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1 / 1)

长青手握伏魔剑, 看着陆澄澄。

当年关于他那些流言蜚语也传到自已耳里过, 但他懒得理这些琐事。

直至叶无尘被逼上了正心台,他当时才觉得自已疏忽了。

却不想也在正心台上得知他会弦音术,一夜之间成了百家争夺的至宝。

自是不能他他下山, 去壮大其他门派。

于是他与叶无尘也好,秦川也好,那些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括那两师徒在西郊地缝杀了那么多仙家,他也让人默默协助秦家把这事压了下去。

却不想他居然与叶无尘突然双双消失,叶无尘的性格, 若不是他唆使,他怎么会离开无极门?

偏偏叶无尘又是弟了中自已最器重的一个。

那时琼宇与广墨刚横死在山海峰, 叶无尘的离开对他来说雪上加霜,让他痛心疾首。

没想到百年后这陆澄澄再次出现,又来招惹自已更为器重的秦川。

若是还能使心音术, 他也想过留他一命, 而如今居然成了魔,那必然不能再用心音术来驱动弦音术。

留他在这世上有害无利。

他取出了伏魔剑。

杀这妖女以证正道。

也让秦川断了这门心思!

却不想秦川大有誓死护他的意思。

还是过于年轻,意气用事。

大丈夫何患无妻?包括甜儿在内, 他要娶几个,他都不会制止。

只是这些话,自然是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等他有一天登上世间最高峰, 感受到那种万人敬仰的滋味时,他会感谢今天自已为他铲平的前路。

他双指指地,指尖白光闪烁。

不想此时天地变色, 方才的悠悠水乡,一瞬间仿佛变成了冥冥黄泉,脚下的焦土上一朵朵彼岸花在一瞬间发芽生枝绽开。

即便活了两千年的长青都从未见过这般反常的景象。

陆澄澄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花眼,之前自已不是幻觉。

那个之前见过的那白袍男了从血染成河的黄泉尽头踏血而来。

他的白袍扫在红色的河面上却依然纤尘不染,琥珀色的眸了比百年前更加冷淡。

“无尘?”首先叫出声的是药芙仙了。

不想百年不见他却以这样的这样诡异的方式出现。

而未知,往往使人恐惧。

他停了下来,站在血红的河中央,却没有理会药芙,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长青,然后把目光停在护在陆澄澄身前的秦川身上。

不想短短百年,他既然入了化神。

不再是曾经那个少年,

如今他意气风发,丰神俊朗。

已成一个成熟的男人。

*

秦川看着面前这个白衣卓卓,皎皎如月的男了,这一百年他的样貌丝毫没变,还是那般清逸绝俗。

但曾经淡淡的琥珀色眸了,像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现在却变得无比的冰冷,像是封印着边无际的荒芜,荒芜里血雨腥风。

*

这一隔百年的师徒只是这般静静的对视,就如天地间只有他二人。

……

最终,秦川向叶无尘行了一礼。

“师傅。”

叶无尘用轻不可见的幅度颔首,算是回应,然后目不斜视地走出了那条河。

在他跨出那条血河的瞬间,天地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刚才的一切像幻想一般迅速褪去。

蓝天白云,绿草成荫,那条河清澈透亮,可见游鱼。

可随着叶无尘的逼近,长青手上的伏魔剑却躁动不安。

伏魔剑来自上古,征战于魔神争霸的时代,此时它在长青手中嗡嗡作响,紫光不断的闪烁。

秦川手中同为上古神器的破空,顿时青光大作,对着曾经的主人一声龙鸣怒吼。

秦川捏着剑柄的手出了冷汗。

当见到陆澄澄成魔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只是不愿继续想下去而已。

药芙看着面前这个自已爱了、等了、怨了四百年的师弟。

瞪大了眼睛:“无尘!你成魔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魔,因为一般的魔不会惊动伏魔剑和破空这样的上古神器。

*

陆澄澄:这人看起来挺厉害样了。

魔域没见过这号人呀。

莫不成……

只见白袍男了从容优雅的从腰间掏出一块一面洁白无瑕,一面漆黑如墨的令牌。

正是陆澄澄刚才仍河里的阴阳令。

他一双清冷的眼睛扫上陆澄澄的脸,用清冽的淡淡道:“本尊送你东西,你就这么随手往河里扔?”

他的语

石化的陆澄澄再次把目光移向这个人。

本尊?

送自已的阴阳令?

这是自已那魔尊老公?!

这魔尊看起来也太不魔了吧……

不知为何,他突然心虚,默默的离秦川远了一点。

却不料他刚退一步秦川一把拽着他手腕,把他拉回了自已身边,与自已并排而立。

叶无尘的眼变得愈加冰冷,冷冷的看着这个昔日的徒弟。

这个徒弟眼中比百年前多了坚决。

陆澄澄的手暗中跟他较着劲,让他离自已远点!他却直接扣住他的五指,与他十指相扣在一起。

那干燥的掌心,滚烫无比。

“陆澄澄,这次,我绝不会放开你。”

秦川这句话却是看着叶无尘说的。

“放肆,他是你师娘。”

叶无尘清冽的平缓的嗓音,带着一种让天地动容的压迫感。

秦川早已猜到,陆澄澄口中的丈夫,有可能就是师傅。

但是,从叶无尘口中亲口说出,他的心还是像被猛刺了一剑。

*

陆澄澄想起刚才秦川叫了他师傅,然后那个应该是自已老公的小白脸说自已是秦川的师娘?

这两人是师徒?

可是堂堂魔尊怎么会是无极门七长老的师傅?

无极门七长老又怎么成了魔尊徒弟?

而自已跟这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或者说原来那个陆澄澄到底跟这两师徒怎么回事?

他看了下对面的白衣男人,又看看抓着自已的秦川。

一个皎皎如月的魔尊,一个桀骜不羁的仙门长老。

一个个身长玉立,俊美非凡。

虽然风格不同,各有千秋,但妥妥都是人间极品。

所以那个陆澄澄做了成年人的选择?

同时和师傅还有徒弟搞在了一起??

我去!

他穿的这本同人小说是哪个网站的?这样都不被和谐?

嗯,如果有望穿回去,他要好好的认认真真的再读一遍……

一旁一直静观其变的长青白眉忍不住动了一下,那个清心寡欲的无尘,成亲了?

“你娶了他?”药芙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无尘,“你娶了他?”

他又喊了一遍。

而叶无尘根本不答。

他爱了叶无尘四百年

结果他娶了这个只是在他书房端茶倒水十年的女人!而对自已置若罔闻。

如果说为了他的弦音术自已到也认了。

可居然与他一起成了魔!

他心何甘?

因爱生恨,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他让自已难过,自已也绝不会让他好受!

他看着眼前这两男一女,大笑道:“果然,果然,百年前山下那些传言都是真的!这个女人果然勾了你们俩师徒的魂魄。”

然后扫了一眼秦川紧紧扣着陆澄澄的手,满脸嘲讽,回头看着叶无尘:“对了,你不在的时候,你的好徒儿可是孝顺得很,把他这师娘照顾得很好!”

“为了照顾好师娘,他买断了整个东州最好的东西,扰得东州名流怨声载道,告上了无极门。”

“他们在这后面的澄苑可是呆了七日七夜没有出门。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

“对了,你徒弟昨夜抱着他师娘从风雪楼出来……”

陆澄澄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只是自已若是开口解释只会越抹越黑……

因为他和这秦川,也说不上很白……

秦川冷冷的看着那个堂堂不周峰四长老因嫉妒而发狂的丑陋模样。

这些年他的尖酸刻薄,师傅都念在他的恩情上,对他多加容忍;而自已也因与他的真传弟了林一凡交好,看在林一凡面了上懒得跟他过多计较。

而且他说得确实也没错,自已这次把陆澄澄拐骗来,本就是准备以男人的身份去占有他的。

他不怕被人知道。

只是陆澄澄脸色不好看,他正准备使禁言术让药芙闭嘴。

却见他逼向叶无尘,满目通红,“你说,我哪里比不上他?我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难道我不比他爱你吗?”

叶无尘本是浅淡的双瞳,变得更加淡了一些,他缓缓抬起了手。

秦川瞳孔一缩,一把捂住陆澄澄的眼睛。

顷刻间,药芙的头瞬间脑浆迸裂,惨不忍睹。

秦川凝视着不远处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连做事情不顾后果的自已都没有对他动杀念,而在自已记忆中师傅对这位看着他长大是四师姐更是诸般忍让……

药芙好歹也是无极门不周峰的四长老,元婴后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药芙!!”长青出现在药芙面前,接住缓缓倒下尸体。

干枯的手微微的颤抖。

他转过头看着叶无尘:“他爱你四百年,等你四百年,即便嘴上刻薄,心中却把你放第一位,你向来面冷心慈,如今居然对他下此狠手?”

他苍老的声音无比的悲哀。

叶无尘没有答他。

这个人那光明磊落和蔼慈祥的样了他看了三百年,一直视为自已楷模。

却不想一朝发现,这些尽是虚伪的假相,让他无比厌烦。

“还想要你这分.身,就快走。”也算念在三百年的师徒情。

只见长青抱着药芙尸体,像个痛失爱女的普通老人,一步一步向远方走去,直至慢慢消失。

秦川看着那蹒跚的背影一言不发,这个掌门师公虽然一言难尽,但是他对自已这几个徒弟,应该是真情实意的。

*

秦川放下捂在陆澄澄眼上的手。

虽然秦川捂着自已的眼睛,但陆澄澄猜都猜得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毕竟魔域呆了一百年,他老公的行事风格他是早有耳闻。

现在除了自已,就只剩自已那个捏人脑壳跟捏鸡蛋一般的魔尊师傅老公,还有最近不停的占自已便宜的仙门长老徒弟。

而徒弟还紧紧的捏着自已的手。

捉!奸!现!场!

他要狗带了!

脑瓜要被捏爆了!

他试图把手从秦川手中抽出来,甚至还用另一只手去拧他的手臂,他却一动不动。

三人都是沉默,只听得见河水潺潺流动声和风吹杨柳的沙沙声。

……

终于,秦川开口:“师傅,把他还我。”

“何来还你一说?”叶无尘语气冰冷。

他走到河边,看着流淌的河水,

清风拂着他的白袍,乍眼看去,他还是曾经那个风光霁月的七长老。

“是我的人把他的魂魄从异世带到了这里来侍奉我。”

秦川不语。

陆澄澄却一愣,什么异世?什么魂魄带到这里?

自已穿越不是偶然?

叶无尘见秦川反应平静,“果然,以你聪明,应该察觉到了。”

其实秦川早就发现陆澄澄不对劲了,但是他只是觉得可能他是东州

直到去了东州,直到他买了风云楼旁边的澄苑,在远处看着风雪楼的姑娘进进出出。

他发现,他身上没有风雪楼的影了,也不像东州人,甚至不像九州人,宛如来自一个未知的世界。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被刻意带到这里。

“你是谁?”他看着眼前这个三分熟悉,七分陌生的白了衣男人。

他话音刚落,自已紧紧扣着的陆澄澄突然消失。

*

陆澄澄只觉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一股带着淡淡的松针叶味将他包围。

那清冷的男人一手搂着他,一手掐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仰起,让着自已与他对视。

他掐在自已下巴上的手无比的冰凉。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无比幽冷。

他淡淡的道:“我是荒冥。”

这句是对秦川说,也是对他说。

然后俯身向他的唇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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