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教授的目光就像一条导火索，引爆所有会议室里的目光。
所有人顺着裴教授的目光看向江严，打量着江严这几个才刚刚上大一的学生。
“听说，你们几个才刚刚上大一？”其中一个老者看向江严，目光扫过诸葛一几人问道。
白业此时碰了碰江严，然后轻声解释道。
“这是周教授，研究海洋种植的。”
江严几人互相看了一眼。
“是的周教授。”江严微微点头，波澜不惊的回答。
周教授微微点头，然后看向旁边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林解放此时也看向江严，皱紧的眉头突然间舒缓开，似乎刚才宣告计划失败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你的论文我看过。”
“想法很新颖，有创新，不过论文的风格有些老派，倒是很严谨。”
话音刚落，裴教授干咳一声，老脸有些发红。
“咳咳。”
“老林，你的关注点总是很奇怪！”
“风格老派怎么了，严谨就行呗，你都说了，想法很新颖，很创新。”
“再说了，管他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这论文是有确切证据证明的。”
林解放好笑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看着江严和裴正元两人，似乎是知道了什么，而后饶有兴趣道。
“你看你看！”
“你还是这个性子，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
“这后背的年轻人还不能说说了？”
“再说我又没说什么不好。”
裴正元心道你还没说什么？
你就差报我身份证了。
实际上写这篇论文的时候连江严都不知道，说是他裴正元一个字一个字在键盘上敲出来的都不为过。
但裴正元还不屑于干这种抢人功劳的事情。
尤其是在一个后辈的手中抢功劳抢名利。
他更愿意做一个能帮到年轻人的贵人。
而且当时看江严好像也没有写专利的意思。
这如果不写出来，岂不是农学史上的一大损失？
所以裴正元这才擅自主张的把专利写出来，但署名也写的江严，他只不过在指导老师那里‘沾光’的提了自己一笔。
如果是别人看，肯定以为这论文是江严写的，丝毫不会联想到和裴正元还有联系。
裴正元不耐烦的摆摆手，想要快点跳过这个话题。
“哎好了好啦！”
“说正事！”
“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提出过关于培育土的设想。”
“当时我就说，你们从改善基因方面下手，不如从培育土下手。”
“改善基因那是一个浩大且费时费力的工程。”
“但是研究培育土，短期内就能让大量难以培育成活的植物成活，理论上无论环境再恶劣，只要有空气，有阳光，能满足光合作用就能成活！”
林解放撇撇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之前你研究了这么久的培育土，不是也没研究出什么？”
“你研究的那些培育土，只能说锦上添花，但也算不上逆天改命。”
“原本就能种活的东西，加上你的培育土也顶多是活的更好一些。”
“但也到不了在月球上种土豆的地步。”
说完林解放看那了一眼江严，玩弄着手中的英雄牌钢笔幽幽道。
“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学生，兴许改善植物基因这事也成了。”
“你的培育土之所以成功，跟你有啥关系啊？”
这话吧，声音不是很大，但目的也是为了让裴正元听到。
果不其然，裴正元老脸通红的看着林解放低吼一声。
“林狗，你在说什么！”
林解放也不甘示弱的把手中钢笔往桌子上一拍，还以颜色道。
“实话！”
“还有，老子叫林解放，你个小赤佬把嘴巴放干净点！”
眼看着两人就要开启一场嘴仗，旁边的周教授和事佬一般笑起来，摊开手隔着老远要分开两人似的。
“哈哈哈，哎呀好了好了。”
“每次见面都要吵一顿！”
“你们不嫌累，我们都看累了。”
“你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光是看你们表演，我们都看了十几年了。”
“要想打，你们就打吧，我们谁都不拦着。”
“不过这计划，可就真的耽搁了。”
周教授此话一出，裴正元和林解放两人都坐直了身子，一个重新拿起钢笔，一个拽了拽自己的中山装。
“这计划还有什么好耽搁的，不是有人都已经宣告失败了吗？”
“我这次带着诚意来，可有些人不知道好歹！”
林解放眉头一皱，然后看了一眼江严，虽说有些不好意思当着晚辈说些不好听的话，但这裴正元太气人，还是忍不住撇撇嘴道。
“你就只研究出了一个天目铁木的培育土。”
“难不成还有别的？”
“说的好像你能拯救这个计划似的！”
裴正元顿时语塞，想要转过头看看江严，但是一想自己一个院士还要回头看一个学生，脸上多少有点过不去。
于是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然后干噎了一下嗓子，不甘示弱道。
“天目铁木这种极难培育成活的培育土都研究出来了。”
“还怕研究不出别的吗？”
“你要是羡慕你就直说，在这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
林解放冷哼一声，而后目光变得温和，落在江严身上。
说到底，他也不想零度计划就此告吹。
毕竟研究了这么多年。
其实按照他们这个钻研的劲头，如果是换做别的实验。
兴许早就成功了。
但零度计划，属实难度太高。
如果有办法让它实现，谁又想就这么放弃呢？
毕竟都已经研究了十年。
于是林解放看着江严，半晌后声音也变得温柔了一些，问道。
“小江，你研究的培育土，只有关于天目铁木这一种的吗？”
“别的配方有没有？”
白业默默叹了口气，他一早就知道今天会在会议上问到这件事，所以老早就问过江严。
可惜结果并不如人意。
江严此时摇了摇头。
“配出来的只有天目铁木的培育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