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一箭串雕[33](1 / 1)

思央这边父母早亡,伯父婶娘也无感情,不需要联系其他人,就在黄家出嫁。

吉时到,外面鞭炮声也盖不住前来祝贺人的道喜声。

红色嫁衣,赤金凤冠。

“往日只听旁人说天仙下凡,今儿个才算是让我见到了什么是天仙般的人,小叔和小婶婶才是那书上真正说的神仙眷侣,郎才女貌。”

说这么好听的少妇是黄大哥的长媳,黄母怕思央紧张,让孙媳妇来陪她这个‘小婶婶’。

从镜子当中看自己今日的一身盛装,黛眉弯弯,明眸灵动,红唇如焰,肤若凝脂,美人如画,思央轻轻一笑,镜子中的美人鲜活起来,美艳绝伦。

今日是大喜之日。

不知道身穿喜服的师父是何种模样,这么想着,思央竟是有些期待。

“小婶婶,吉时到了,该我们出去了。”

外面鞭炮声又响了一轮,长孙媳上来,拿着红盖头笑道。

思央点头,由着她盖上盖头,顺着她的搀扶起身。

外面的喧哗声一下子近前。

长孙媳喜气洋洋的道:“是小叔他们来了。”

师父来了……

房门开,外面的所有欢声笑语都涌进来。

思央往前走了两步,门槛未过,一只干净的手先出现在眼前。

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指腹处有着一层薄茧,那是握笔和练武所留下。

也是思央最熟悉不过的。

所有的一切喧闹都在这一刻远去,有遮挡看不清眼前人现在的样子,可她似乎能感受到他此时情绪。

期待中,又带着一丝忐忑紧张……

师父也有情绪外露的且难以掩饰的时候。

思央唇角微弯,抬起手……

长孙媳就看身穿红嫁衣的新娘,抬起袖摆,从中探出她那雪白纤细的玉手,轻轻的毫不迟疑的,放在静静等待的小叔宽厚的掌心中。

柔荑入掌中,几乎在下一瞬间,就被紧紧的包住。

长孙媳眨了眨眼睛,如果没看错的话,小叔脸上那是笑吧,笑的可真好看。

不是说没见过这位小叔笑过,这位小叔离家多年,近日才归

来,离家之时她还不曾入门,几次见面也就在长辈之前,多见的几次面,小叔时常挂在唇角的只是清淡的一抹笑,今日一见才知道,真的发自内心的欣喜,即便是淡然之人也无法遮掩,或许是不想掩盖。

直到见新人并肩往前,长孙媳才回神来,捂了下脸,忧愁又可惜的感叹:“小叔和小婶婶可真的是般配。”

怎么自家夫君就没长一张酷似小叔的脸,不是亲叔侄吗?

孙媳妇也就纠结那么一瞬间,想想自己也没小婶婶的绝色美貌,心里就平衡多了,赶紧上前跟上,她今天可得陪着小婶婶。

“吉时已到,行大礼!”

黄大哥唱喝响起。

“一拜天地,天长地久!”

双手执牵红,一拜。

“二拜高堂,父母恩勤!”

转身再拜!

“夫妻对拜,百年好合!”

转过身面对面,牵红在身前,思央眨了下眼睛感受到牵红上传来的一丝牵扯力道,眉目弯起。

礼堂之中,红色喜服的一对新人,双双拜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场在大理的婚礼,本该震动江湖,而今这里除了两位新人,无一江湖人见证下,在此由亲人证婚中,完美礼成。

日后再得知消息的一些人,连连叫可惜,没有亲眼见证。

·

斜月朦胧笙歌散,风吹花香熏洞房。

盖头挑下,明眸抬起,四目对视。

思央也终于如愿见到师父穿红色喜服是何模样。

若说一身青衣的他,风姿隽爽,姿态闲雅,有文士君子之风,那么眼前身穿大红喜服的黄药师,龙凤烛台映照下,面冠如玉,俊逸非凡更像是染了艳色的凤竹,褪去清淡雅致,气质翩然中又带着风流清贵。

她看的入了神,直到人坐到身旁,挨近后,思央才回神,并不由挺起背脊。

“师父喝了多少酒。”

悄悄的清了清嗓子,思央开口问。

“不多。”黄药师笑了笑。

思央挑眉,师父这笑的有些……惹人啊。

说是不多,也确实不多,宾客虽多,但和黄药师相熟的没多少人,也不大好意思劝酒,再

有黄家两位兄长挡着,剩余几杯酒水,对有着深厚内力的五绝之一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所以眼下,见他一双深眸染上愠色,狭长眸子微挑,思央觉得,这多半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师父……”

她还待要说话,手被握住,人也……落入怀抱中。

下巴抵着他宽厚肩膀,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以外的熟悉清香味道,思央眉目舒展,抬手环住他蜂腰,把自己更为贴近他怀中。

黄药师抱着满怀温香软玉,心中喟叹又满足。

“为师今日放肆一回,这微熏之敢,方才觉得,如梦似幻。”

“师父是觉得这一切是梦?”

黄药师松了手臂,拉开距离,凝视着她,只笑不语。

昔日清淡眸子,此时眸光灿灿,被如此直视下,饶是思央淡然,也忍不住脸颊烧起,偏了偏视线。

黄药师犹不放过,手指捻住她光洁的下巴,轻轻抬起,目光细细看,让她有种自己被一寸寸的侵占的感觉。

“今日,汝甚美。”

思央秀眉扬了扬,手握住他的手指,侧脸轻轻在指腹咬上一口,手抚上他的眉眼,细细刻画。

“师父,俊美更甚往日。”

做着一举一动时,思央那双明眸一直与其对望,眼波潋滟,似能锁住人心。

黄药师心头一梗,失笑摇头,他的确是被锁的紧紧的。

不过……

甘之如饴。

·

交杯酒饮完。

凤冠摘下。

乌发散落,长及腰臀。

清洗完后,带着身未干的水汽出来,见到的就是身上同样带着水汽,坐在床头拿着本书翻看,应该是在等着她的男人。

本还想着叫师父入内清洗的思央,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父这是出门另洗了吗。

在她踟蹰这会,黄药师手中书早已不再翻页,抬眸看向她,眸光深沉。思央注意到。

“过来。”他嗓音微哑。

思央慢慢走过去。

在她近前来,黄药师也慢慢坐起。

伸手一探,握住她的皓腕,起了力道把人带到怀中。

软玉温香,清香满怀,今

日是洞房花烛夜,最是暧昧的氛围,谁也不会错过。

两道气息越发挨近,直到交融在唇齿之间,辗转反侧,流连忘返。

“师父……”喘息间,思央轻轻叫了一声。

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颈侧,细碎几下,他喘息的附在她耳边低哑着声询问。

“除了师父,还应该唤什么……”

思央觉得师父真的是变坏了。

眼睛一眯,她伸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咬着他的耳朵,声音放的又娇又柔。

“夫君~”

嘭!

似有什么在瞬间炸开,汹涌奔腾,再不收控制。

拔步床、红帘帐,烛光晃动,一室帘幕重重。

窗外斜月隐退,细雨落下,先时轻柔,再而风携雨势汹汹而来,庭院娇花摇曳,狂风骤雨中柔韧不折,时而挺立,似要与风雨抗衡,后时雨势越发汹涌,娇花飘摇不敌,率先拜下阵仗,抗力无效,花瓣零落,随任由风雨侵打。

直至后夜,风停雨收,满院静止,唯有含着雨露花蕊枝叶,轻颤微抖。

*

晨阳洒落满庭院,昨夜雨势甚大,院中多数花枝下,零落点点花瓣,惹人疼惜,不过有雨水滋润,今日的花枝更娇艳鲜嫩,令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今日黄家开宗祠。

说是开宗祠,其实黄家被贬大理,宗祠自然是还在江浙,不过这里的宗祠,只是作为子孙祭奠先祖之用。

既然成婚,开宗祠是要将思央的名字写入族谱。

当年黄药师被赶离家门,差点没被气急上头的黄父从族谱上剔除,好在那也是一时之气,在黄家两位兄长的阻拦之下,估计后来气消一点也觉得不妥,借坡下驴,再就没提要把小儿子剔除族谱的话。

黄父在写族谱的时候,还可惜的看了眼小九,不过到底是没提说把小九记上。

·

剑光飘逸,庭院花飞花落。

九阴真经总纲不但恢复黄药师因为救小九损耗的功力,让他武功尽复,由于他们在无量山琅嬛福地找到的逍遥派传承,逍遥派绝学尽在,黄药师借助其中小无相功内功心法结合九阴真经,武功不但恢复,且日渐高深。

不过,思央看他这套剑招走完后,等人停下,走上前道。

“师父,是将桃花岛内功心法又修改了?”

黄药师将剑还鞘,拉着思央的手,走向院中凉亭,一边道。

“九阴真经偏重招式诡秘莫测,其中几幅篇章义理艰深,可打内功深厚基础,也因此给为师不少灵感,为师的武功多为自创,但源头还是来自逍遥派,在琅嬛福地得逍遥派传承,本应该重振师门,只不过……”

“不太甘心?”思央偏头看他。

黄药师垂眸,转而轻笑一声拉着她在身旁坐下,展臂轻揽着她叹道:“的确。”

这么多年耗费的心血,自然是不能废弃,尤其是黄药师在浏览诸多秘籍之后,对自创的桃花岛武功就有了更深见解,更是不能半途而废。

“师父想做便做就是。”思央靠着他的肩膀:“逍遥派武功不愁无人继承。”说着的时候,眉眼都是自信。

黄药师唇间溢出轻笑,屈指在她眉间敲了下:“你倒是什么都想学。”

思央不满的拉住他的手:“我天纵奇才,绝佳的练武之人,自是不能浪费我的资质。”

这话,黄药师没法反驳,小弟子确实如她所说,天资绝佳。

“如此资质,不可白费。”黄药师煞有介事点了点头,转而盯着她,声音略低:“不如逍遥派日后就由你来重振门派。”

思央挑了挑眉梢,顿了顿,而后唇角溢出笑意,盯着他笑起来,手臂勾住他脖颈。

“师父,你要想知道我和陈师兄在做什么,大可问我,我又不是不说。”这么试探,倒是让她有些不曾料到。

黄药师面色微赤,轻咳一声,将她手臂摘下:“不可放肆。”

好吧。

说是这么说,她改为抱着他的手臂,继续笑吟吟的看着他。

黄药师被看的起了愠色。

思央见势不好,立马乖觉的转开话题。

她人在大理,但也经常通信回中原,自是为了她要让陈玄风做的事情。

宋朝北方领土被金国侵占,南朝又对金国俯首称臣,而今金国有盛极衰败之势,可南朝国力势弱,朝堂腐败,难以一举

光复国土,反观漠北蒙古,兵强马壮,有日渐壮大之势。

若说金国是只老虎,那么这只在身侧虎视眈眈的老虎,已经开始体力不支,而蒙古身强体壮隐藏在暗处的一匹凶狼,前虎后狼,宋朝如何能遭受连番撕咬。

黄药师当初可不就是因为宋朝种种与家中闹翻。

思央想做的就是在趁金国力弱,蒙古未起之时,周旋转机,给宋朝喘口气。

“为了我?”黄药师沉声道。

“为了师父,也为了宋朝百姓。”她道。

黄药师沉默片刻,突而起身,拉着她就走。

“师父你要去哪里?”

思央问,却没得到答案,等到被带着来到黄父的书房后,接下来才算是让她真正了解黄家。

黄家被贬大理,那是在高宗在位之时,后到宁宗,种种缘由,宁宗并未召回流放罪臣,宋朝官家不仁,黄家却还是稳站忠君爱国,多年来也在暗地整合曾经的势力,为宋朝为百姓做些努力。

这也着实难为黄家人。

黄药师对自家事了然于心,只是曾经的他着实厌恶朝堂官家,恨不能直接将王朝推翻,而朝夕瞬变,他的一些想法也在改变。

黄家虽有些势力,可到底远在大理,鞭长莫及,尤其是近年来,金国对南朝觊觎越重,南朝官员多被收买,他们也越渐力不从心,得知思央这边的这股势力的崛起,欣喜非常。

黄父更是万分感动,觉得自己养的儿子果然是没养歪,非圣毁贤那都是少年心性,看现在不是都掰正了。

黄父很高兴,一高兴就决定把自家在中原的所有势力门路全部交给儿媳妇。

没错,就是全权交给思央。

“这,不太好吧……”

思央谦虚的推辞。

黄父板正着脸:“交给你比交给他更让人放心。”

这个他,不用说,肯定是指黄药师。

黄药师表情淡然,浑不在意。

黄父看着就来气。

最后由黄父直接拍板,就是将中原势力全部交给思央,黄家两位长兄也乐意之至,这一点上黄父觉得很欣慰,三个儿子,就一个养歪了点,幸好,还有两个比较给力

既然盛情,思央却之不恭。

……主要是,师父也在让她收下。

如此一来的话,等回到中原,借黄家的势,可大范围的扩展自己的势力,想到前不久陈玄风寄来的信上内容,思央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铁木真对上花刺子摸,势均力敌,铁木真虽强,可还不足以称霸蒙古草原,蒙古各部族众多,意见并不统一,部落混战,各自为政、互相攻伐,其他部族还在为了牛羊女人争抢的时候,铁木真已经意识到,统一蒙古部落,施行千户制分领军功。

这是位胸中有伟略的帅将之才。

所以,绝不能轻易让蒙古统一。

这一点上,金国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们的做法,却是让思央觉得牙疼的慌。

·

在大理前后待有半年时间,思央和黄药师也终于准备回中原。

黄父黄母自是不舍,尤其是黄母,也不说不舍两人,只把小九抱着心肝宝贝孙孙的叫着,着实让思央两人无奈又酸涩。

可终究大理是留不住两人的。

小九也不知道是被感染还是和黄母待久了,一下子不见,不适应,一路哭得厉害,费了劲的好一阵哄才哄好。

“小东西倒不是个忘恩负义的。”思央笑骂。

带着个孩子,两人先坐了辆马车,准备先去大理皇城。

都要走了,黄药师终于决定去顺道见见南帝。

然而等他们到大理皇城后,就听得一个大消息。

南帝段皇爷……

他……他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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