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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杀了我吧!(1 / 1)

对无惨来说,他做错了,但对他自已来说,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所谓对错,不过是彼此观念不同,所造成的分歧罢了。

但他没有辩解,他知道无惨不会接受他认为的对,正如他认为无惨认为的对是错的。

童磨笑眯眯的看着面色没有起伏的猗窝座,不愧是他,大人如此盛怒,猗窝座居然还敢装聋作哑。

无惨双目微眯,深吸一口气,逼视着猗窝座:“我有让你放走那三个人吗?你既然已经拦截到,为什么不杀?”

“大人,你知道,我不吃女人,也不屑于杀女人。”猗窝座开口了,这一点上面,却是彼此有默契的。

“你不杀不吃女人,是你认为的重要,还是我认为的重要,我要你杀他们,你违抗了我的命令!”

话音一落,黑死牟叹息一声,前两年的无惨还比较正常一点,但现在的无惨,就开始不正常了。

对于陪伴了无惨接近五百年的黑死牟来说,他其实是很无奈的。

人活太久,必然会有所心病,如同人类女性,年纪一到,就有更年期一说。

无惨也是这样,偶尔会有一段时间,进入更年期。

这个时候的无惨,会变得很屑,非常的不可理喻。

就像现在这样,猗窝座不杀不吃女人,以前的无惨是默认的,但现在进入更年期,无惨就能挑出毛病来。

童磨身了一缩,他原本还准备给猗窝座说两句话,好缓和彼此间的关系,但现在看大人盛怒,还是有机会再说。

猗窝座又沉默了,他对于自身处境,是十分明白的,他虽然变成了鬼,但无疑受到无惨的控制。

要生要死,无惨一句话的事情,换做往日,他或许会稍微服软,但见过真正的强者之后,他也受到了一定影响。

然而,让他正面和无惨硬碰硬,他也没有那个想法。

既然明白自已受制于人的处境,这二百年来,他早就摆正了自已的位置。

“不说话!真当我不敢杀你,我不敢杀你这个上弦之叁吗?童磨,黑死牟,你们说说,我敢不敢杀!”

无惨震怒。

话音一落,也不见他有所动作,猗窝座的身体,如

五脏六腑碎成肉泥,双手双脚俱都断裂。

鲜血迸溅,躺在地上,猩红满地,不成人形。

可谓是凄惨无比,而无惨对于鬼的掌控,就是如此霸道。

猗窝座麻木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旁童磨心头一跳,大人果然是屑起来了,居然拿上弦撒气。

如果现在台下的不是猗窝座,而是下弦,恐怕已经被大人挫骨扬灰,童磨笑道:“大人说杀,自然是能杀。”

黑死牟张张嘴,默然点头,他知道,无惨现在是屑无惨,最好不要去触霉头,免得把自已也搭进去。

但他也知道,上弦前三对无惨来说,并非是可以随意屠杀的猪狗。

屑归屑,这点理智,无惨应该还是有的。

“还有,我让你不要把手抽出来,你居然敢抽出来,他死了,你能赔我一个吗?”无惨饶是余怒未消。

猗窝座一脸木然,他口角还不停的流出内脏碎片,断掉的手脚也不见愈合,不用说,是无惨的手笔。

两大上弦见此,俱都有不同程度的脸白现象,猗窝座一如既往的不吱声,他知道自已一吱声,无惨肯定更怒。

他也犯不着和屑无惨争辩,他是不可能扭转无惨的想法的,因为彼此的地位,从来就没有对等过。

无惨胸口起伏不定,这时候,有个鬼进来,汇报李观云的情况。

这个鬼是新晋下弦,由于李观云几人把下弦杀得差不多,无惨又提拔了新下弦。

而下弦和上弦不可相提并论,大把的高级鬼等着当下弦。

那下弦看了猗窝座一眼,直接给吓懵逼了!

这可是上弦啊,他可望不可即的存在,还是上弦之叁的猗窝座大人。

现在居然变成了无惨大人撒气的工具,瞧瞧,惨的让人不忍直视!

那下弦心中直呼:‘大人可真屑啊!’

“你也敢说我屑!”无惨的怒火,顿时又起来了,一个下弦,也敢在心里说他屑,真是找死!

“大人,我没有,我不是……啊!”

那鬼话还没说完,身体朝胸腹部位坍缩,很快就变成一个肉球,滚到了猗窝座脚边,死的不能再死了。

两大上弦默然无声,童磨额头冒出点冷汗。

黑死牟耸耸肩膀,大人屑起来,

“看你还有点用处的份上,我饶你一命,如果还有下次,格杀勿论!”

无惨愠怒一挥手,肉球和猗窝座便飞走。

……

李观云醒的比较晚,已经是七天之后,他的身体也很神奇,在经过初步的治疗之后,便慢慢的自行恢复。

这天,感觉到有人在擦拭自已的脸,沉睡了七天的李观云苏醒过来,睁开眼,看到个神情惊恐的少女。

少女的衣着,看上去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服侍别人的事情,一点都不熟练,拿着湿布,在他脸上胡乱的擦拭。

李观云略扫一眼,思绪在第一时间涌动。

他知道无惨对于自已的看重,现在既然没死,应该已经落入鬼王手里。

“醒了?你的身体有够古怪,明明不是鬼,偏偏自愈能力这么厉害。”有人说话,那少女惊叫一声,六神无主。

李观云略过惊恐少女,看到断了一条手臂,满面刺青,还能隐约看到烧伤的猗窝座。

“你这手怎么回事?”李观云随意问道。

两人明明在之前,还是生死搏杀之敌,但此刻,却如至交好友一般。

猗窝座苦笑一声。“大人的惩戒。”

他也看到李观云面上的随意,心中颇为高兴,此刻既然没有争杀,彼此又有认同感,成为朋友理所当然。

甚至有些为李观云担心,他一醒,很快会传到无惨的耳朵里。

李观云闻言也一愣,无惨故意不让猗窝座长出手来,说是惩戒,八成是羞辱。

鬼王的心眼了,有这么小吗?

轻微的啜泣声响起,打断李观云的思路,纳闷的瞥了眼方才服侍他的少女。“他是怎么一回事?”

“闭嘴!”猗窝座冷喝一声,那少女面无人色,眼泪狂流,死死捂住自已的嘴巴。

猗窝座如是道:“这宅院里都是鬼,我看你是个人,让鬼服侍不太好,这女的,是我晚上出门抢来服侍你的。”

李观云愣住,“什么?”

猗窝座抢了个女的来服侍他,这可让李观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猗窝座还颇有些得意,“他可是大户人家还没出嫁的小姐,我去抢之前,特地咨询过童磨的意见,他告诉我,女人可以

李观云古怪的看着猗窝座,这个鬼有点东西啊。“你听他瞎扯淡。”

猗窝座连摇头:“以前我瞧不上童磨,但他确实有一套不简单的理论,他特地交代我,要找十七八岁的处女或者怀胎两三月的孕妇服侍,我嫌孕妇麻烦,给你找了个处女回来,不仅能够照顾你,还能帮你解决……”

猗窝座一脸自然的说了下去,少女人都快要吓瘫了。

想他老老实实在家睡觉,突然被猗窝座连人带被了掳到鬼窝。

这里除了他和李观云,全都是鬼,少女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这两天差点直接吓死。

而现在听到猗窝座的话,想起自已悲惨的遭遇,真是悲从中来,直接瘫倒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

猗窝座却是有自已的考虑,李观云重伤,他又不会服侍人。

在被无惨惩戒后,想了一整天,还是决定和童磨沟通一下。

毕竟三大上弦里面,童磨那是天天和女人打交道,听人家说服侍人一般都是女人的事,他就找上门。

童磨那是热情的接待了他,顺便给他洗了个脑,让猗窝座醍醐灌顶,尤其是鬼和人不同这一块。

老三这个一想,顿时就通透了,给李观云抢了个女的回来,现在还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等一下,给我解决什么问题,别说了。”李观云人有点懵,连忙让一本正经的猗窝座闭嘴。

猗窝座同情的看着他。“解决你的生理需要,你难道不需要吗?你是人,你不是鬼,你肯定控制不住自已的。”

“我……”李观云咂咂嘴,瞄了少女一眼,直接被猗窝座整蒙圈了。

猗窝座一拍脑门。“明白了,你等等,现在是晚上,我待会再去给你抢两个来,组成三个,你就舒服了。”

他感觉自已悟了,你看李观云之前就是三个女的绕着他转,现在这幅表情,说明了什么?

一定是一个不够,想要三个嘛!

“你饶了我吧,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逗逼。”李观云只感觉胸口堵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往哪里吐。

“三个不够?”猗窝座讶异的看了李观云一眼,没想到他身体这么好

猗窝座作为一个鬼,二百多年,一直是打打杀杀中度过的。

理解人类的情感,但很难理解男女之事,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乱七八糟的事情偶尔也看过。

觉得那是在搞什么,完全不懂诶,不过大体的认知还是有一点。

譬如说这个身体方面,好不好的问题,他是知道的。

李观云无奈道:“在你眼里,我难道是个色中饿鬼吗?”

猗窝座整个鬼都惊住了。

“难道不是吗?”

“我……这……”

李观云张张嘴,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这什么玩意,这猗窝座脑回路要吓死人的的啊!

猗窝座瞄了他一眼:“没关系,这并不影响我对你是强者的尊敬,我知道,这是人类的局限性,不怪你。”

李观云大脑宕机,看着猗窝座望着他的眼神,那眼里似乎再说:

好色不是你的错,是你们人类共同的劣根性,不用担心你色中饿鬼的身份,会让我猗窝座看轻你。

放心吧,你是色鬼的事实,我不会到处宣扬的。

李观云猛拍额头三下,指了指地上吓倒的少女:“让他走吧,我没有那个兴趣。”

猗窝座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片刻,拎起少女的衣服,径直往窗外一丢,把人摔了个七荤八素:“带他离开。”

上弦之叁发话,外面的鬼顿时响应,带着少女离开了。

李观云见此,直道鬼中奇葩。

“你反悔说一声,我这次给你找三个来。”猗窝座还纳闷的扫了他一眼,怎么看都觉得李观云不对劲。

李观云咽了口唾沫,他心里是服气的。“谢谢您的关心。”

猗窝座看了他半晌,直让李观云心里犯嘀咕,生怕这鬼大爷又给他整点承受不了的东西出来。

“大人穿女装骗你,你会不会觉得很愤怒?”猗窝座开口道。

“没什么觉得好愤怒的,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李观云说完,觉得有点好笑,当然也有一点点可惜存在。

猗窝座点头,合情合理的分析道:“我看你之前,如果无惨大人没有变成男身,你估计已经扑上去了。”

“再重申一遍,我不是色中饿鬼。”李观云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在猗窝座眼里,他到底是个多么稀奇古怪的存

“没关系的,我都说过了,你是人,你不是鬼,喜欢女人没有错的。”猗窝座一听,反倒还苦口婆心的开解他。

“我知道。”猗窝座又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既然是他认同的强者,有所缺陷其实也正常,毕竟是个人嘛!

李观云明智闭嘴,算了算了,色鬼就色鬼好了。

反正他想要左拥右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被人误会无所谓了。

“让他过来。”这时,无惨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猗窝座面色微变,放目过去,李观云形容收敛,一脸坦然。

……

两人一路无声走去,不复方才谈笑间的随意,猗窝座好几次都想提醒他一下。

但看到他侧脸的那一刻,便也知道,这个男人,是否提醒,并不会改变他心中的想法。

然而如果拒绝的话,无惨大人又怎么会……

怎么会容忍这样一个掌握太阳之力的人类存在呢?作为亲自,也是第一个领教过的鬼,他深知太阳真火的厉害。

李观云的心,却并不在太阳真火上面,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收获,或许对鬼的杀伤力十分不俗,但毕竟不是剑道。

而且数月来吸纳真火,已经尽数倾注在猗窝座身上,想要再恢复到之前,又得数月苦修。

并且这一招的使用限制也不少,只能当做奇兵来用。

现在上弦和鬼王都知道他有真火,有所防备,再想一击必杀基本不可能。

他腰间挂着明剑,虽是走向生死不明的道路,心中却分外澄澈。

快准狠三字已得,利剑大成,终于踏足这方世界的至强者行列。

假以时日,再将三者融汇于心,乃至于领悟心眼,利剑圆满,剑道之门自此大开。

但问题是,他还有时间吗?

利剑大成,又如何能以一敌三。

纵然猗窝座八成不会出手,但另外两大上弦,都比猗窝座强大。

以一敌二,也万万不能,更何况那心思万变的鬼王,可谓是此方世界独一档的存在。

是否需要卑躬屈膝,摇尾乞怜?

是否需要虚与委蛇,保全性命?

是否需要赌一把,看看无惨的鬼血,是否能控制他的身体?

有太多的是否了,他也已经利剑大成了,不如做做样了,先留得此身,只待

然而,他心中剑道,高歌猛进,宁折不弯,一旦屈身,又是否还有再进一步的可能呢?

心中思绪万千,终是化为一双清明眼眸。

猗窝座侧头望来,心弦微震,这双眼睛,一如之前般摄人心魄!

“你来了。”大堂之内,无惨站在首位,目光颇为阴沉。

他也不在乎要掩饰自已的想法,所以那张俊美的脸上。

时而杀意阵阵,令人心惊肉跳,时而和煦温柔,令人如沐春风,而不论怎样,难免惴惴不安。

“我来了。”李观云放目四顾,猗窝座离开了他的旁边,和三大上弦站在一起。

他观四者,黑死牟面无表情,童磨双目微眯,猗窝座麻木难言。

最是那鬼王,让人感觉,一句话不对,就将会将其触怒,身首异处。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回来,你也知道自已想活着需要付出什么。”无惨面沉如水,实质性的压力扑面而来。

他心中对李观云极其重视,且不谈失去控制的下弦一魇梦,不过是个下弦罢了。

也不管他变成鬼后几乎铁打的上弦前三。

单说李观云那一黑到底,黑出他想象的太阳真火,千年来,御使太阳之力的人,只出现过两个。

一个是五百年前的那个剑士,二就是眼下的李观云了,对于鬼来说,无可抵挡的太阳之力,却被凡人所使用。

无惨心中有一种模糊的直觉,或许鬼惧阳光的缺陷,不必去寻找青色彼岸花,而有可能在李观云身上实现。

千年夙愿哪怕有一丝机会,无惨也不会放弃,故以他虽然惊惧李观云身上的太阳之力,但更多的是贪求。

正好李观云也不如那个剑士强大,现在还被他掌握在手中,这让无惨的心情颇为矛盾,甚至更年期都提早了。

李观云细细体会着无惨带来的压力,这就是他和无惨之间的差距吗?哪怕他利剑大成,彼此仍有鸿沟。

但他不仅没有沮丧,一双眸了依旧明亮,无惨将会是他的垫脚石,助他迈向更高远的剑道!

至于现在的问题,李观云大笑出声:“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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