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铮面对冥月的纠缠也知她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先把关系套近了,倒不会真的缠上来。
“这样,近一个时期你多泡泡金丹汤浴,尽可能的吸收大丹的效能,粹炼本体的强度,只待我这趟魔魂之海回来就帮你窥境,如何?”
必须得给个台阶下,也不能白叫人家撒娇不是?不然就不懂情趣了。
果然,冥月是极聪明的女性,立即顺坡下驴。
“谢谢姐夫了,冥月听你的。”
元铮很想说个‘好乖’,但自己先麻了一下,还是把这两个字咽回了肚里去。
“这个女人我带走吧。”
下一刻元铮出手了,魂相乍现,毫无征兆的冒了出来,巨硕的体形比他的本体大了一倍多,只见他抱起榻上赤果果的孔宗玉就迅速凝缩,最后化为一缕幽线回到元铮额心处大放光采的冥池中去。
“对了,姐夫,我近日勤练圣煌神拳,想在元候的境界上再有些突破,但根本办不到,发现这拳法似乎至刚至阳,倒不是很适合女子来练。”
“圣煌神拳是练体之拳法,起初并不分阴或阳,只是好后几经修改,被‘煌’和我父亲加入了他们自己的意悟心德,你要觉得哪里不合适,也可以去改变它,毕竟你也是大半个宗师,若能在圣煌神拳现有的基础上去芜存精的让它去适应女子修练,那将是修行方面的一大突破。”
“呃,姐夫你对我的期盼是不是太高了点?”
冥月吓声道,之前她真未想过这个可能性,这也不是一般修行者能敢想的。
“谁一生下来也不是什么都会,肯下功夫倒没有办不成的事,我讲的《虚空雷法》也是从积累的认识中总结出来的,宇宙虚空中许多玄妙的奥义都不是人类能理解的,但是只要我们动脑子。就想窥破它的玄奥,天地间的万物都在以人类不能理解的方式演化一个由生到灭的过程,只要我们能从中窥到奥秘,再借鉴到本身,就有可能突破血肉之躯被生老病死局限的可能。”
这番深含哲理的说话,把冥月听的怔了,修练这么多年,她又在昆顶山长大,修行界中经见的事物多了,但是象元铮这样的论调却罕有与闻。美眸中也就多了分敬重。
不愧是我姐夫啊,话说的那么有深度,叫人家都听的五迷六道的,你没去当神棍真是浪费了,开坛**的话,都不知能哄骗来多少人的崇敬?
“难怪姐夫一直提倡‘肉身成圣’,原来不象是空谈,姐夫,我问你。我们真有可能肉身成圣吗?”
“绝对有这个可能,虚无缥缈的存在只能说是又一种死亡,即便那样存在着,再想壮大自己的能量也不可能。没有‘质’的载体就不存在质,人的身体、血肉、骨头这些就是实实在在的质量,我们从婴孩长大成人,就是质的演变。但是人体的脆弱无非与密度更高的质量体去碰撞,就象我们都及不上‘真武半神’的煌。”
“煌也是人,他能修成真武半神。我们为什么不能,我才不服他。”
冥月的樱桃小嘴噘了起来,别有一番风韵显现。
“他的确是人,但他已经没有肉躯了,他的本体不过是第二元神所化,是本身精纯修为凝聚的能量体,就象我刚才的‘魂相’,只是我还没有练到栩栩如真人的地步,不然谁都分辩不出真伪。”
死渊一战,元铮碎暴了煌的残躯,令他本就残破不堪的躯体彻底化作了宇宙中的尘埃。
所谓的‘真武半神’也就不存在了,没有了躯体的武修,怎么配得上‘真武半神’这个境界?
就算他老子太邪上人有通天彻地的手段,也未必能重铸他的本体,血肉不是凭空能造出来的。
在元铮眼里,煌这个真武半神就剩下‘名气’了。
倒是想不到他的新本体是不是能量凝结,但绝不可能是新的血肉之躯。
也因为元铮毁了他的血肉之躯,煌和他的恩怨无从化解,至死方休,根本没有坐一来握手言和的可能性,元铮也没准备跟他和谈,父仇不共戴天,谈个毛啊?
“姐姐也和我说过,经过雷力的淬洗,躯体的杂质将被炼化干净,也将血肉质量提升到了一个玄妙的层次,那血肉还是血肉吗?”
“我想应该是吧,但是质量真的变了,能承受的打击和压力增加了太多。”
“哦,压力,是指精神方面吧?”
冥月认为压力就是心里上的负担,而不是实实在在要承负的重量。
“你说的对,也不对,压力不是精神方面才有的,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水里不能下很深,不然就会被水的重量挤压而死,每一个深度的水都有不同的压力,这个叫压强,水每深三丈三,压力就增大一级,你入的越深,上层的水就越多,重力自然越大,明白了吗?”
“没……何谓‘上层的水’?难道深处的水就是下层的水?”
“对的,可以这么说,‘大地’是个总的质量体,它拥有强大的引力,把万物吸附于它的表体,越重的物质越被它吸的紧,越轻的物质越在表面,向心力懂吗?也就是吸力产生的中心,使它周围的物体都无法摆脱它的吸引,修行者修习了轻功才能飞上天,普通人能飞檐走壁吗?只见过天上往下掉东西,你见过地上的东西掉到天上吗?”
噗,冥月笑出声来,轻轻擂了他一拳,“你说的可笑,不过是这个理,大地的吸引力,我倒是头一回听到这么怪的理论,一直以为是人体自身重量所限呢。”
“你又说对了,就是人体自身重量的限制,你的身体要没了重量,肯定可以随便飞了,修练者的各种法门就是练体练躯的,气的奥妙被应运到了一种极限地步,御气飞行。使本体产生与大地相反的力量,没有足够的能量支持,也飞行不了多久,人力终有穷尽,因为人这个质量的载体太小了。”
“呃,曾闻远古圣者一拳能轰崩星辰,难道只是讹传?”
元铮笑了笑,“圣者有多强大,你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但他真的达到了拳碎星辰的高度。他本体的质量首先要超越被他击碎的星辰,否则就不可能,这是能量之间的硬碰硬,丝毫参不得假,就如鸡蛋和一块同样大小的石头去撞,它永远都撞不过石头,还如石头去和钢铁撞,它只会面临失败的命运,这就是质量的定律。密度决定一切。”
“哦,给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就象我的修为深厚,那么我的质量就比你更大。密度就更高,生存能力也更强,是这样吧?”
“对的,修行者的积累就是自身质量的积累。质量足够强大时,以血肉之躯置于‘天外天’也不会受任何损伤,这就向‘肉身成圣’的方向大大迈进了一步。”
“前日姐姐和我说羽化飞升之后的仙魂也不是没可能再获得肉躯。太阴门秘典中提到了‘太皇道体’,说只要拥有‘太皇道体’的修练法门,就能重铸肉躯。”
太皇道体?
这个元铮还没听罗东月提到,看来她新近深入太阴传承研究,还没向自己汇报心得呢,倒是先和她妹妹讲了。
“姐夫,我再问你,为什么经过雷力粹洗的躯体会比以前强大那么多?”
“雷力是自然界恐怖的力量,瞬间产生的灼温足以融钢化铁,血肉之躯若能承受雷力的洗淬,那说明它的强度超越了钢铁,不论是武修、道修、魂修、佛修,都在炼气,气是天地间最不缺的物质之一,它的本质千变万化,因为组成它的分子很复杂,是那些人类肉眼看不见的物质,它们的聚变演化是组成这个宇宙虚空的主要基础。”
“哦……姐夫,我越来越觉得你象个神棍了,我都听的入迷了。”
噗,怎么着?感情我讲了这么大一堆,你当我逗你玩呢?
只看冥月笑的那个样子,元铮就觉得自己被她‘哄’了一回。
瞪了瞪眼,又觉得没有与她计较的必要,就露出个苦笑。
冥月吐吐舌头,陪小心道:“人家开玩笑的,姐夫生气了吗?”
“多少有一点吧,倒是想煽你屁股一巴掌,但是想一想也不怪你,因为你很少注意观察宇宙虚空中种种物质的微妙变化,比如下雨时为什么会打雷,打雷时为什么有闪电?可我们为什么又是先看到闪电才听到的雷声?所有这些问题,一般吃饱饭的人是不会去关心的,你注意过吗?”
冥月汗颜了,收起了玩笑之态,虽然元铮说的这些极其平常,但细细回味真是那么回事,可自己从未认真的追竟过某一个问题。
记得小时候,自己和姐姐一听到打雷下雨就吓的搂在一起,后来胆子渐渐大了,每当下雨的时候也敢躲在窗边去张望暴雨狂风肆虐的黑暗天地,而且不止一回看到剌眼的闪电之后才听到狂暴的雷震,有一次去问师尊这个问题,姐妹俩的师尊望着无尽虚空说了一句话:为师要是知道的话,就摸到仙道之门了,只怕没人能回答你们这问题。
今日乍听元铮说到这个问题,使冥月心中压了好多年的疑问又出现了。
师尊都回答不了这问题,但师尊说过,谁能回答了这个问题,那人就是摸到了仙道之门的奇人。
不会是元铮知道这个答案吧?
冥月美眸中的亮芒更升华了几许。
“怎么了?”
“姐夫,我和姐姐小时候问过师尊这个问题,他都不懂,难道你知道?”
“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已经给你耍了一回,好象在刻意哄我开心,我就不上当了。”
“什么呀,好好好,姐夫,我认错,是冥月不好,你现在告诉我好吗?那闪电明明就是雷电,可每次都是先到‘闪’,再听到‘雷’,我和姐姐现在也没想通。”
在这古老的时代,这也是个玄奥的问题,可是放在未穿越前的世界,《十万个为什么》是幼儿园小朋友要读的书,里面有清晰的答案,这就是人类发展的差距。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你站在离我一里之外的地方,我点一堆火,你能不能看见?”
“火会发出光亮,在开阔地域,几里外都应该能看到吧?”
“嗯,那么你在几里外能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吗?”
“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是顺风耳……哦,我懂了,你是说‘闪’的光会首先进入视野,而雷的‘声’没有闪的‘光’快?但是雷声好大啊,震的天都要塌似的,怎么可能比‘声音’慢?”
“这个无关声音大小,声的传播需要虚空中的介质,虚空中的‘气’不是最佳的传播介质,它和光是没法比的,太阳升起来的瞬间,我们就能看到它,因为它的光已经到达了大地,这么说,你就知道哪个快了吧?”
“对了姐夫,玄音宗的音剑是当今天下最牛的速度了,就象人的话声出口,别人就能听到一样,音剑一出,目标就被击中,非常可怕的。”
“但她的音剑可曾追上我的‘辰光闪’步法?辰光闪是父亲融入了《虚空光法》的新创,可是说独步天下。”
“那光比音快几倍呢?”
“几倍?哈哈哈……我告诉你或许不信,不是几倍,是几十万倍。”
冥月直接翻白眼了,“怎么可能?”
“悟道虚空,万般玄奥皆在其中,每增加一分对这个宇宙虚空的认识,我们就多一分肉身成圣的机会,修行之余你也多看看《虚空光法》《虚空雷法》这些典籍。”
“明白了,姐夫,我师尊说,懂这些玄奥道理的人,都是触摸到仙道门槛的奇人,看来姐夫半只脚已经探住仙门了。”
“借你吉言,真的迈进仙门,也不会丢下你的。”
元铮突然抬手勾了下她娇嫩的下巴,这个很轻佻的动作令冥月大为羞涩。
但她丝毫没有恼意。
元铮却有了讨回债的快意,哈哈笑着转身离开了。
冥月却陷进了深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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