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形你也看到了,要么乖乖跟我走,要么……死!”零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配合满手的鲜血,威慑力十足。
身旁下属下意识的拔刀,将古悠挡在了身后,古悠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迎着他不解的眼神微微摇头。
他能感觉到,下属根本打不过此女。
当然了,加上自己就不一定了,只是……
“夏夜在你们手里吧,我若是跟你们走,能不能见到她?”
以现在的状况开看,安和村的消息多半是假的了,古悠不相信就这么巧,林芸梦走了后敌方就摸到了这里直接进攻,就这么巧,劫走夏夜的人和这些人一样的阵容服饰。
所以古悠想赌一赌,看看能不能得知夏夜的下落。
零花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她不紧不慢的说:“能啊,你不仅能见带她,你还能见到你的另一位朋友,不过在此之前,我建议你先将手心的毒药丢了,否则我可就没那么好耐心说话了。”
古悠一惊,手掌缩了缩,缓缓将掌心的小瓷瓶丢在脚边,眼神微暗。
“另一个朋友?”他思索,梦囚阁还有人在他们手中?
可青诺在林芸梦离开后,就一直住在品墨阁打理财政,古悠此时也是庆幸,昨日他为了方便抓药,让人将古雅送离演武园前去梦囚阁了。
那么,这死女人口中的会是谁?
这时,一道许久不见的身影划过,古悠瞳孔微缩,结合演武园位置忽然暴露,试探地猜测:“夏白吗?”
零花眼底划过疑惑,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我只知晓,他们是一对兄妹。”
尽管没说名字,但古悠心已经凉透,他知晓自己猜对了。
正他在犹豫奋力一搏还是束手就擒时,解决了拦路人的灰衣首领带着剩下的人前来,血腥味刺鼻的连满园药香都遮不住。
这下,摇摆不定的古悠已经知晓自己没得选了,不如顺从一些,让自己少遭点罪。
“我跟你走,放了他。”古悠看了眼旁边的下属。
下属鼻子一酸,这个时候古悠大人还想着他,他真是……
零花挑眉,没什么感情的视线落在下属身上,那无机质的眸光使得他浑身一颤,紧绷着身子,防止对方突然的进攻。
“可以。”
古悠抿唇,对方这么好说话?
灰衣首领皱眉,没有说话。心下对零花更是不喜,明明是他领队,这零花却总是擅作主张,不将他放在眼里。
古悠微微抬起下巴:“那走吧。”
即便落入被动,此刻的古悠也像是掌控局,胸有成竹的矜傲模样,他给下属使了个眼神,下属一步步朝后退去,他明白此刻不是自己矫情的时候,自己必须逃出去寻求救援。
等下属退到够后了,零花忽然出手,一掌直击古悠胸前,古悠大惊,急忙躲过,后退背抵着雕花石柱,眼眸一闪同时低吼:“你这是作甚?!”
零花懒的回答,抵手撑刃,一掌劈晕了古悠。随后一把飞刀飞出,直击逃窜之人的后背。
“唔!”下属痛哼一声,拼着一口气翻过高墙,消失在了夜幕。
“快去追啊!”灰衣首领愤怒,这不是给人通风报信的机会吗?
对于灰衣首领的指挥,零花有些不满的皱眉,她只听从公子的,这人有什么资格命令她?
但秉着少麻烦,零花还是解释了一句:“不用,我确认那一刀已经刺穿他的胸膛,他绝对支撑不了多久。”
下属也确实如零花所说,翻过墙头几乎没走多久,就只撑不住倒地,手中紧紧握着的身份石雕脱落掌心——
刻着简单雅致花纹的令牌映在微弱月光下,扭曲诡异的“梦”字沾染献血,晚风稍拂,尘土飞扬。
……
林芸梦给猎户来了一套军内刑法,最终猎户还是一个字也没吐露,看的梦宵都对他产生了一丝敬佩。
“还真是嘴硬啊。”梦宵啧啧咂舌,在林芸梦的示意下,轻描淡写的划破了猎户的喉咙。
“洛溪,你们继续在这附近蹲守,看是否有人和猎户交接,沐欢、九天还要梦宵,我们原路返回都城,我怕这其中不仅仅是引我们来这么简单。”
林芸梦开口,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遇到一丝危险,若是那劫了夏夜之人是想要林芸梦他们的命,那为何这一路上风平浪静的?
也不是说安宁不好,只是引他们跑这一趟却不动手,未免过于多此一举了,所以林芸梦坚信他们的计划绝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我们尽快回都,我怕这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林芸梦越想越觉得不安,也不管现在月黑风高的,立刻上马。
闻言,沐欢等人也收了散漫的态度,纷纷上马,快马加鞭往都城赶。
洛溪在身后拱手,马蹄卷起的尘土弥漫。
……
沉沉的黑色一点点从天幕褪去,光辉悄然闯入黑暗,自东边缓缓升起,清晨露珠还欲落未落,满是尸体的空地上,趴在地上,腰间有着一个血窟窿的女人手指忽然一颤。
痛苦如泉水般涌上来,害得女人浑身发颤,她艰难的撑起身子,那张清秀的小脸布满了灰尘与泥泞,血滴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种上一朵血色的花朵。
“嘎——”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乌鸦粗哑的声音,原来夏夜太热了,一晚上过去,便有尸体开始腐败生蛆。
女人环顾四周,悲哀差点将她压倒,却又在关键时刻让她无比的清醒。
“阿东……南南……”
女人小心翼翼的推了推身边的人,那以往会笑着回答她的人却一言不发,显得极其冷漠——这冷意像是要冰冻女人的心,叫她好不容易存起的生气消散,可是不能啊,她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艰难的拿过手边的断剑,女人摇摇晃晃的支撑自己站起来。
泼洒血迹的院落,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女人薄弱的身躯一直颤抖,仿佛年迈的老妪。
一直盘旋的乌鸦停在尸体上,无机质的眼眸倒映着女人踉跄的走着,而她走过的路上则是留下滴滴鲜血,在清晨中绽放无比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