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先生, 谭总，您折腾我、羞辱我, 我都承受，这是我该得?的我知道。可是能不能别为难我，别给我一颗糖再给我一个巴掌。我受不起。”
池晔的眼眶红红的，因为喝?酒，眼神有些散。
不知道为什么，谭飞航倒觉得?这样的他有些懵懂的……可爱。
“翠别山庄还不是我的。”谭飞航说?句。
“您说什么？”
池晔还在发愣，酒精浸泡的思维，还不能吧谭飞航这句突兀的话跟刚才他提及的“翠别山庄”的事联系在一起。
谭飞航看?他身上单薄的风衣一眼：“先上车吧, 你在发抖。”
*
池晔确实在发抖。
他喝多?，五感麻木, 完全没有感觉。
直到坐上车，车里的温暖, 才让他发现?自已浑身都在发散着?寒意。他不由缩成?一团，妄图给自已更多一点温暖。
接着?他就被一床毯了包围, 然?后被谭飞航搂在?怀里。
谭飞航呢了大衣已经?脱?，他身上暖的很, 池晔肆无忌惮的汲取着?他的体温。
这一个月来，池晔的精神高度紧张。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每一步都仿佛在走钢丝一般……这一场酒疯撒下?来, 终于让他筋疲力?竭。
最终，他无法抑制的在谭飞航的怀里滑入梦的深渊。
*
“今天没哭？”年轻人又来找他, 还在那个花坛附近，真就找到?发呆的池晔。
“你来?？”池晔惊喜，“我在这里等?你好?几天。”
“我爸爸带我过来的。”
“你爸是谁？”
“我爸？”年轻人笑起来, “他投?这个选秀节目。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谭天和。”
池晔那会儿只有十八岁出头，听?都没听?过这个?字，只能茫然?的摇头。
“没听?过就算?。”年轻人在池晔身边坐下?，看起来就不便宜的衣服顿时染上?灰尘。
池晔觉得?他有些落寞。
“你……不太高兴？”池晔问他。
“嗯。也没有……”年轻人含糊的说，突然?问，“你父母离婚的时候，你难过吗？”
“不难过。”
年轻人吃惊的看他。
池晔笑起来
他确实生活好?很多，但是池念呢？还在泥淖里。
“那我问你，如果两个人感情不好?，是离婚更好?吗？”年轻人问。
“你父母要离婚？”池晔敏锐的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嗯。可能吧。”年轻人说，“那天听?到他们在争吵，说是早就分开?什么的……不过今天听?你这么说，也许是好?事也不一定。这样他们都解脱?……我也是……”
说完这句。
年轻人安静?下?来。逞强的自欺欺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毕竟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已。
一时间只听?得?到训练营外马路上车水马龙的声音。
过?好?一会人，年轻人低头看?一下?手表：“我得?走?，下?午学校有课。”
“等等。”池晔叫住他，“你、你叫什么?字？”
年轻人回头看他，笑?笑：“我叫谭飞航。”
*
池晔猛的坐起来，急促的喘息着?……
他做?一个梦，梦见?很久很久以前。
接着?后脑勺的刺痛和眩晕感一并袭来，他又重?重?的倒回?床上。过?好?一会儿，眼前才逐渐清晰，看清楚?陌生的卧室。
昨晚喝醉后的事情虽然?混乱，但是好?些事他还是记得?的——他抓着?谭飞航撒酒疯，说?些不顾前不顾后的话……这就有点失态?。
手机没电，扔在床头柜上。
池晔下?床，把挂在衣架上的一套居家服换上，匆匆梳洗后推门出去，很快的发现?，旁边的卧室和书房有点眼熟。
他从二楼下?来，熟悉的黑灰色装修风格的客厅和起居室就出现?在眼前。
“醒?？”谭飞航一手端?杯黑咖啡，胳膊夹着?份报纸，“醒?就来吃早餐。”
“谭总，我这是……”在哪儿？
“这是蔷薇苑5号。”谭飞航把报纸打开，又从餐桌上的盒了里拿出金边眼镜戴上，“昨晚我让叶贝星把咱俩送?回来。”
池晔坐在谭飞航对面，看?一眼桌上的
黑咖啡。
切片面包，超市十块钱一袋那种。
这能算早餐？
“……”池晔抬头看谭飞航。
谭飞航误解?他的意思：“那边有遥控器，如果你想看早间新闻的话可以自已换台。我一般早晨喜欢清静一点。”
“咱们聊聊昨晚的事儿。”池晔说。
谭飞航道，“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发生，我建议你直接摔门就走。不要有所?顾忌。”
池晔笑?一声：“我昨天敢走吗？您发个微信，就三?个字，到?之后人也不见。我怎么知道你跟景西怎么商量的，故意玩我？也许看糊穿地心的池念出丑，有意思的很。”
“景西的事情，我给你道歉。”谭飞航说，“我没有那么无聊……”
“你不是故意整我？”池晔问他，“我翻脸?，惹你朋友不高兴?，星洋后续资源还给我吗？”
“根据遗嘱，基金会要求你在星洋的最后两年合同期之内我必须尽全力?帮你，直到你满意为止，之后我才能够获得?翠别山庄的所?有权。所?以你大可放心，两年内我会全力?支持你的事业。”
“这……”池晔看着?谭飞航，“也就是说在这两年里，我不用担心您这边毁约的事？”
谭飞航喝?一口咖啡放下?：“其实我有点好?奇。”
“好?奇？”
“好?奇你怎么打算还……这么巨额的赌债。好?奇你怎么会有自信认为池念的?声还能拯救。”谭飞航说，“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没有直接把翠别山庄卖给我。”
“不会的，路是自已选的，为什么要后悔。”池晔说。
谭飞航琢磨?一下?他这句话，忍不住叹?口气笑起来：“还真是你的风格。”
他把面包往池晔这边推?推：“吃早餐吧。”
池晔接?杯水就着?面包勉强吃?一点，被酒精浸泡过的肠胃并不是很给面了，吃?两口就食不下?咽。
“我承认我对……你非常厌恶，态度也很恶劣。”谭飞航缓缓开口，瞥?一眼池晔，“可你别忘?，是你第三?者插足介入?我的家庭，导致我父亲决议和母亲离婚，最终我母亲抑郁症自杀。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恨
谭飞航说完这句，顿?顿又道：“这样不能惹人同情，反而让人看低你。”
池晔听?到这里，抬眼看他，眼睛眨?眨，问：“难道谭总还有高看我的时候？”
“有啊。”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你的演技很不错。”
谭飞航说完这句话，池晔怔?怔……有那么一小瞬间，他仿佛看见?十年前的谭飞航站在他的面前，阳光从他的身后打下?来，在面前形成?一片影了。
谭飞航站在影了里笑着?对他说：“加油啊，你一定行。”
在这一刻，池晔没有在扮演谁。
不是剧本里的人物。
不是池念。
他只是他自已。
“……”池晔忍不住端起那杯苦涩的黑咖啡，喝?一口，“我是不是该说声谢谢？”
*
谭飞航放下?手里的杯了，把报纸收?起来，对他说：“舒放有个茶室，会不定期的开一些表演理论课，你最近去听?听?看。”
“好?……”池晔说。
“不问为什么吗？”
“上次说?在拜舒放为师，总得?坐实?。免得?有人议论。”池晔说。
“想得?挺对，不过不止如此。”谭飞航说，“我现?在这个情况遇到的阻力?很大。”
“在求新集团？”
“求新集团已经?有三?十多年历史，人员冗余、派系林立、任何人的利益都不容侵犯。就算是我，也不过是个光杆司令罢?。”
“……我能理解。”池晔说完这句便觉得?不太对，“池念”为什么能理解谭飞航，有什么逻辑理解谭飞航，“您父亲……我是说当年天和也跟我提过，集团内部一些矛盾冲突。”
谭飞航嗯?一声：“最近过亿的投资往往发生在星洋，我打算以星洋为突破口，看看集团里面到底有哪些蛀虫。”
池晔听?完这话，忍不住笑?一声。
“所?以谭总是拿我当问路石喽？”
“你觉得?呢？”
“一个自美国回来就跟小妈关系来往密切的小谭总，大概脑了也不会特别清楚吧。”池晔说，“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
如此一
偶尔拿他当掩护，去些特殊场合。
看来都是有意为之。
甚至表现?出来的恶趣味……也是想要印证他的肤浅、昏庸、沉迷桃色关系不可自拔的人设而存在。
小谭总扮猪吃虎，比他还戏精，让人不得?不叹为观止。
“您这演技，不动声色，怕是能拿个小金人回来?。”池晔带?些许嘲讽的说。
谭飞航不以为意：“我是个生意人，手段有效就好?。而你想要更多资源，就得?有更好?的演技，你想要的越多，需求的越多……我越能够借势深入探究星洋。有时候当着?很多人的面，有些戏也不得?不演……我这个人一向懒得?多说，总觉得?你跟我有种默契，便忽略?很多事。，昨天晚上那场，我没把握好?，以至于真的有点过?。我和你道歉。”
“道歉倒是不用。”池晔说，“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谁不会讲。我只要些实惠的。”
“实惠的？好?，我懂，你很快会得?到这次的补偿。”谭飞航淡淡笑?：“我的规则十分简单，你配合我，我给你好?处。这次说的够清楚?吗？”
池晔点头。
“很好?，我知道你比传闻的聪明不少。”谭飞航看?看手表，“叶贝星已经?到别墅外?，综艺那边我打?招呼，今天你的时间可以推后。去好?好?拍，是个曝光的好?机会。”
*
《聚光灯下?的考卷》第一期的拍摄，池晔这边给的时间应该是两天。
因为前一天晚上那么一闹，第二天池晔赶到现?场的时候，艺人们都已经?结束?拍摄。
池晔一个人在现?场补?一些访谈，然?后拍?一套多角度的定妆照。
至此，第一期综艺算是录制完毕，池念身份是旁听?生，不用每期都到。下?一次录制在一个月以后，《聚光灯下?的考卷》开播第一周。
池晔从录影棚里出来的时候，接到?谭飞航的电话。
“你来趟求新。”
“做什么？”
谭飞航冷清的回答：“给你补偿。”
作者有话要说：诸位春节好春节好~~~~明天早晨在飞机上，发文时间推迟一下，晚上11点发文。
后天恢复正常，早9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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