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中,殷凝月说是要逛,可也没逛多久,只是将两人当初未逛完的地方继续走了一遍,就感觉到索然无味了。
主要也是因为始神城地小,虽然有着始神山在,三年一度的盛会使其增色不少,但除此之外,始神城也就再无其他,相比其他地方却是少了些特色。或者说始神山就是其最大的特色。
再加上殷凝月也是个眼界高的,普通的地方也不太提的起她的兴趣,所以他们俩逛的地方虽多,整个城都走了个遍,但真正能让两人停留的地方却是没有,走马观花一样。
“好无聊啊,这里都没多少能玩的,都是些兵器铺子,丹药阁,东西还不咋样。这里在这段时间,可是最大的神基武者聚集地了,居然连神级的法宝兵刃都没几件,还都是粗制滥造……”
所谓神级,自然就是神基之上,至少也要达到五级的炼器师才能炼制的出来的法宝兵器。然而从四级到五级,其中的差距不仅是一个等级,还有武者由玄到神的一个过程。
就如杨逆曾经的炼器老师萧然,出手便是玄级的兵器,但想要达到五级,自身修为不突破神基的话,是很难炼制出神级的法宝的。因为其中涉及了神力的运转和对法则的运用,修为不到的话,很难驾驭的住。
说起来杨逆也已经很久都没有炼器了,除了一直没有炼器的环境和空间,也是因为他的炼器炉有些太次。毕竟这是当初从萧然的地方顺来的,都不是萧然用的,而是给他手下那些低级炼器师的。并且萧然当时那个满不在乎的态度,也说明了那个炉子并不是什么好货。
不过虽然硬件设施不太行,杨逆这些日子少了很多实践,但关于炼器宝录的学习他可从未真正落下,修炼功法战技的闲暇之余,他也会钻研一下炼器宝录,权当放松了。
事实上这才是苦修武者的生活,想殷凝月这样走到一个地方先游玩一遍的,并不是武者普遍的选择。
所以他的炼器水准总体来说还是在增长的,至于增长的程度,就得等他上手炼制才能看出来了。
而听到殷凝月
的抱怨,杨逆也不禁说道:“神级之上的法宝兵器哪有那么容易炼出来的,炼器大师哪一个不是高高在上,多少人求着都不一定出一次手。”
从肆域范围走出来后,杨逆打听了很多消息,而作为一名炼器师,他打听到的炼器方面的信息也有不少。
于是他也得到了一份更为详细的炼器师的等级划分。
就是以炼器师所炼法宝兵器的最高水准为等级划分的依据。从最低级的学徒,到元级、灵级、玄级乃至神级,相应的也就是一二三四五级的炼器师。
而由于神基之后的炼器师与之前相比,几乎可以算作是天壤之别。所以神级作为另一个层次,也有了另一种说法的划分。
现在普遍的说法则是,将能炼制神基等级法宝的,称为普通的神级炼器师,对应一到九级中的五级。以此类推,六级可称为炼器大师,七级为炼器宗师,八级为大宗师。而至于九级炼器师……作为与修炼境界一样,仍未有人达到的一个境界,众多炼器大宗师也只是对其有一个模糊的猜测,都不敢妄下定论。
有人把四五级之差看做天壤之别,便是因为这之间的差距太过巨大,不知多少炼器师止步于神级之前,这也就使得神级之上的炼器师地位更高,身价更贵了。
殷凝月撇了下嘴,但并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想来她也是知道一名炼器大师的地位的,但她也是真的觉得始神城有些无趣,感觉都比不上珏玉城繁华一样。
杨逆也是无语:“这一带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是这城,也是依托了始神山才建立起来的。或许是有人看中了此地潜力,三年一度的盛会确实会令这里增色不少,但地理上的贫瘠却是硬伤,能有这种局面已经很不错了。”
杨逆分析地头头是道,而殷凝月安静的听完之后却是冷冷地看着他,搞得杨逆莫名其妙:“怎么了?”
殷凝月也是无奈:“我就是吐槽一下,你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杨逆也是把手一摊:“你说呢?”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两人又是同时“噗嗤”
地笑出了声。表面上是他们的看法不太一样,但这种情况却也可以让两人更加了解了彼此,也算是增进感情的一部分。
殷凝月道:“不过说到始神山,这次的异变到底是怎么回事?始神山这种天钟地秀的地方,自古以来都从未有过异常,可这次……难道天机门的预言真这么严重?让得始神山都为之改变?”
殷凝月的疑问并不是个例,事实上自天机门预言以来,除了各地的天地能量确实更加浓郁,更适合武者修炼。灾难的影子则是一点没有,倒是呈现出了一个颇为繁荣的态势。
杨逆不置可否,事情虽然是他们俩搞出来的,但实际上也和此界的变化脱不了关系,所以殷凝月的说法还真没什么错。
换句话说,要不是有了位面之灵的默许,他们也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做到这些。
而这一切,都恰恰说明了位面之灵是真的急切,也证明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一种威胁。
这时候,旁边传来的他人的议论之声:“听说了吗,始神山出事儿了!”
“你才知道?这事早就传遍了,据说始神山内部空间的法则之力显现到外面了。”
“外显?我怎么听说是始神山内部空间出了问题,是法则之山对法则之力的控制不足,这才导致的法则之力逸散?”
“什么呀,我还听说是始神山即将崩塌的前兆呢。你们想想,始神山屹立无数年,多少次开启什么事儿都没有,怎么就这一次出了问题?”
“敢问兄台高见?”
“据我猜测,或许有两种可能。”
“愿闻其详。”“洗耳恭听。”
那人享受着其他人的瞩目,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煞有其事地道:“其一嘛,就是人为的阴谋,有人欲行不轨,所以搞出了始神山的异状来吸引视线,好方便他们行事。”
有人信以为然,应和地说道:“确实,始神山不控制名额,进入寻求机缘的人鱼龙混杂,若说有人心怀不轨,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么另一种可能呢?”
“另一种可能嘛,便是即将
有什么灾难降临此处,于是导致了始神山出现了异变,这是大灾的征兆。不止如此,我还听说其他地方也有这种征兆出现……”
随后,这人又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其他的道听途说,然而有人听得兴致勃勃,有人则一眼便看出来这是个吹牛吹惯了的。
就单单拿“人为阴谋”这一说,就有人嗤之以鼻。还真当没人起过这个念头吗?之所以以前什么事儿都没出,那是因为没人能做的到。法则之山的稳固受天道加持,任何攻击都如泥牛入海一般,丝毫不起波澜,也早就有人在其中试过了无数的手段,却连个响都没听到。
毕竟离灵这种东西的珍贵程度,超乎绝大多数人的想象。
不过杨逆则是越听越有兴趣,这人虽然是胡说,但讲的也还是头头是道,关键是他还都能沾得上边。
其他人不甚了解,可杨逆心里则是跟明镜一样。这人的所言毫无疑问都是道听途说,或许还加上了自己的想象和臆测,然而他所说的东西,竟然与事实在有些地方不谋而合。
正如他所猜测的,始神山的异状是人为导致的变化。此言自然是无凭无据,信口胡诌。然而事实上这是他和离灵的杰作,自然算得上是人为,不过目的却是错了;而他又说是这个世界将有灾难的预兆……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是说对了一部分的。
这才是最让杨逆感到有意思的。
殷凝月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转头对杨逆道:“这人说的都是些什么啊,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也能扯到一起。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殷凝月说了一会儿,却发现杨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正在胡吹乱造的人身上,都没有搭理她的意思,顿时就有些不满:“怎么,你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杨逆回过头来:“没,只是感觉他说的挺有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都是些不着调的事情。”
杨逆不语,他总不能说自己才是始神山之变的“罪魁祸首”吧。
“算了,这里没什么意思,咱们回去吧。”
杨逆点头,不过还是问了一句:“回哪儿?”
“去找我小叔,他说跟那些人商议对策,也不知道商量出了些什么结果,回去问问他去。”
然而回去的路上,两人便发现,始神山之变的事情刚刚发生了还不到半天,却已然传遍了整个始神城。现如今大到酒楼商铺,小到街头邻里,茶余饭后都在对始神山的事情津津乐道。但也仅此而已,大家也就是当个谈资,一说到关键之处就全都哑火,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说不出来。
杨逆饶有兴致:“看来始神山的变化牵动了很多人啊。”
殷凝月想了一下说道:“这些人大都是在始神城长久居住的,对始神山的感觉自然不同。有些人更是生老病死都在一处,对此地的感观就更不一样了。换做别处的人,未必会对这种事情太过上心。”
杨逆品味了一下殷凝月的话,还真是。别人就算对始神山感兴趣,也大都是因为始神山的特殊之处,能够对自己的修炼有增益之处。要说感情,又怎么比得上这些生于斯长于斯的人呢。
想到这里,杨逆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殷凝月:“你还有这种见解?”
殷凝月仰起雪白的天鹅颈,一脸骄傲地道:“怎么样?不错吧。”但很快又是想起了什么,勃然作色道:“你是在说我头发长见识短嘛?!”
杨逆不答,只是嘿嘿地笑。
“你!”殷凝月羞恼,上来就要锤杨逆,杨逆躲开,殷凝月再度追上。两人就这么一边打闹,一边回到了青霖宫在始神山所搭建的营帐这里。
而刚一到地方,两人便迎面碰见了郝长老,郝长老见两人回来,也是急忙上前招呼:“殷小姐,两位的住所已经准备好了。两位刚刚出关,想必还需要一段时间巩固修炼所得,老夫就不叨扰了,有事情的话可以叫我。”
郝长老把两人带到了分给他们的营帐,便准备离开。
这时殷凝月这叫住了他问道:“郝长老,我小叔现在在哪?”
郝长老回道:“殷特使正在和其他势力的主事者商讨,还未回来
。”
殷凝月失望道:“这样啊,还没谈完吗。行吧,没什么事了,你走吧……等等!”郝长老闻言正要离开,但还没等他转过身,就又被叫住,只得询问道:“殷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殷凝月看着旁边的一座营帐,脸色有些红润:“我们俩就一座营帐?”
郝长老有些无奈地点头:“弟子们都是几人共居一座营帐的,长老也不例外,出了殷特使……不过殷小姐如果您想的话,我这就再搭一座。”
殷凝月转头看向杨逆,却发现后者若无其事地在打量不远处的始神山,不由得暗啐一声。最后还是道:“算了,不麻烦了。”
郝长老见气氛有些诡异,连忙溜走,只留下杨逆和殷凝月还有一座营帐。
杨逆这时候也不看山了,开始查看这座营帐。
只见他触摸着营帐的料子,嘴里还念念有词:“真不错,我还以为就是普通布料,没想到竟然是妖蚕丝编织而成的。这韧性,这手感,果然是大势力,手笔就是不一样。就是不知道是哪一种妖蚕,实际防护效果又如何。”
“哎,你干嘛!”杨逆回过头来,却看见殷凝月一脸幽怨的盯着他,神色还带上了些哀怨,幽幽道:“你刚才是故意的!”
杨逆故作无辜:“什么故意的?”
“你刚才都一声不坑,摆明了想占我便宜。”
杨逆恍然:“你说的是这事儿啊,可这营帐又不是我搭的,况且人家都要给你单独搭一个了,你不是没要嘛。”
殷凝月哼了一声:“你果然是装的。”
杨逆也不否认:“同一座营帐而已,又不是睡一张床,能占到什么便宜。”
殷凝月眉毛一挑,还有些意外地道:“嗯?不是吗?”
杨逆掀开营帐,走了进去,殷凝月也紧随其后。果然,这座营帐还是很大的,里面设施也很齐全,中间还有隔间,帘布一垂,隔得是严严实实,光都透不过去。
杨逆见殷凝月眼中的意外之色,不由得好笑道:“你不会没住过吧。”
没想到殷凝
月却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有。”
好吧,还真没有。
杨逆苦笑道:“就是大一点的帐篷,都是有分隔的啊。要真是只有一张床,那让其他的弟子怎么办?又不是没有空间,关系再好也不见得睡一张床吧。”
不过回想一下,殷凝月如果是认为他们要睡一张床,还只是觉得占她的便宜……这姑娘有这么大的心吗?
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对方,杨逆确定殷凝月不是这么粗神经的人,而她还那么说,就说明她并不是很抗拒这种事的吧。
殷凝月这时候又看向了杨逆,认真道:“那你想和我睡一张床吗?”
“?!”
“夫妻是要睡在一起的吧。”
杨逆惊讶:“你刚刚还不情不愿的。”
殷凝月害羞:“我只是感觉有些……有些……”
杨逆嘿嘿一笑,故意道:“那我们晚上就睡一起呗。”
没想到听到杨逆这么说,殷凝月反倒是哼了一声:“暴露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正经,想得美你,你还没娶我过门儿呢。”
说完一甩头发,就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脸愕然的杨逆看着她的背影。
不过愕然过后杨逆也笑了:“这丫头,装的还真像。”他已经意识到殷凝月是在故意拿他开心,就是不知道她是从哪一句话开始的。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殷凝月此时心跳的格外的快,她刚刚差一点就答应了……真是……真是……
……
五天很快过去。
殷箫和其他势力主事者的商讨终于是有了结论,不是他们讨论了五天,而是他们第一天商量过之后,则是觉得静观其变。
而之所以这么做,殷箫的建议占了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那天他说,始神山刚刚发生变化,其中意味着什么尚不明确,规律也尚未掌握,贸然定下结论未免又是偏颇,不如先留意观察几天。
而殷箫的话显然很受他们的重视,于是纷纷同意先行观察,而五天之后,他们终于是找到了一点眉目。
首先便是始神山
那道金色光幕中不断游走的法则之力,那些进入始神山,见到法则之山的神基武者们纷纷表示,那就是他们感应到的法则之力无疑。
有一部分武者,先前并没有感应到他们所感悟的法则,但最近却又感应到了;而还有一些武者,本来感应到的法则之力,如今却失去了感应,好不苦恼。
而这也让所有人都认为,这光幕中的法则之力并不会一直增加,而是处于一种动态的平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