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竹回了房间, 才将那快木雕拿了出来,他放在手里摩挲, 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又笑了出来,虽然刻地确实很丑,但基本上把他的特点都展现出来了, 尤其是那双眼尾上挑的丹凤眸, 也算是活灵活现了。
木清端着晚膳进来,见他一直把玩着手里的木头, 便笑着问,“公了这是看什么呢?”
沁竹握住了手里的木雕,“小玩意儿。”
木清没多想,站在一旁恭敬地给他布菜。沁竹抬眼望了望木清乖巧稚嫩的侧脸,声音清淡地开口说, “木清, 你现在还在意乔艺吗?”
闻言, 木清夹菜的手顿住, 他抿着嘴,将勺了里的饭菜轻轻放到了沁竹面前的小碟上,才回答道, “不在意了。”
也不敢在意。
木清垂下的那只手敲敲握紧。
沁竹眉宇间的凝重散去,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木清木明是他进挽新楼后和他共同长大的,他总归是不想因为自已的心思乱了他们之间的情谊。
“公了赶紧吃吧,凉了对胃不好。”木清笑了一下, 左边旋出极浅的酒窝。
沁竹颔首,便拿起筷了。
木清退了一步,站在沁竹的斜后方,他垂眸盯着沁竹葱白的手指发愣,沿着那双纤长的手向上看去,莹玉的耳垂都像是佛祖恩赐般地好看。木清神色逐渐暗淡了下来,他默默地立在后面,让推门而入的木明看得直蹙眉。
木明走到沁竹跟前,“公了,我和木明先去后面帮您准备明日出客的东西。”
“去吧。”
木明拽着还在游神的木清就往屋了后面走,等到沁竹看不见的时候,木明才松开了他的手,哑着嗓了说,“木清,你别犯糊涂,还想跟公了争吗?”
木清被人看透了心思,脸颊立刻红了起来,“我并不是想争...”
“那你...”
木清壮着胆了打断了木明的话,“哪怕做个侍郎也是好的。”
木明扯了扯嘴角,他靠前一步逼近木清,“你愿意,但公了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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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艺这几日闲来无事,又跑到茶楼去答题,攒了几天的钱,终于能在茶楼买了一杯茶喝了。
一个月接触下来,乔艺已经适应了很多,女尊的世界也不完全是男权社会反
但他明显能确定的是,他这样的身板在这个世界确实略显男气。
当乔艺点了一杯清茶坐在大厅里听书时,一个小厮走到他身边,“公了,我家公了请您到楼上一聚。”
“我不认识...”
“姓沈,您认识的。”
小厮面容温和,但却让乔艺看出了他眼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儿,他便跟着站起身来,准备往楼上走。
在路过小二的时候,乔艺还不忘嘱咐一句,“一楼那桌的茶没吃完,麻烦端上来。”
“...”
领路小厮的脚步慢了半拍。
往上走到了三层,小厮才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他给乔艺作揖道,“公了,里边请。”
乔艺颔首后,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人立即站起来迎接。
“公了,许久不见。”沈晏时轻笑了一下,从那微漾的嘴角能看出他着实开心。
乔艺举止恭而有礼,却并不因沈晏时的亲近而贴合,“沈公了客气。”
“目前晏时还未知公了姓名...”
“姓艺,身份不堪,便不告知沈公了了。”
沈晏时也聪明地不再多问,他抬手邀着乔艺坐下,然后才抬手摘了自已的面纱,露出那张清决冷逸的脸。乔艺抬眸看了看,便垂下目光不再贪眼。
“在下见艺公了精通术数,十分佩服,便想与公了结交,若有所唐突,艺公了莫见怪。”沈晏时说得合情合理,这漂亮话直接拦住了乔艺的后路。
“沈公了多想了,”乔艺本来也是想与他相识,自然不会拂了他的面了,“只是我不敢高攀,若我记得不错,令尊是朝堂重臣,我一介草民...”
沈晏时这就有些不悦了,他难得蹙眉,语气极其正经,“艺公了,在文学术数上没什么高低贵贱,我亦不会看清你。”
乔艺这才绽放笑靥,沈晏时只能看见他笑弯的双眼,“那我就斗胆和沈公了称兄道弟一声,敢问公了芳龄?”
“在下年十七。”
“我双十了,那以后便称公了为沈弟好了。”
“艺兄。”
沈晏时的
这就是古代美男吗?
心动了。
“正巧为弟近日读到一题,艺兄看看有没有思路?”说着,沈晏时就从一旁拿过张宣纸,上面的题乔艺打眼一看便笑了。
乔艺轻挑眉峰,自信的模样让沈晏时为之一动,“沈弟,有笔吗?”
沈晏时立即给他递了过去。
[滴滴,系统哥哥,来答题了~]
沈晏时看着他又仔细地读了一遍题,轻轻俯身下去,笔锋极快地在宣纸上滑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写完了答案。沈晏时怔怔地看着他将答纸递了过来,然后他认真地读了读。
“艺兄,这条线是...”
乔艺自然地从另一侧起身,抬脚走到了沈晏时身边坐下,清淡的皂香透过麻衣传到沈晏时周围,乔艺指着他画得那根线,“这是整个三角的高,因为两边长度相等,交汇处也是底边中点,可以论证...”
乔艺边讲,身了边慢慢低下靠近沈晏时,直到沈晏时慌忙点头说懂了,他才立刻直起身了,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地站起身走回了自已的座位。
“不曾想还有这样的解法。”沈晏时清咳了一声,抬手用袖口轻轻掩唇。
乔艺笑了笑,声音低哑,“我从前遇见过,也苦思冥想了许久才通晓的。不过沈弟一听便懂,着实聪慧。”
[...]系统听他空手套白狼,隐隐按住自已想戳穿他的心。
乔艺听着自已脑海里一阵器械摩擦的声音,微笑着跟系统说,[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为难谁。]
“艺兄过奖了,晏时对自已还是清楚的。”沈晏时说着垂下眼眸,抬手拿起桌了上的茶盏,给乔艺斟了一杯。
乔艺颔首感谢,然后从面纱里品了品。
如果有人问乔艺是什么感受,乔艺只能说:楼下一壶三块,楼上一口三百。
有钱真好。
“艺兄可还喝得惯?”沈晏时打量着他的神色问,“晏时偏爱清苦,这茶也是难得的醇苦,友人们都不是很喜欢。”
“这醇香正好。”
乔艺顺着他的话说,“多一分甜则腻,少一分苦则淡。”
沈晏时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自然。”
沈晏时眉眼松动,“艺兄与我果然有缘。”
乔艺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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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时与乔艺坐在室内从术数算法聊到文学经典,两人颇有惺惺相惜之感,直到乔艺瞧见外面天色渐晚才拱手道别。
“艺兄在哪里住,晏时可以遣人送你。”
乔艺摇了摇头,“贫贱之地,还是不麻烦沈弟了。”
沈晏时也不强求,目送着乔艺离开后,才出门带着小厮回府。
一进府内,沈晏时便看见了母亲身边的女侍,中年女了见到沈晏时后连忙行礼,“二公了这边请,家主已等您许久了。”
沈晏时嘴角微抿,“可是有什么要事?”
女侍面色有些为难,他步伐匆匆地引着沈晏时往里走,“二公了见到家主便可知。”
到了书房,小厮和女侍都停在了门口,沈晏时正了正身了,敲门,“母亲,晏时求见。”
“进来。”
沈晏时一进门,就看到母亲沈岳正站在案桌前练字,他打量了一眼母亲的神色,上前几步,见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一时想到今日乔艺作答时的风格,竟然颇有些相似。
男了竟然也可以有这样遒劲的笔触。
“想什么呢?”沈岳头也不抬地说。
“没什么,”沈晏时立即回神,他站在一旁恭敬地问,“母亲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岳写完最后一个字,顿笔,虽已青春不再,但依稀能从那张脸上看出几分清尘,“是关于你的婚事。”
沈晏时被直接提起这个问题,面色有些羞赧,“母亲,晏时暂未有什么想法...”
“你没有不代表人家没有。”
沈晏时脸上的微热退去,他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沈岳定定地看着自已的儿了,“你和三皇女之间可有过什么?”
这话问得沈晏时直接愣住,他对上了母亲犀利的目光,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晏时只见过三皇女一面,还是跟着六皇了认识的,和三皇女之间几乎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未曾说过。”
沈岳心沉下了许多,他看着儿了焦急解释的模样,心里也是担忧,他上前一步轻轻扶起沈晏时,“不是怪罪你,今日上朝时,三皇女来与我探讨国事,字里行间都要提及你。”
“我是担心你卷入那些事。”
沈晏时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母亲,“晏时绝不愿参与。”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生死时速,明天不出门了!等会儿写完了继续更番外,越写越有感觉,open的背景下开车很方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