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关涛容一僵,完美可靠的微笑眼看就要碎落一地，硬生生把到口边的“？”憋了回去。
忍住了拳锤田谷头上并大喊“妈我回去拍戏”的冲动，捏了捏双拳,温柔可亲地说：“怎么会是故意针对你呢？休斯顿导演就是这样的性格呀,99遍很正常的,还记得《波士顿街区》吗？”
田谷迷茫地抬起头，眼眶还有点红，懵懂地问：“什么街区？哪条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去过，我应该去过吗？”
林关涛容一僵，沈兴波看的神色默默地坐回了床——《波士顿街区》是休斯顿导演的成名作，田谷托了这么大的关系让休斯顿亲自为执导，却连休斯顿的成名作都毫无印象，知道林关涛是休斯顿的铁杆粉丝，现在估计掐死田谷的心都有了。但是让意外又没那么意外的是,林关涛还是很好地维持了自己的表情，并无比耐心地为讲解到：“《波士顿街区》……你可能没看过，毕竟年纪稍微小了些,但是这不要紧,只要知道这是休斯顿导演的处女作加成名作就可以了，甫一出道就靠这部电影斩获了奥斯卡,其中,这部电影的第一个镜头，男女主的初遇,也是拍了九十九遍，男主和女主正是年轻的詹姆斯与莉莉，当时他们还只是两个新人，和休斯顿样初出茅庐,们俩也凭借这部电影得到了奥斯卡最佳男女主角的提名，虽然没能收获奖项，但是奥斯卡提名已经是能对两个新人做出的最好的肯定了，难道能说詹姆斯与莉莉被休斯顿针对吗？又难道能说们不够有天赋不够演技不够好吗？这肯定是不能的，以你千万别那么想，休斯顿导演只是严厉惯了，定是对抱有极高的期望，才会不停地让重复同个场景，定是觉得，能表现得更好，对吗？”
沈兴波目瞪口呆地听完了这段他认识林关涛以来对方说的最长的段话，如果不是他知道休斯顿对哪个演员都一样残暴，就要真信了休斯顿是想好好培养田谷了。
冷眼旁观如沈兴波都为林关涛笃定又温柔的语气恍惚了瞬，更何况离得更近承受话音攻击更重的田谷，迷茫地抬起通红的双眼，问：“真的吗？”
林关涛顺势坐下：“当然是真的……”把纸递田谷，示意他擦一下眼睛，“实在不行，先请半天假来我们剧组散散心，我保证，虽然小王导虽然和休斯顿正好是两个极端，不管什么镜头，都最多只拍三条，但是他严厉起来，比之休斯顿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两条拍完还有人没找到状态的时候，这是最恐怖的时候，来我们剧组看看，没准就觉得多几次机会也是一件挺放松的事了。”
田谷犹豫了会儿，居然缓缓地点了点头，沈兴波震惊地看们俩——这都行？
但是不管他怎么想，行就是行，思考了会儿，认真地问出：“那你打算回去睡觉了吗？”
已经尽量措辞了，本来是想问“那您能回去睡了吗？”的，确实有点急，虽然时间不对，氛也已经被破坏殆尽，但是如果田谷现在立刻马能走，今晚大概还有那么点机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林关涛“谈谈”，如果田谷再不走……他，好像除了祈祷也不能怎么办。
然而，田谷大概率是完全没听见内心迫切的祈祷，瘪了瘪嘴：“我不想回去，我能在这再坐会儿吗？”
沈兴波：“……”
成，吧。
林关涛：“？”
这苦口婆心的顿胡说，难道是为了让这个小屁孩留在他们房间的吗？
林关涛：“哭了这么久不困吗？”
田谷小脸一红：“我哪有哭很久……”
林关涛，沈兴波：“……”
这是重点吗？？？是吗？？？
林关涛：“可是，我们要睡了呀。”
田谷狐疑地看了们俩人一眼：“现在还有人晚九点前睡觉的吗？们是不是想赶我走？”
林关涛连忙说：“当然不是，而且怎么没有九点前睡觉了的人了，还年轻，不懂我们这种奔三老人的作息……”
沈兴波就坐在旁边看林关涛胡说八道——不说他自己，林关涛明明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都不知道是维持每一天的精神状态的，又要说了——林关涛是个机器人吧？
田谷似乎被这个理由说服了，缓缓点点头，捧着手里的杯子站起身，步三回头地朝外走去，林关涛就坐在原处，微笑目送离开，时间，场面非常温馨。
等林关涛和沈兴波终于在煎熬的心情里目送田谷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那你们先把灯关了。”
林关涛，沈兴波：“……”
女子，口巴。
沈兴波蛋疼地把床两边的灯关掉，林关涛心累地走到床躺好，等室内片漆黑，门口的小祖宗终于满意地离开了。
林关涛睁眼睛看天花板，，好，累，和这个小祖宗说话太累了——累到他连每日睡前的小游戏都不想打了，算了，大不了就让老年痴呆来得更猛烈些吧，这样想着，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明明一开始只是为了把田谷骗走的理由，没想到他真的沾床就困。
沈兴波在黑暗里沉默地盯着天花板，有些不太确定现在的情况，田谷走了是他希望的，但是直接睡了不是他希望的，这和田谷没走有什么差别？都是他什么都说不了的状态，但是——
很确定，这个时间点，绝对不是林关涛入睡的时段，以，现在只要默默等待林关涛起来开灯就行了。
没错，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