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被袖风卷着，叶天被一股力量自半空中突然甩下。
当身体接触到下方寒冷的台面，叶天才发现那是一片漆黑的“冰晶”，在那宛若渊面的黑暗里折射出他脸庞的模样。
“……”
沉默着起身，叶天默然的抬头。
那通过冰晶折射而在近前浮现的，正是自己历代“同胞”们的尸体。
如梦似幻，叶天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这样可怖而又诡异的景象，意志的模糊，已让他无法继续掌控自己。
“怎么，明明那样冲动，却又会对这样的景象感到恐惧吗？”
熟悉的声音，从自己来时的天空中落下，随后在身前出现的身影，也正是那个过去再熟悉不过的人。
“这么说，我也只是复制体之一吗？”
尽管意识模糊，叶天还是有些艰难的笑了起来，谈不上对处境的嘲弄或感慨，他只是单纯有点想笑——笑这离奇的命运，也笑自己千年孤独后的毫无意义。
“不，对我而言，在这里的，你们每一个人都是真正的‘你’。”
她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有说出一句多么自相矛盾的话，对此，叶天也感到不解。
明明事实都摆在眼前，这个女人，依然想用那些堂而皇之的空言来掩盖什么吗？
“你不觉得，这有点像废话吗？”
终究还是没能压抑住内心的烦闷，叶天很直白的对她提出质疑，亦或者，这仅仅只是一种宣泄罢了。
毕竟，不远处的尸体已经预兆了他本就没有太多可能性的未来，而当他将许多事情串联起来后，真相也往往残酷到让他不想去接受。
“或许吧，因为‘事实’就在那里，无论我说与不说都是一样，所以，也可算是废话吧。”
白摇了摇头，挥挥手，那些尸骨残骸便在叶天的视野中消失，然而，那一幕的景象却完全无法从他脑海中被抹除。
“一直将目光放在我身上，你不觉得有些无聊吗？既然实验又一次失败了，就尽快去找下一个吧。”
叶天冷冷的笑着，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或许是将他制造出来又百般玩弄的女人。
也不怪他会这样恨她，毕竟，当任何一个有着独立思想的人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处在他人的掌控中时，都会感受到被违背常理的怒意。
“你的怨气很大，但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你们’都每一个人，从一开始在我眼中就都没什么分别，因此，你也该有自信，觉得自己在我眼中会比较特殊一点。”
漫不经心的语气，彰显出其身为高位者的高贵以及掌控者的从容，那平淡而又冷漠的目光就更是对叶天的否定——这样的压力反而让他变得平静，重拾起思考，他便发现了这段时间中所存在，不合理的地方。
“你，大概也不是你吧？”
叶天的语气笃定，白的神色平静，事实如何恐怕再也无人得知。
而留下的，只有那句。
“你我，皆是世间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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