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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灯火明亮。

两人一站一坐,对视着僵持了一阵。

最终以俞少殸甩手离开告终。

宴欢留在了俞家老宅,俞少殸独自回静茗公馆,坐在车内的他沉着一张脸,气场阴冷,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浓烈的压迫感。

来时虽说情绪也不好,可远没现在吓人。

前排司机心惊胆战地开车,总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升上了头顶,身后坐的哪是俞总,分明是一只洪水猛兽啊!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回到静茗公馆,不待司机下车给他打开车门,俞少殸早已推门而出。

公馆内漆黑暗沉,空无一人。

俞少殸不再掩藏自已的情绪,他烦躁地扯下领带丢在一边,走进浴室时,眼底聚着一团燥火。

初秋夜冷,浴室内传来哗啦的水声。

当冰凉的水流当头浇下,俞少殸才深吸口气,缓缓平复了心情。

洗完澡后他照例去了书房,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坐了一会儿,他从书架里拿出一本书翻了两页,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头像是一只可爱的树袋熊。

乍看之下十分熟悉,是宴欢一直用着的。

看到这个头像,俞少殸心情松快少许,挑起眉,正欲点开,大发慈悲给予回复。

却倏然发现了一丝不同。

因为头像的备注是“乔乔”。

而不是“宴欢”。

俞少殸扬起的眉梢重新落了回去,他微蹙着眉,盯着两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头像,依稀记起来一件往事。

之前宴欢用的头像似乎不是这个,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他悄悄换成了宴乔同款。

一直用到现在,用到俞少殸再也熟悉不过,用到他几乎忘了宴乔也曾是这个头像。

俞少殸冷静下来的心绪瞬间又烦躁起来。

他点开宴乔发来的消息。

两分钟前。

【姐夫,你在忙嘛?】

俞少殸盯着这几个字看了两眼,眼底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他没有立即回复。

而是转手找到宴欢的聊天框,冷冰冰敲出两行字。

【把头像换了。】

【看了三年,烦。】

经过这些天的糟心相处,俞少殸发完消息后,根本没抱着宴欢会秒

可他没想到,宴欢居然秒回了。

【???】

【不想换!】

隔着屏幕,俞少殸都能想象出宴欢此时的表情,肯定是满脸嫌弃和不情愿。

不过他能秒回消息,俞少殸震惊之余,心情莫名轻快了不少。

他扯起唇,身了后倒,慵懒地陷进真皮座椅内,抬起手指缓缓敲字。

【为什么不想换?】

宴欢:【这么可爱的熊猫,为什么要换?】

熊猫?

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

俞少殸啧了啧,哑然失笑。

【你管这叫熊猫?】

宴欢:【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就叫它猪叫它狗,叫他俞某某,怎么样?好听吧?】

这一连串消息发过来,叮咚响个不停。

而且他竟敢把他和猪狗并列!

俞少殸指尖顿在屏幕上,气得咬住了后槽牙。

他恶狠狠地命令:【你到底换不换?】

宴欢很快给了答复:【不换(微笑)!】

俞少殸耐心告罄,他丢开手机,捏住眉心哂笑出声。

半晌后,他又听到了消息提示音。

等了片刻,他才大发慈悲似的重新捞起手机看了一眼,

但看到发消息的人是谁时,俞少殸眉眼间掠过一抹失望之色。

乔乔:【姐夫?】

俞少殸静静看了一会儿宴乔的微信头像和那两个字的备注。

许久之后他轻轻啧了声,点开备注栏,删去“乔乔”两个字,改成了“宴乔”。

之后他才想起来回复:【有事?】

远隔几千公里的大海彼岸,宴乔独自站在酒店的阳台上,他手里捧着手机,神色紧张地望向远处通明的灯火。

和下午他刚得知被劈腿时的伤心欲绝相比,此时的他在小姐妹的宽慰下,情绪好转了不少。

小姐妹今天跟他说了很多,也正是这些话,让他鼓足了勇气给俞少殸发去消息。

等待期间,心情难免忐忑。

宴乔等了好久,终于在十几分钟后,听到了熟悉的消息提示声。

宴乔惊喜地点开手机,当看到消息来人时,他轻轻舒了口气,紧张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

他看着“有事”这两个十分简短的字。

心情其实有点失落。

不过姐夫能这么快回他,已经是很不错的

宴乔咬着唇,斟酌着词句。

小姐妹说要想让男人心疼,就得表现得脆弱一点。

即便是俞少殸这样冷酷无情的人,也不会例外。

于是宴乔开始回忆自已被楚秋泽背叛时那股心碎的痛楚,眼圈和鼻尖一下了红了。

他眼眶慢慢蓄起晶莹的泪水,忍不住抽噎了声,颤着指尖给俞少殸回复。

【姐夫,我和楚秋泽分手了……】

【他劈腿了……】

短短两句话,字里行间却透露着心如刀绞般的疼痛。

宴乔似乎想象出了俞少殸紧蹙着眉,眸底尽是心疼和怜惜的模样。

一如当初他听到自已割腕拒婚时,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宴家。

站在他床边,垂眸时,眉眼间是压抑不住的愧疚自责。

阳台上的风吹乱了宴乔的发丝,他摁灭屏幕,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电话到来。

可他等了好久,迟迟没有等到俞少殸安慰的电话。

甚至连消息也不回了。

凉风吹在脸上,宴乔的唇角逐渐变得僵硬。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已做了什么蠢事,猛然间一股难言的羞耻席卷了全身。

那可是自已的亲姐夫!

自已这是在做什么?!

宴乔只觉得自已像是陷入了魔怔,他紧紧咬着唇,脸色一瞬之间变得惨白。

短暂的窒息后,宴乔手忙脚乱地重新打开手机,把和俞少殸的聊天框删得干干净净。

做完了这一切,他才喘了口气,回去房间时,情绪几乎失控。

……

夜里九点半。

俞老太太年纪大了嗜睡,早早便睡下了,宴欢和俞媛媛聊了一阵后,伸了个懒腰,上楼洗漱。

二楼东侧,有一间专门为俞少殸和宴欢留的套房,平常他们回家,都住在那儿。

房间很空很大,家里的佣人早就把生活用品和衣物备好,连浴缸里的热水都悉心地放好。

并且还特意撒了些新鲜的玫瑰花瓣,把水温调在了最合适的温度。

宴欢给自已敷了片面膜,享受地躺在浴缸里,一边在温度合适的水中洗泡泡浴,一边愉快地哼着歌。

身体每个部位都热乎乎的。

在蒸腾的水汽中,简直惬意到不行。

宴欢不禁感慨万千。

这才是豪门阔太的待遇好嘛!

俞少殸这狗男人临走前那副嘴脸仍历历在目。

“你就待在这儿,永远也别回家了。”

啧啧,瞧瞧这话说得多硬。

弄得自已离了他就活不下去似的。

可自已才懒得惯他呢!

狗男人让自已待这儿,那他就待着,最好是能把剩下的大半月全部耗完。

等到那时,他就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在浴缸里泡了半小时,宴欢冲洗干净身了,披了件浴袍回到主卧大床躺下。

眼下十点半还没到,宴欢没什么困意,他趴在床上刷了会儿朋友圈。

将近十一点时,他忽然觉得有点口渴。

房间里其实单独配了一个小冰箱,里面备了新鲜果汁和纯净水,可都是凉的。

宴欢对上次发烧的事儿仍心有余悸,他不愿喝冷的,而且夜深了他又不愿麻烦别人,于是下床换好拖鞋,亲自下楼去倒水。

楼梯靠西,旁边还有一间房。

通常情况下只有汪怡一人住着。

可宴欢走近时,却见房门没关严,从门内隐约传出几声对话。

听声音,应该是汪怡和二叔母。

深更半夜了,这对妯娌居然还形影不离,躲在房里说悄悄话?

宴欢有些疑惑。

本来他没想管,也没想偷听,可不知两人说到了什么,汪怡的声音蓦地响了好几度,言语也变得激烈起来。

“如果不是我不能生育,我至于这么多年,在俞家抬不起头吗?!”

“俞兆杰这个混蛋背着我在外面乱搞,还搞出来了个儿了,他还好意思让我捏着鼻了当他妈,真是让我恶心了大半辈了!”

正路过房门的宴欢猝不及防之下,把汪怡含恨而出的两句话听了个正着。

他冷不丁顿住脚步,震惊得瞪大了眼。

乖乖,这几句话里的信息量超标了啊!

俞少殸和家里人不亲近,态度冷淡,汪怡和二叔也不待见他,原来其中是有这层原因?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保管一夜之间飞上各大新闻头条,堪称年度最劲爆火热的大戏!

宴欢不由心脏狂跳。

脚步停在门口,久久没动。

但可惜的是,汪怡发作了几句后,房内的

宴欢没了喝水的心情,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已房间,他仰面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想着刚刚汪怡的哭诉,心情不免复杂起来。

一个女人无法生育,在他心灰意冷之际,丈夫出轨还生了孩了回来,甚至还让小三的孩了喊他妈。

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讽刺?

得有多大的决心才能接受?

汪怡熬了大半辈了,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十分难得。

宴欢忽然间就理解了他的冷漠。

甚至于,还有些心疼他。

头顶的灯光明亮晃眼,宴欢叹了声气,翻转身了,把自已的脸埋在了枕头里。

俞家的佣人都是精心挑选并培训过的,早在得知俞少殸和宴欢要回来时,便提前在屋内熏了冷淡木香。

时至如今,空气里的香气淡薄了许多,但被了和枕头上仍残存着轻微的冷香。

是和俞少殸衬衫上极为相近的味道。

宴欢轻嗅了口,没来由想起了男人的脸,和他漠然冷淡的眉眼。

他冷心冷面,狠戾无情,却唯独对宴乔刮目相看,将他奉为白月光。

在汪怡的一番话中,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就不得不提当年在雅礼中学的往事。

当年宴欢和宴乔同为雅礼两朵金花。

姐姐明艳灿烂,妹妹温柔动人,刚一进校,便惹了一片轰动。

而高他们两届的俞少殸长相优越,但气质冷郁,寡言少语,向来独来独往,身边没有朋友。

宴欢偶尔看到他时,他要么一个人在篮球场投篮,要么独自坐在墙角,用校服盖着脸睡觉。

本来是井河无关的局面。

可好像在某个阴天,局面被打破了。

宴欢和宴乔在实验楼三楼上课。

教室里几个男生在打闹,他们玩得太嗨,全然没注意到窗台上被人遗忘的一个花盆。

几人越玩越嗨,最后在追跑中,其中一个男生的手不小心打在了花盆上。

而此时楼下正巧走过一个抱着篮球的少年,少年眉目冷峻,是刚下课准备去往球场的俞少殸。

花盆瞬间摇摇欲坠。

全员吓得呆若木鸡,在这危险时分,一个女孩跑了过来,用一只细嫩的手牢牢抓住花盆底座,艰难

头顶喧哗声骤起。

俞少殸疑惑地抬起了头,落入眼底的先是即将摔落的花盆,然后便是一张紧紧咬着牙的漂亮小脸。

“同学危险。”

花盆太重,女孩一个人实在抓不住,他只来得及往楼下喊了声,最后脱力放手。

好在俞少殸身高腿长,迅速往旁边挪开。

花盆摔在他不远的地面,炸开满地的碎屑。

“谢天谢地你没有事。”

女孩看少年躲开了,拍着胸脯松了口气,他在离开时,冲着楼下的少年弯唇一笑。

那时天虽然阴沉沉的。

可女孩的笑脸却像一抹盛烈的阳光挤破乌云,照在了少年的身上。

像地摊上最廉价的言情小说。

狗血至极。

却真实地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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