂。
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解题步骤后，这才确定是真的做对了。
于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连连点头道。
“恩！”
“不错。”
“想不到咱们班也不全是.....”话音未落，黄辉鸿看了一眼台下的学生，随后收回刚刚说的话，转而道。
“算了，给你们留点面子。”
说完又看向朱砂，难得地露了个笑脸，配上那隐隐往下滑的头发，让朱砂差点再次笑出声来。
“行，你先回去吧。”
“还不错，还知道预习。”
说完黄辉鸿敲了敲黑板，指着下面的学生道。
“看看！”
“都跟人家学学，这才像是考上燕大的学生！”
“朱砂的这道题是正解啊！”
“不过他用的方法很巧妙，将这个不定积分拆分为三个积分。”
“然后再用三个积分相乘，解题思路明确清晰，简单快捷。”
“这种解题的思路很老练，不像是初学者能掌握的。”
“朱砂，你学微积分有多久了？”
“啊？”朱砂被问得一愣，想到自己也不过是高考结束后才拿起书看一看的，要说学多久，还真不算太久，于是便直言解释道。
“我也是刚学没多久。”
黄辉鸿满是赞许地点点头，“你们都看一看，这才叫求学，你们不能光等着老师教才学！”
“人家也没学多久，不还是做出来了？”
“这很难吗？”
朱砂脸色一红，暗暗腹诽要不是昨天碰到江严，她同样做不出来，说到底还是多亏了江严，但是看了一眼同学无语的表情，马上解释说。
“老师，这道题其实我昨天见到过。”
“就像您说的，我也是在打印店买了一份卷子，看到了那个错误的答案。”
“以为那个是正确答案，所以一直想不明白，是有人教我，才.....”
黄辉鸿面色一滞，还以为真来了个有天分的学生，于是两只手按在讲台上，微微点头道。
“哦？”
“去找了老师吗？”
“那怪不得，这种学习精神很好！”
“而且看你解答的思路，也像是老师的手笔，很老套，一眼看出问题所在，将复杂转变成简单的积分问题。”
“是找的田老师吧？”
朱砂抿起嘴，扣着衣角有些犹豫。
田老师？
田老师是哪位都不知道。
“是江严同学。”朱砂再次扫了一圈教室，脑海中浮现出昨天在图书馆见到江严的样子。
明明是那么优秀的人，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旷课。
没来......应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黄辉鸿皱起眉头，心里开始暗暗腹诽。
江严教的？
怎么可能！
这个解题思路没有几年的教学经验，根本不会这么做。
毕竟学生和老师的思路是不同的，学生只要求作对，老师为了让学生更加理解，才会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
虽说也有同学也会这么做，但没几年微积分的经验，是不可能有这种解题思路的。
不过郝教授倒是提到过这个学生。
还是杨校长也想要过去的一个学生。
难道真这么有天分？
于是突然间笑了一声，有些好奇地看着朱砂道。
“这么说，这个江严，还真有不来上课的资本啊。”
“他昨天是怎么教你的？”
“一个刚刚入学的大一新生，竟然还教会别人做微积分的题。”
“思路还这么老练。”
“有点意思！”
对江严，黄辉鸿刚才还是有些不悦的，大学开学第一堂课就旷课，是瞧不起这堂课还是瞧不起他这个老师？
不过这个江严如果真像她说得那样，不来倒也无所谓。
反正都是郝教授交代的学生，他又不能真的让人挂科。
“他.....”朱砂回忆起昨天江严在的时候，然后拿起手中的高等数学下册，“他说在79页有类似的变形题，参照课本的解题步骤就可以，至于答题思路，他说得和您一样，将不定积分拆分为三个积分来进行单独求解。”
黄辉鸿皱了皱眉头，往常倒是很少会翻课本，因为这本书早就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况且他讲课从不看课本。
数十年的上课经验，早就让他有了自己的讲课节奏，要是按照课本来上课，一学期也学不完半本书。
不过熟归熟，他即便是老师也没熟悉到哪一页有哪一题，于是将手里的课本翻到79页，顿时笑出声。
“还真有个变形题。”
“看样子，这是把这本书都给吃透了。”
再仔细看了一眼书上的解题步骤，发现书上的答案是正确，但是解题步骤就写了一页，繁琐麻烦还很难看懂，考试时要是让学生照着这个思路去答题，做对倒是能做对，但要浪费不少时间。
如果是他教，会和江严用同样的方法。
不过这个江严，用一种课本上没有的方法解题，可见对微积分已经掌握得非常透彻。
“恩。”
“是有点本事。”
说完黄辉鸿扫视了一圈台下的同学，而后猛地一个甩头。
“谁认识江严？”
“叫他下堂课来一趟，我见见这个学生。”
“真要是吃透了这本高数，我现在就把他期末考试的三个学分给他！”
黄辉鸿顿了顿，又补充道。
“期末出题的资格也给他！”
“你们应该知道，每年期末考试都会在学生中找一个学生来参与出题。”
“我的原则很简单，谁学得好，出的题难就选谁。”
“这回知道我的高数课为什么这么容易挂科了吗？”
话音刚落，诸葛一弱弱举起手，随后指了指教室的天花板道。
“老师......其实他今天来了，就在楼上。”
黄辉鸿眨眨眼。
楼上？
难道是看错了通知，走错了教室？
“是走错了吗？”
“你们既然认识，怎么不带他一起来？”
此时顾明也站了起来，苦笑看着黄辉鸿道。
“不是的老师。”
“他是去楼上听李教授的量子力学。”
黄辉鸿‘啊’了一声，双眉紧蹙满脸问号地看着顾明。
“量！”
“你们不是大一新生？”
“量子力学.......那不是大二的课吗？”
“他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