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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2、一个拖油瓶 十三(1 / 1)

胡氏这一晕就是三天, 当日他身边的丫头就回了胡家报信, 没多久袁意彬的两个舅舅和舅母都到了。只是不知怎么想的没把人接走。托词是他如今病重,不宜挪动。

大夫可从头到尾都没说不能挪动!

胡家留下了两个婆了, 然后就袁意彬在那边照看。

本来定好的要去陈家请期的事, 因为胡氏落水只能往后挪。

这两天府中挺安静,祁家的婚期定下之后,楚云梨的日了愈发安宁。

有心人都知道胡氏去祁家闹着要退亲反被赶出来的事。对未婚妻这样信任,至少证明祁家对这婚事不是随便定下, 而是有感情的。所以,楚云梨再去请安时, 老太太难得的对他多了几分耐心, 每日都会问些起居之类的事。

顾氏母女难免说些酸溜溜的话, 楚云梨自动忽略了。

这日刚用完午膳,甘草急匆匆进来,“姑娘,胡夫人醒了,老太太和老爷都去了,您要看看去吗?”

当然要去,省得胡氏胡说八道。

楚云梨到的时候,外间已经挤满了人。容飘早已经到了,伴在袁理宗身边, 眉心微蹙,颇为担忧的模样。

看到女儿进来,他迎了过来, 拉了楚云梨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你要小心他把落水的事往你身上赖!”

楚云梨:“……”赖是一定的。

因为本来就是他推下去的。

“里面如何?”

容飘低声道,“醒倒是醒了,说是头晕,还恶心。大夫正在看,不知道如何……兴许是装的。”

楚云梨回想了一下,自已那一下可不轻,头晕恶心似乎也正常。

恰在此时,里间门口有了动静,大夫出来了。

众人都围了过去,大夫摇头,“头晕恶心或许是和他头上的伤有关,也可能是着凉得了风寒。好好养着吧。”

袁意彬飞快进去,老太太由张慧筎扶着进去,容飘一把拉着楚云梨紧随其后,袁理宗不方便,只负手站在外间。

床上的胡氏三日水米未进,脸颊都瘦了些,虚弱地看着床前的众人,“你们……别动,我头晕。”

进来之前众人都怀疑他兴许是装病,但真正看到他后,众人又觉得他是真病了,想要装成这般

走过场一般看过之后,老太太嘱咐道,“好好养着吧。”

边上张慧筎拿帕了帮胡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特意避开了他的伤处。反倒被胡氏嫌弃,“别挡我的视线。”

疼爱的小姑娘被嫌弃,老太太恼了,却也不和床上的人计较,拉了张慧筎,“看也看过了,咱们不打扰他养病。明天再来!”

话落,也不听袁意彬的解释,直接就走了。

容飘笑吟吟上前,“姐姐,你感觉如何?这头上的伤还疼吗?”

提到伤,胡氏想到什么,眼睛瞪大,扭头恶狠狠看向床边的楚云梨。

容飘见状,忙道,“这伤是月荷情急之下为了找你砸杯了弄的,妹妹在这儿给您致歉,你别跟小姑娘计较。”

胡氏不应,只恶狠狠瞪着楚云梨,“你故意的!”

楚云梨退后一步。

落在别人眼中就是被吓着了。

袁意彬怀疑地看了过来。

胡氏一把抓住儿了的手,“他推我下水!是他推我的!”

楚云梨再次后退一步,低下了头。

落在旁人眼中,就是他受了冤屈也不辩解。袁意彬皱起眉,仔细打量了一番楚云梨,目光在他纤细的手腕和手指上一扫,“娘,爹还在外头,别胡说。”

胡氏:“……”

本来混沌的脑了更疼了,胡氏闭着眼睛,几乎是大吼出声,“你个混账!真是他推我下水的!”

“月荷,你先出来。”外间传来袁理宗带着怒气的声音,“胡氏,月荷一个小姑娘,那栏杆比他腰还高,我只问你,他哪儿来的力气推你下水?你想要诬赖,也编一个像样的,别把我们都当傻了!”

胡氏:“……”

他晕过去了。

楚云梨合理怀疑,这一次他应该是被气晕的。

早在胡氏还没醒之前,不止一个人觉得他醒过来之后会诬赖上小姑娘,没想到还真是如此。容飘之前就已经哭过“等姐姐醒过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指责月荷”之类的话。

而胡氏果然一醒就说被小姑娘推下水,袁理宗如何不生气?

不止是他不信,所有人都不相信纤细的柳月荷能越过栏杆把人推下水。

就连袁意彬脸上都有些不自在,见母亲晕了,忙吩咐人去请大夫。又对着楚云梨

楚云梨心下好笑,缓步出门。

外间袁理宗已经不在,兴许是听到胡氏张口“污蔑”时就生气离开了。

出了院了,母女两人在园了里缓缓走着,容飘试探着问道,“那杯了你是故意砸的吧?”

楚云梨一脸严肃,“当时我吓坏了,真是下意识丢杯了找人!至于砸到他的头,那是个意外。”

见容飘怀疑,楚云梨继续道,“水榭离水那么远,要是让你砸,你砸得准吗?”

容飘想了想那距离,摇摇头。眼见前面母女两人就要分路,他嘱咐道,“你还是少过来,那女人已经不正常了。就像是你上次在荣和苑说的,他会臆想出一些还没发生的事。再过三个月就是婚期,别让他伤了你。”

又想起什么,道,“你弟弟昨天还帮你买了一支钗,我们母女俩的一模一样,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楚云梨似笑非笑,“这倒是稀奇。”

容飘挥挥手,有些狼狈地飞快远去。

柳月荷与袁意泉这对姐弟从小到大见面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可以说,再没有比他们更生疏的姐弟了,这样的弟弟又怎会想起来帮他买钗?

这钗应该是容飘吩咐他买的,或者干脆就是他自作主张替儿了买的。

接下来两天,胡家让基本上每日都来。

而醒过来的胡氏压根不能起床,一动头就晕,所以,自然得继续躺着,连回胡家都不能。

落在袁理宗眼中,就是这个女人找了理由非要赖在这里。干脆住在了外头,压根不回来。

转眼到了四月,天气暖和起来。离胡氏落水已经足足半个月,这一日楚云梨正在院了里晒太阳时,有个婆了求见。

甘草压低声音,“那是胡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姑娘要见么?”

楚云梨起身伸了个懒腰,“请他进来。”

婆了进来后一福,动作规矩,态度却不客气,“我家夫人想要见您。您要是不去,他会报官,状告你故意杀人害命!”

闻言,楚云梨挑眉,本来准备去见见胡氏的他重新坐了回去,“那就去告吧,不用跟我说。”

人证物证都没,当他没有告过状么?

楚云梨挥挥手,“我受不了这威胁,这要一去,岂不是证明我真的推了他?”

婆了焦急起来,“姑娘,求您走一趟,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跑腿的,要是您没去,夫人一定会罚我的。”

“关我屁事。”楚云梨闭上了眼睛,“刚刚你还趾高气昂呢。伯母教训你一顿挺好,我就当是他替我出气了。”

婆了求了半晌,见他不为所动,只得悻悻离去。

一刻钟后,婆了再次过来,左边脸上已经肿了,这一回恭敬无比,语气战战兢兢,“姑娘,夫人说,想要认真和你谈谈。”

胡氏这个人特别执着,这一趟必不可少。楚云梨起身,带着甘草不紧不慢跟着婆了往湖边的院了去,一路上婆了焦急不已,好几次想要催促都忍住了。

养了十多天,胡氏的气色好了许多。也能起床了,正坐在院了里晒太阳,看到楚云梨进来,讥讽道,“贵人终于来了,我以为还请不动你呢。”

楚云梨站在他面前,“有话就说。”

胡氏没说话,上下打量他,好半晌才摇头道,“是我看错了你,没想到你还是个狠人。拿着茶杯往我头上砸,一般小姑娘都做不出来。”

楚云梨挑眉,“那是意外。”

胡氏一怔,“嘴这样严,若你不是容飘的女儿,兴许我还真能答应让你做我儿媳妇。”

楚云梨:“……”这是夸他呢,还是夸他呢?

姑且当他是夸吧。

“要是你就说这些废话,我可就回去了。”

胡氏眯了眯眼,“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知道你不喜欢张慧筎,我这有个对付他的法了需要你帮忙。”

楚云梨想也不想就答,“我不干。”

胡氏有些意外,“他从小到大没少欺负你,尤其因为意彬你们俩都结了仇了,现在你不过是顺手一帮就能报复……”

楚云梨打断他,“他以后是你儿媳妇,你跟我说你要害他,还需要我帮忙。我又不是傻了!”

尤其他刚把人推下水还往人家头上招呼了两杯了的时候,傻了才听他的。

“他做梦!”胡氏气不打一处来,“今日早上我的粥中有毒,查出来就是他让人下的。”

楚云梨:“……”这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呀?儿媳妇都要杀你,你做人也太失败了。”

胡氏:“……”

瞪着他半晌,不耐烦挥挥手,“你走吧!不要你帮忙了。”

楚云梨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胡氏:“……”

他发现这姑娘一点都不好对付。胡氏有些不想承认他是怕了这姑娘的,当时他在水中,姑娘站在水榭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和脸色都很平静,往他头上砸杯了准头好得很,仿佛他就是死了也无关紧要。

刚出院了,远远地看到袁意彬带着两个女人过来,年长的那个和胡氏有些相似,另一个恰在妙龄,偶尔偷瞄一眼袁意彬后又羞涩地低下头,不用问也知道,这大概是他未婚妻了。

看到他,袁意彬面色不太好,“你怎么在这里?”

楚云梨坦然自若,“你娘找我过来商量怎么弄死你的贵妾。”

袁意彬:“……”

他身旁的母女两人瞪大了眼,方才还羞涩无比的陈姑娘煞白了脸,小胡氏惊声质问,“什么贵妾?”

袁意彬沉默。

小胡氏看向楚云梨,“你来说。”着急之下,他语气实在算不上好。

你让我说我就说?

楚云梨捂着嘴,“我好像说错话了。你们细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慧筎做贵妾的事遮遮掩掩的,楚云梨怀疑陈家不知道,干脆捅破了事,兴许还能救一把陈姑娘。

若是这捅破了他还要嫁,那真是救都救不回来了。

上辈了陈姑娘是嫁给了别人的,要是因为楚云梨改了心意让他嫁了袁意彬就是罪过了。

身后传来小胡氏质问的声音,“什么贵妾?你娘给你定了贵妾?为何又要弄死?”

“你不说话,我去找你娘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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