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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重洗 【完】(1 / 1)

陶久看着江匿跟宣明互相拥抱的两人, 略微闭了闭眼,他们都放弃了吗?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

放弃自己?放弃这个世界?放弃所有人?我们真的就已经穷途末路了吗?

不,不会, 不会的,小隽还在, 他只是昏迷了。

可是宿君渡不管不顾的冲进了黑云的洪流中,这让他怎么都没办法说服自己,这样的情况, 是还有希望。

希望啊!

陶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嘴角突然勾了起来。

另一边的世界却已经满目疮痍,怪物无休止的攻击,超案处的防御也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变得不堪一击,怪物泄洪般冲了进来。

总副处指挥着, 那一声声惨叫跟呐喊,都像是扎在内心的一根刺,刺在所有人心上, 浓烈的窒息感让他们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总副处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传来的生生惨叫跟垮塌之声,那双原本还有希望的眼中只剩下苍凉。

他们付出那么多, 所谓的终结,难道就是终结他们自己吗?

“总副处,我奉命来带你走。”一个外勤打扮的人冲了进来,总副处疲惫地招了招手,“带科研部那帮老东西走吧。”

“总副处……”那人还想说什么,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地上缓缓伸出来的根系上。

“总……”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总副处却站了起来,他的身形陡然拔高,与天花板持平,下半身已然变成了非人类。

“走吧!”趁他还有自己的意识,还能随着自己的心动。

那人眼含热泪,随后咬着后槽牙,转身头也不回地狂奔而走,他一边走一边掏出对讲机,“总部失控,总副处异变,带……”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一根藤蔓猛地从墙壁中刺了出来,贯穿了他的身体,顿时血涌如注。

他垂眸看向穿胸而过的藤蔓,口中含血,将剩余的话说完:“科研部的人走。”

对讲机从他手中滑落,墙壁就像活了一样,狰狞着扭曲起来,“嘻嘻”声将此处直接化为了地狱,墙壁张开了大嘴,一口将那人的尸体吞了下去。

对讲机里传来惊恐的呼叫声,然后是摩擦声,再也听不见其他。

人世间已经化为了炼狱。

琮州。

罗副处已经忙成了陀螺,后勤的人极尽所能的安抚活下来的人,可那些人不住地呢喃着“末日”,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大哭声,小孩的哭声更是穿刺着耳膜,鹑早想要出去找自己的父母,被孙昭拽了回来。

“焦言的那个隔离罩范围正在回缩,外面都是怪物……”后面的话孙昭没能说下去,他的父母究竟还能不能活着,是不是活着,几率真的太小了。

“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吗?”鹑早目眦欲裂,眼眶通红,原本看着软乎乎的鹑早,第一次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孙昭沉默,他也有家人,他也不是怕死,可是现在单枪匹马地出去,能不能救到人不说,他们很可能连十米都走不出去,哽着声音安慰道:“科研部已经在想办法了,他们……”

“昭啊,你真的觉得,我们能活下来吗?”鹑早看着他笑,那个笑很难看,却莫名让孙昭觉得美极了,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道靓丽,那种笑,好似尝尽了世态的美好与沧桑。

孙昭轻轻揉了揉鹑早的头,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鹑早,“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总要给自己一分活下去的希望对不对?

老大他们还没回来,隽哥身上的意识体能与这个世界沟通,我们能挺过去的。

可是直到超案处的防御彻底崩塌,消失的宿君渡跟楚隽他们都没有回来。

无数怪物蜂拥而入,不论是外勤还是后勤,都极力拼了命地冲了上去,惨叫声,嘶嚎声,哭声,声声都透着惊惧与撕心裂肺。

回天乏力了啊。

受伤的孙昭看着旁边已经闭上了眼睛的鹑早,把他轻轻拉过来,擦掉他脸上的血,缓缓把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大地被鲜血染红,天地间除了怪物的嘶吼声与房屋的垮塌声,只余下徐徐风声。

他睁着眼睛看向乌黑的天,不禁想道:这天,有多久没亮过了呢?

记不清了。

他把头靠在鹑早头上,孙昭曾经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蛮好的,他又一句隐秘的话一直不曾说过,鹑早一直在存老婆本。

他很可爱,看着很小,其实比谁都善良,见到鹑早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男孩子很可爱,他比鹑早长了许多岁,天然弯的他从来不曾把自己的性向诉之于口,看着他高兴,被宿君渡奴役,为的就是抵房租,他一面觉得宿君渡怎么就能把压榨别人的事做得那么的理所应当呢?

他不知道他们一帮人究竟有多少个跟他一样还活着。

他一直都知道。夺舍这种事,原来不止在小说里存在,他死了,却又活了,还恰好活在宿君渡身边。

一切都像是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把他们死死罩在里面,最终却仍旧逃不过死,他轻轻道:“鹑早,记住,我不叫孙昭,我叫苏钰袂。”

另一边。

宿君渡穿过黑云的洪流,里面像是镶嵌了刀刃,黑云每一下的掠过,都是一次活剐。

他赤红着眼眸,前方他能清晰地看到楚隽的身影,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到不了楚隽身边。

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悄悄抬起眼眸,往虚空中看了一眼。

楚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什么都看不见,除了白茫茫的一片,空无一物。

宿君渡眼看着楚隽看过来,吼了一声,楚隽却只是微拧了一下眉便转开了视线。

“楚隽——楚隽——”

脑子里宿君渡的声音一直不曾停过,那一声声“楚隽”,每一次都是一次撕心裂肺的呼嚎。

楚隽也发现了,跟对面的人讲道理,完全没用,在他眼里,好像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言,他油盐不进。

楚隽的耐心也渐渐耗尽,外面的世界不用想也能猜到是什么样,他得加快速度。

“怎么?几分钟就坐不住了?”中年男人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楚隽站起身,浑身的气质依旧清隽,却无端多了几分杀意。

男人看出来了,却没点破,他一直想把楚隽身上的意识体收回来,可是,就连这股从他身上分裂出去的意识体也叛变了,它不愿意回来,它整颗心都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

楚隽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笑了,“你想重洗这个世界,看来我也劝不了你。”它是无情的,他也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说不通的话,那就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怎么?你想跟我动手?”男人笑了下,表情乃至浑身的气息都是轻蔑,“你别忘了,你是得了我的力量才能活,我死了,你还能活吗?”

楚隽却满不在乎的笑了,“比起世界的生存,你觉得我会在乎一个我吗?”

能活下去他自然想活,可如果时不与我呢?

哪怕不是康庄大道,哪怕,他只是用躯体扑灭了火焰。

楚隽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身处何处,是死了所处的天堂或是地狱,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笑得清隽,微微偏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从后腰缓缓摸出一条长鞭,以迅雷之势直接朝对面的男人快速挥了过去。

一个巨大的光团瞬间将楚隽笼罩,而陶久他们,就见楚隽的身体,一寸寸的,化为了飞灰。

“老大——”

青河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传来,而陶久刚准备动作,整个人陡然顿住,他微微垂下视线,就见自己的身躯正在迅速消散,紧接着是小棺材。

他们消散得非常快,很快就变成了碎片。

小棺材消匿前还在睁着懵懂的眼,江匿见此,猛地发出一声大吼:“不——”

那一声吼彻响云宵金双更是怔在原地,她眼睁睁地看着刚醒过来的伊文还有青河他们去扑抓那消散的碎屑,发出凄厉的吼叫声。

黑云渐渐散开,方才消失的广袤大地再次露出它嗜血的真容来。

洛溪眼中始终憋着泪,“不会的,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就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信,不信他们会就这么死亡,她不信。

她看着渐渐褪去的黑云,猛然冲刺,纵身扑了进去。

“洛——溪——”仲庭惊惧的嘶嚎传来,金双被黑云吞噬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朝她追来的仲庭,眼中的神情仲庭从未见过,却让他非常震撼。

仲庭跑近时,那黑云陡然消散了去,再也无迹可寻。

宣明搂着哭得泣不成声的江匿,死死咬着牙轻拍着他的背,而江匿的脸上,原本顶着陶久脸的他,彻底恢复原貌,变得非常疮痍。

脸上都是被火焚烧过的痕迹,唯有那双眼睛。

他哭得隐忍,宣明颤着声音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江匿,我在,我还在,我会一直陪着你。”他会一直陪着江匿,说完在他目不忍视的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伊文跟青河他们的慌神很快平复,他们还在这里,还在这个不知名的空间里,青河道:“我们还在这里,未必已经穷途末路。”他们得活下去,他们得找到本体,撕裂本体,让世界恢复原样。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不敢去想外面的情景究竟是什么样,惨烈已经无法诉说,那种隐隐的感觉是压在心口的一块巨石,压得他们挺直的腰背佝偻,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我们还没到彻底绝望的时候。”至少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没有死。

仲庭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江匿已经恢复原本模样的脸,极力扼住住自己,分析道:“看样子只是意识体消散了。”

陶久是意识体异变的,小棺材也是意识体异变的生物,江匿的脸也是意识体提取出来的能量剂改变的模样,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死了的宣明为什么还活着,可这无疑是在他们诉说着什么。

“我们要找到老大他们。”众人清晰的明白他指的是宿君渡。

金双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洛溪那一眼她也看见了,道:“对,我们还活着,得找到老大他们。”

而另一边的楚隽则感觉身体不由自主的像是充盈着一股力量,一个道道让他几乎刻进灵魂的声音不住地告诉他:“阿隽,等我,撑下去,一定要等我。”

他不知道他身体里的那股意识体究竟吸取了宿君渡多少记忆,可是在面对意识体本体的时候,它除了最开始的蛊惑发现没用之外,毅然决然地站在了他这边。

他摸不准他身体里的这股意识体究竟是什么。

直到——

他看着自己的足下,那里又出现了一道影子,正以一个荒唐的角度,轻轻吻着他,好似这样就能给他安慰,能给他力量,让他在面对意识体本体的时候镇静下来。

他轻轻抬手,影子也抬起了手,隔着空气与他的手交握。

楚隽略微闭了下眼,在心里缓缓唤出一个名字——宿君渡。

这边的宿君渡几乎杀红了眼,他的手臂上还有残留的意识体,那些黑云宛若魑魅魍魉般往他身上冲掠,一股股黑云顺着他的手臂钻进去。

疼是抽皮扒骨的疼,黑色随着黑云的涌动缓缓蔓延,直到他的全身都被染黑。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也是痛苦的,他感觉身上的每一寸都像是被剐下,而后又缓缓生出血肉来。

洛溪到的时候,就见前方不不远处鲜血泼洒,中间的那个人时而躬身时而四肢僵直,她甚至能看到他破碎的内脏。

“老大——”金双冲了过去,却在半道被黑云弹开,她屡试屡败,屡败屡试。

可是……

冲不进去,她连靠近宿君渡两米都是奢望,方才隐含的热泪瞬间夺框而出,洛溪一边挥着长鞭一边不管不顾地扔飞刀,直到她几乎弹尽粮绝,飞刀用尽了,长鞭也断了,手脚因为奋力殴打又被反弹齐齐断了,断裂的骨头刺破皮肤,洛溪几乎是靠本能往宿君渡的方向爬过去,她满脸是血,像蠕动的虫子一样微微仰起头,几乎用生命喊出了那句“老大——”

意识体不是人,她们都知道,她们不该用人的思想去看待一个意识体,不该的。

所谓的终结,迎来的不是意识体的终结,而是——他们。

周围的黑云咆哮着想要来撕裂宿君渡,可随着黑紫色的蔓延,他原本痛苦的神色尽数收敛,那双没有光的眼睛,霎然间竟是华光万丈。

黑云骤然变成了白色缥缈的雾,平和而安详。

他浑身的黑紫已然退散,疮痍的人世间在他脑海中铺就成活的画。

他——想起来了。

他垂眸看向地上几乎不成人形的洛溪,她那满腔热血,为他赴汤蹈火的誓词言犹在耳,那一句句誓死保护超案处,她做到了,超案处许许多多的人都做到了。

他缓缓蹲下,轻轻捧起洛溪满是血的脸,“你怎么那么傻啊!自私一点不好吗?”

没有人回答他,宿君渡笑得苍凉,他抬手一挥,薄云渐渐让开一条路,他看似随意地择了一个方向便走,却准确无误地寻到了楚隽的踪迹。

原来,他所追寻的终结不是任何,而是他自己啊。

费尽心机的追了半生,没想到竟然会是自己。

饶是宿君渡再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层上。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人,他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喃喃一声:“阿隽~”

那道旖旎的低喃像是顺着空气般穿到了楚隽耳朵里,他身体里的那股意识体突然出声了,“阿隽,我要走了。”

楚隽没动,也没问,对面的中年男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浑身不可遏制的轻微颤抖着。

身体里那股意识体说了很多话,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我找了你这么多年”,找了这么多年,却仍旧无疾而终。

它心知自己脱离了宿君渡会变成什么样,可到底,他只是宿君渡身上分裂出来的一股意识体,它甚至连实体都无法凝聚,它也可以随便找个人附身,可是……它舍不得楚隽,无论他是厌它还是恨它,能跟楚隽时刻都呆在一起,他别无所求。

“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了宿君渡吗?”身体里的那股意识体突然道:“因为,他活着,我真的会消失,只要宿君渡死了,我就会活下来。”

这是实话,它跟楚隽说的所有话,都没有任何隐瞒。

它是真的很爱楚隽,不惜穿越时间的洪流也要找到他,可是,宿君渡永远都比他快一步。

他恨自己分裂出来得太晚,要是早宿君渡一步,楚隽喜欢的会不会就是他了。

想到这里,意识体突然轻笑一下,不会的,说到底,他跟宿君渡本来就是一体的,就连他爱楚隽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古代的时候,别人都尊称它们一声神,到后面的妖魔鬼怪,其实,他们从来都没变过。

楚隽有一句话说对了,这个世界的爱恨情仇,皆为它们的意识所化。

七情六欲,爱恨嗔痴……

楚隽听到意识体的话,眼睫轻垂,只能二活一吗?

楚隽内心虽然诧异,却也来不及多想,对面的中年男人浑身都在涌动着黑气,那股黑气在半空凝结成云,就像是在被拉扯般缓缓飘走。

不多时,一阵微风袭来,风中带着一股清冽的香气,对面的中年男人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楚隽背后。

宿君渡几乎是凌空踏步而来,他的姿态飘逸,楚隽看到之后先是一喜,随即微微凝眉,他,在半空飞?

宿君渡在看到楚隽后松了口气,他凌空落下,轻轻把楚隽护在怀里。

楚隽就见自己身体里的一股白色缓缓朝宿君渡的手臂上飘去,随即没入。

宿君渡只是抱着他,不言不语,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只道:“阿隽,我好想你。”那句话隐约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可是让楚隽莫名听得心尖一抖。

一个大胆又不可置信的想法在楚隽心中缓缓萌生,他转头看着宿君渡,唇轻轻磕在宿君渡的脸上,宿君渡抬起眼皮,楚隽看见,他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是你!”对面的中年男人震惊,“你没死。”

宿君渡略略抬起眼皮,看着他勾起了嘴角,那笑楚隽特别熟悉,宿君渡想干什么坏事的时候,就是这幅笑容,可是这笑,却多出了一点别的什么,宿君渡只是略略看了他一眼,伸手拂过楚隽的眼睛,“别看。”

他知道自己疯名在外,可真正的疯狂,楚隽从未见识过。

随着宿君渡的一句“别看”,楚隽发现自己突然睁不开眼睛,身后的热度退开些许,楚隽就连听觉都好似蒙了一层水,能听见有声音,却听不清说的什么。

“重洗人世?这就是你想要的?”宿君渡脸上的的笑非常嘲讽,眸间妖异。

“你以为你将我完全吸纳,这茫茫天地都由你主宰吗?”他回头看向楚隽,楚隽是他的救命草,也是他此生唯一想用命去换的一个人。

曾经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他眼前重放,那些挥洒的热血,相握的双手,轻触的唇瓣,还有……那一声声缱绻的低吟与呢喃。

想着想着,宿君渡就笑了起来,二十多年的修生养息,他不知道怎么出现在超案处的,被人收养,随即又失去“父亲”,那一张张惨烈的脸,疮痍的大地,尽数在他脑中出现。

宿君渡笑得愈发开了,对面的中年男人却缓缓后退,他身上的黑气散得更凶了,尽数朝宿君渡飘了过来。

倏地,宿君渡面色一凛,五指一扣将中年人狠狠扣在手间,“制造那些怪物让你很满意?”宿君渡眸光沉沉,说是自己打自己,可分裂了,就完全成了个体,宿君渡毫无感觉。

宿君渡说一句话,握着对方脖颈的手便紧一分,“世界毁灭也让你很满意?”

黑气越涌越多,中年男人的脸渐渐破碎,他视线往楚隽的方向瞟了一下,还未等他动手,宿君渡垂着的另一只手猛地一捏,陶久跟小棺材猛地出现在半空,小棺材叶子大张,猛地裹住楚隽飞掠出去。

透明的意识体结为屏障,将三人一异变生物团团包裹。

陶久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散了,小棺材软糯地喊了一声:“爸爸!”

“小隽!”陶久回过神,就见楚隽闭着眼睛,呼吸略微急促,耳郭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那边宿君渡头也不回,“带楚隽走。”

“宿……”陶久震惊,却也来不及多想,就见前方出现了一条道,陶久将楚隽扛起就跑。

刚跑了没几步,无数怪物凭空出现,它们张牙舞爪地朝陶久冲了上去。

宿君渡始料未及,这种在被吸纳的情况下,他的分/身竟然还有余力阻拦陶久。

宿君渡箍住他的脖子提起,往下狠狠一砸,大地都好似在震动,数不清的裂缝霎时间蔓延而开,小棺材眼疾手快的拖着两人掠空,无数怪物从裂缝中掉了下去,融入岩浆。

方才还白茫一片的空间顿时浓烟滚滚,热浪扑面。

“爸爸!”小棺材惊惶地喊了一声,楚隽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他看向对面的宿君渡跟中年男人,全都明白了。

宿君渡似乎也没想到楚隽竟然能睁开眼睛,略微诧异了一下,就见楚隽惊恐地瞪大了眼,“宿君渡——”

中年男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凝聚成了一把刀,朝着宿君渡的腹间刺去。

楚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刹那,他便出现在了宿君渡旁边,抬手捂住了中年男人挥下去的手。

“诶?”小棺材脸上的表情几乎跟鹑早是同款的,略微歪着头,满脸迷茫。

“小棺材,冲。”陶久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另一半身体已经变成了肉/体,可是楚隽跟宿君渡现在明显需要帮助。

小棺材重重地“嗯”了一声,慢慢长出一条似刀的树根,自己截断给了陶久。

陶久抿着唇,从通道内跑了出去,小棺材紧跟其上。

那边楚隽握着中年男人异化的手,几乎用出了此生最大的力气,骤然折断。

手臂一断,中年男人好像发现了什么,惊惧地盯着楚隽。

“阿隽~”宿君渡有些无奈,“我不是叫你……”

“你觉得我怕吗?”楚隽回视着他,眼中坚持不容撼动分毫。

宿君渡只能感觉到心脏处游荡着丝丝暖意,揉了揉楚隽被风吹乱的发,那一笑现出浓浓的宠溺来:“好!”

宿君渡五指铺张开,楚隽看着他的手,心脏莫名不受控制地跳动着,他伸手轻抚了一下,旋即缓缓抬起眼睫,在他的眼眸中,忽然现出星星点点的幽绿来。

楚隽抬手一扣,宿君渡清晰地看见他手中出现了一把绿色弯刀,埋没于深处的记忆逐渐回笼,他唇角轻轻勾了起来。

两人迎风而动。

弯刀一挥,绿植疯狂生长,宿君渡顺着绿植疯狂掠动,楚隽紧随其后,后方的陶久跟小棺材已经惊诧得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这里,好像根本就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现实世界已经变得白茫茫的一片,转瞬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除了雨声雷声,一片死寂。

雷打了半月之久,雨却早已经停了。

伊文他们变成了无头苍蝇,最后实在熬不住,齐齐倒地。

青河看着伊文,眼中绝望渐深,这地方太辽阔了,洛溪消失后,再也不见丝毫黑云,这里像是没有晚上,也没看见太阳,却亮如白昼。

宣明跟江匿相拥着坐在一起,半个月时间,能活下去的方式他们都用尽了。

“江匿~”宣明轻轻地笑开了,那双多变的眼睛此时却透着浓浓的爱意。

江匿虚弱的仰起头,他的脸还是被火烧过的样子,那双眼略微闭了闭,轻声道:“嗯。”

“我爱你。”宣明第一次正儿八经又满含深情的告白,让江匿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让他忍不住想刻在灵魂里,永世不忘。

人一个个地倒了下去,金双看着他们都是成双成对互相依偎,好像这样死了之后,路上才有个伴。

仲庭瞥眼看见金双,虚弱地爬了过去,坐在金双身边,朝她指了指自己的腿,“睡吧,路上好有个伴。”

“你相信有下辈子吗?”青河问伊文,伊文摇了摇头。

青河笑了,那笑已经定格,伊文缓缓闭上了眼睛,黑暗将他们席卷,微风轻轻掠过他们,仿若带走了魂。

楚隽、宿君渡跟中年人这一战打了半个月,越打,对面中年男人就越是虚弱,直到宿君渡将人狠狠压在岩浆中,楚隽手里拿着一把绿色的弯刀,踏在岩浆上缓步走来。

楚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薄削的唇轻启:“你错了。”

“我没错,我没有错,我不可能错,错的是你们。”中年人撕心裂肺的嚎着,打死不认。

楚隽脸上波澜不惊,而宿君渡仰头看着他,楚隽轻轻伸出食指,在中年男人的眉心轻点,中年男人瞬间变成了星星点点的流光飞了出去。

“阿隽~”宿君渡诧异地看着他,楚隽却笑道:“你是我的躯体,我是你的心脏。”

心的记忆是永恒的,而宿君渡作为他的身躯,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意识体是意识体,可它却生出了人格,妄想取代心脏。

“你……全都知道了。”宿君渡有点无措,他还担心楚隽不能自主想起怎么办?他对楚隽的心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却因为他……因为他……

楚隽笑得清隽,可那笑中间怎么都有种秋后算账的意思来。

宿君渡:……

他低着头,他想把楚隽护得好好的,却怎么都没想到,生出了这样多的变故。

楚隽把弯刀抛向半空,绿色的光亮瞬间笼罩了人世间。

黑云散去,太阳冒出了头,地上的冰雪融化,垮塌的大楼正在寸寸修复,异变的植物、动物尽数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满地的尸体开始渐渐修复,他们生出了血肉,胸口渐渐起伏。

楚隽跟宿君渡把伊文还有洛溪他们找到之后直接带回了人世间。

——————

琮州。

超案处。

现在已经入了夏,距离上次的惨状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超案处的人尽数闲得摸鸟蛋,代表当是鹑早跟孙昭。

两人整天狼狈为奸,超案处的树都被他们掏了一遍,罗汉整个人都快愁秃头了。

半年的休整,所有人都没忘记半年前他们死了,却又活过来的事实。

直到一个星期以后,一个面容非常好看,后脑帮着一个小揪揪的男人走了进来,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副处长。”来人微笑着,直接点名道姓地站在副处长的办公室门口。

“你是……”副处长没见过这个人,可是站在他旁边那个人的眼睛让他觉得有点眼熟。

“你好,江匿。”江匿微笑着,蜕掉陶久的脸,他的模样可谓惊为天人,鹑早闻讯而来时,看到江匿的长相简直惊呆了,直说:他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宿君渡已经让他觉得很帅了,可面前这个人,给他感觉任何一个词用在他身上都难以形容出来的帅气。

“鹑早,好久不见。”江匿微笑着,他侧脸挡着一缕刘海,看起来温润,却又不显得风流。

宣明看到鹑早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匿,不满地把人往身前一捞,占有欲溢于言表。

江匿兀自垂头轻笑,这点上面,宣明真的从未变过。

“你真是江匿,那你就是宣明了?”鹑早整颗枣子都兴奋了起来,小棺材从鹑早后颈冒出一颗头,从鹑早身上滑下来,迈着小短腿就朝江匿跑了过去,嘴里还嚷着“爸爸”。

小棺材回来得特别早,鹑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小棺材在给鹑早用它的叶子给他擦脸。

旁边的孙昭微笑着看着对面的两人,算起来,他整整死了两次了。

江匿看着孙昭笑得意味深长,屈指把肩上的小棺材弹了下去,转身朝副处长道:“我就回来看看,不久后上面的通知就会下来。”

“不是,我老大呢?”鹑早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满脸不解,江匿是跟他们一起跳下去的,没道理他们全都回来了,他老大跟他隽哥没回来啊。

“他啊……”江匿欲言又止,一副有难言之隐的表情。

而另一边,宿君渡跟楚隽正在琮州的家里你侬我侬,白天没事儿就看电视,晚上就过没羞没臊的生活。

【文案】

电竞圈有一对杀得难分难舍的死对头,每年决赛都是这两人的主场,一个打法漂亮猥琐,一个打法强势刚硬。

闻宗野自从成为职业选手三年都没摸到过冠军奖杯,荣获万年老二,可两方粉丝总有磕两人CP的。

【虽然不属同一个战队,可为什么我感觉剑神很宠我们家小崽子呢!】

下面荣获+1*n。

闻宗野:……

他怒怼粉丝,“什么CP,什么宠我,你们有毒吧!没看到我被他虐惨了吗?”

粉丝:【害羞了害羞了,我们崽子害羞了!】

闻宗野更气了!

翌日楚归期一句#是的,我很宠他#配图一条撕家二哈荣登热搜榜首。

粉丝:【磕到了磕到了!】

——

所有人都不知道,闻宗野有一个师父,每次他比赛完都会给师父发自己的复盘记录。

可是这次发完,师父却说:“你会输很正常,哪有徒弟这么快就赢过师父的。”

闻宗野立即僵成了一个木桩,谁来告诉我,我的师父不是他。

【温润沉稳腹黑攻(楚归期)X爱炸毛只对师父温顺听话受(闻宗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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