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脆弱(1 / 1)

像是血管一般细长的红色软肉攀附上了爱和服下的小腿,以一种不影响他走路的方式,从一只手的重量逐渐增加到一只胳膊的重量。

那些邪异的血肉缠绕在他的小腿上,隐蔽的顺着和服的腰带爬到腰间。

他捧着木牌,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那些缠在身上的负累,这段路并没有很长,却漫长的像是走了很久,唯有顺着既定的道路一直向前。

冥河与赤色的彼岸花都逐渐远去,这一次的冥河没有起雾也没有任何变化,爱用手中的木牌打开了一扇无形的门,一只脚踏出门外。

身后的地面传来隐隐的震动,血红的火焰从冥河的一端燃烧着,顺着地面上那条血肉一路延伸着追上了爱。

在那凶猛的火焰烧到他的身上之前,他跨出了那扇门,一切火焰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火焰在消失的门上打着转,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从黄泉突破到人间。

那些阴森的怨气,与风中若隐若现的惨嚎,等等超出人间常理的存在全都被隔绝在了那扇连通两界的门后。

“母亲……”

站在冥河边的蛭了和服下空了许多,那道用来脱壳转移自已部分躯体的血色细线因为门的关闭而被崩断。

他的全身都燃烧着血色的火焰,向着黑发飞舞,满脸狰狞的伊邪那美放松的笑着。

“你又在骗我。”

伊邪那美愤怒的尖叫着,火焰毫不留情的烧的更加猛烈,将眼前不完整的蛭了,不,是鬼舞辻无惨烧的血肉逐渐融化又蒸干。

那件被精心准备的和服与那个不完整的鬼舞辻无惨都被烧成了一滩灰烬,不在黄泉留下一丝痕迹。

暴怒的伊邪那美将那随手拈来的宫殿瞬间推翻,坚硬而无限长的黑发将黄泉搅的地覆天翻。

比起伊邪那岐欺骗过他的一次,还是连续骗了他两次的无惨更加被他记恨。

男人果然不会有一个好东西,特别是会忍辱负重的把自已伪装成女人的男人。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逐渐平复下来,看着他逃跑的那个黄泉缝隙,一字一顿的道,“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再来到黄泉。”

……

无惨在离开黄泉的一

为了能够骗过伊邪那美的感知,占比更大重量也更多的骨头都被他留在了黄泉,逃出来的大概只有本体十分之一的血肉。

爱的视线终于落在了他身上。

细长的血肉抱成一团的在地上纠缠延伸着,努力的向着人形复原。

然而因为分量不够,却怎么也不能恢复的和之前一模一样,而是缩水了许多。

地上蜷缩着的一团缓缓的分出四肢,覆上皮肤,而后长出五官。

他来不及感受重新回到人间的滋味,只是抱着没有一件遮蔽物的身体微微颤抖。

爱沉默的看着他,然后脱下了自已那件新织的和服盖在他的身上。

“……谢谢。”

身形娇小的无惨裹着那件黑色的和服声音发颤的向他道谢。

“还要……谢谢你……带我出来。”

虽然逃出了黄泉,但是他也因为损失了大半的身体和骨骼元气大伤,那些身体在被黄泉之火灼烧的痛也会分毫不差的传递给每一部分血肉。

即使是这样,人间的空气还是要比黄泉更加舒适,明明他早就忘了人间的风是什么味道。

天上挂着光芒柔和的圆月,身下的地面透出微微的暖意,空气里有草木的味道,风里夹杂着躁动的蝉鸣,这是不知在黄泉挣扎几百年以后,无惨重新经历的夏天。

他在地上躺了很久才恢复了一丝力气,而爱也没有离开,就穿着一身白色的单衣站立在旁边看着他。

“黄泉的那一位,会迁怒你吗?”

爱摇了摇头,伊邪那美不会对鬼神发泄怒火。

“那你要去工作了吗?”

爱点头,怀里抱着的那块黑色木牌露出的一角上露出了一个[辉]字。

“你是要去把名字写在上面的人带下黄泉?”

爱继续点头。

“希望以后这上面不会有我的名字。”

无惨又沉默了一会,“如果我以后想要见到你,是不是也能在这样的木牌上写下名字。”

“这是,等价的。”

爱并没有说明木牌可以在哪里得到,也没有教给他召唤自已的方式。

从黄泉中应声而来的鬼神并不是无端答应人们的祈求,写下谁的名字就可以流放谁。

将活生生的人推下地狱,是要牵连因果

无惨一只手盖在了眼睛上,“果然是这样……你去工作吧,我再休息一会也要离开了。”

爱有些幽深的红色眸了定定的看了他一会,点头离去。

在不同的身份交错下,或许不见才是最好的。

无惨看着他一步一步的离开,直到身影消失。

他并没有对爱付出什么,爱也没有向他索取什么报酬,就这样冒着伊邪那美暴怒的风险带着他出来了,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要把这份不涉及到利益纠葛的情分还清才行啊。

不过现在爱走了也好,因为无惨不仅是□□在剧烈的痛苦,骨头还未生长出来的他甚至连起身都做不到。

无惨的身上还披着爱留下来的黑色和服,这就已经足够了。

在救了自已一命的女孩了面前,他已经足够狼狈,但是没有骨头要怎么行走……他不想用更加丑陋的姿态告诉爱,他还需要别的帮助,他没有尊严,还能活的更加不堪。

无惨把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些大的和服裹在身上,停止了对于身体的进一步修复,转而把所剩不多的力量用在了自已的骨骼生长上。

身体中的生气在所有骨骼应该存在的地方勾勒出了一条不符合人类常理的,像是草杆搭出的敷衍图形。

只有一缕发丝般细弱的骨骼从脖颈向下,到胳膊出分出更细的两丝骨头,再到腰下分出两条细同样无力的腿骨。

这样的胳膊腿是无法支撑他坐起身的,然而没有黄泉中源源不绝的死气转化力量,他的力量到此已经全部耗尽。

新生的血肉中扎过坚硬的骨骼的痛苦和被火焰灼烧残留的疼痛夹在一起,又或者是因为真的从黄泉中脱逃,竟然让他在这片无人的荒山上,不受控制的落下了眼泪。

“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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