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形容林关涛现在的神色和表情,非要找个词的话，比较贴切的应该是——“有些茫然”。
他视线里还有沈兴波的大脸，这让他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恍然间似乎回到了那个他少男破碎的高二,他买了《是否还说一次爱你》的票,那时候没还有票补，学生证打完折也要六十，两个小时后，他黑着脸从电影院出，从此把沈兴波拖进了他的观影黑单。
沈兴波还在斟酌怎么安慰上人人设破碎还跟别人跑了的林关涛，就发现林关涛在看了他一眼后，身上的怨气重了。
沈兴波：“？？？”
沈兴波试探着问：“你怎么样，还好吗？想不想喝点热水？”
林关涛：“……”
林关涛：“我不想喝点热水，我想喝点酒,清醒一下。”
沈兴波愣了一下，他对林关涛或许没有蔺渔对宁平那么了如指掌，但是一起拍了两部戏,他还是知林关涛几乎滴酒不沾的,那一瞬间，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但是他还是没问出口,他怕的语气暴露什么。
所他只好放缓了神色和语气,回：“也可，你想喝什么,我去帮你订。”
林关涛：“这附近有酒吧吗？”
沈兴波脑门上缓缓飘出一个“？”——酒吧？？？？？？
林关涛？酒吧？这两个词就跟他沈兴波和物理这两个词一样不搭边，他是真的为情所困到需要去酒吧灌醉了吗？
直到他们俩跟着林关涛的导航走到了最近的酒吧门口，沈兴波都一直介于非常的恍惚与非常的酸之间。
“是林先生和沈先生吗？田少爷已经打过招呼了，两位是第一次吗？想喝点什么？”
酒保的殷切的音惊醒了他。
他转疑惑地看向林关涛：“田谷？”
林关涛一脸理直气壮：“不然呢？我总不随便找个酒吧,难你想明天的条变成林关涛与沈兴波携手买醉？”
沈兴波：“……你说得对。”
他只是没想到林关涛在这种时候还冷静思考，果然……是林关涛。
两人在酒保的带领下进了一个小包厢，然后林关涛开始掏出手机里查询怎么喝酒醉得最快，迫围观的酒保和沈兴波都沉默地抽了抽嘴角。
过了一会，林关涛胸有成竹地抬：“一杯伏特加，一杯龙舌兰，一杯威士忌，随便一瓶红酒，谢谢。”
酒保刷刷刷地在小本本上记下，又看向沈兴波。
沈兴波：“？我不用。”
酒保点点，轻轻地帮他们带上门，出去了。
过了会，他又端着两盘酒进，并表示账记田谷账上了。
林关涛盯面前的杯烈酒和一瓶他拿混的红酒，犹豫了，包间里的空调冷风一吹，他忽然觉得有点冷静下了，但是……沈兴波还在旁边看着，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反悔了。
沈兴波并不知他里怎么想的，看他呆呆地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叹了口气，收回了本要说出口的那些劝他别喝的话，认命地帮他把各种酒混在了一起——林关涛真的这么想醉的话，那就好好醉一场吧。
林关涛看着沈兴波递到他眼前的一杯颜色究极恐怖的混合酒精：“……”
沉默地接过杯子，他一狠，一口闷了，沈兴波看他为喝而喝的样子，中一痛，只什么都不想地当一个没有感情的调酒机器，少看一点，他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林关涛：“……”
但是闷喝了一会，林关涛渐渐觉出了酒的好处，他当了太久完美无缺的“林关涛”，完美的人哪有那么好当，面面俱到的中央空调当久了，他都快忘了当初是怎么对社交不屑一顾的，之所他和沈兴波待在一起的时间越越久，其中也有大半是因为他在沈兴波面前怎么崩人设都行，毒舌，刻薄，幼稚，都可……
酒精让人放松防备，丢盔弃甲，酒精加沈兴波的双重加持下，林关涛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好像怎么丢脸都没关系”。
于是他顺从内地——哭了出。
沈兴波一开始没发现，他正满怀苦涩，手上不停歇地帮林关涛在调酒，里则越想越苦涩，恨不得也一醉方休，但他不，待会他还要把林关涛带回去，还要应付其他人的问题，他是不醉的，而这一点让他加郁闷了。
所他发现林关涛哭了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林关涛的哭法很符合他的性格，沉默地坐在原地，眼泪不疾不徐地从脸庞滑落，哭得不动色。但不管他哭得怎么淡定，都把沈兴波吓坏了。
沈兴波手足无措地抢过他手里的酒杯，然后脑子里一片混乱，整个大脑都林关涛眼角滑落的那一滴泪占据了，一时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他放下酒杯，小翼翼地靠近林关涛，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擦去了他脸上的两滴眼泪，低问：“林关涛，你还知我是谁吗？”
林关涛转看了他一眼，拿他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然后，靠在沈兴波肩膀上哭了。
“你，你为什么要演《是否还说一次爱你》，为什么……”
沈兴波：“？？？”
他满雾水，试探性地回：“为了……吃得起饭？”
但好在，林关涛也不需要他的回答，顾地说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也是，宁平也是……&％＊也是……”
沈兴波没听清宁平前面那个人是谁，只大致猜测林关涛前还受过情伤，而且听起和宁平的情况差不多，这也——太惨了吧，他又疼又不解，林关涛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会情场失意，这简直不科学——在他看，林关涛当然是哪哪都好的。
他伸出手，在林关涛发上方停留了几秒，试探性地拍了几下他的脑壳，然后他就听见林关涛鼻子一抽。
“——我不相信！”
沈兴波里一痛，手僵在了原地。
沈兴波：“你……别这样。”
林关涛没听清他的话，顾地喊：“我真的，真的真的不相信……”
“你叫我怎么相信？”
沈兴波推开他，把他的摆正，双手扶在他颈边，压抑着怒气，刚想说“你不相信也没用了，你放弃吧，宁平不是好人，你会她玩得渣都不剩的！”就听见林关涛绝望地喊出了最后一句——
“你叫我怎么相信——休斯顿是这样的人？”
沈兴波一顿，话卡在了喉咙里，整个人懵在原地。
嗯？？？？？休斯顿？？？？这里为什么会有休斯顿？不对……这里确实有休斯顿，但是这句话的语为什么是休斯顿啊！林关涛难不是在为情所困吗？！
他无意识地捏紧了右手，捏得林关涛的肩膀这块甚至有些吃痛了，他清醒了一点点，皱着眉看向沈兴波，不太高兴地说：“你弄痛我了。”
沈兴波脑子一热：“……你别说这种话。”
林关涛茫然地歪：“为什么？”
沈兴波：“……算了，不对，又你带着走了，你刚刚说——你不相信休斯顿是这样的人什么意思？你今天喝酒，是……因为休斯顿吗？”
林关涛理直气壮：“不然呢？？？？宁平和休斯顿，我两个偶像同时崩人设，我还不难过一晚上了吗”
沈兴波看着他理所当然的神情，感觉的脏，砰，砰砰，砰砰砰地跳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