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淡然的语调，苏雪儿根本没有办法，从这句话中，分析出君莫离对她的态度，更不明白他这句话是真是假。
当然，她更不敢去询问。
不仅是君莫离的身份摆在那里，让她不敢太过肆意。
关键是君莫离此时的态度，看似淡然，却透着一种冷冰冰的姿态，好似拒人于千里之外。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哪里敢说些有的没的？
晃儿就不一样了，他们是父子，感情自然是不同的。
“父皇，那你这样做，就是为了保护娘亲，是吗？”
“是不是保护她，你没有自己的判断吗？”
苏雪儿：“……”
听起来，君莫离是在问晃儿，她怎么就有一种，他其实是在问她的感觉。
如果地上有条缝，她真的是很想钻进去，然后将自己埋起来。
这样的环境真的是好压抑，让她觉得呼吸都不利索了。
偏偏晃儿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颇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父皇，那你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出来呢？”
“直接说出来？”
“是啊。”晃儿点着头，很是认真的说道，“这样大家就不用猜来猜去，对谁也好。”
说着，他看向了苏雪儿：“娘亲也就不用担心，父皇是不是在生她的气了。”
“她也会担心，朕生她的气？”君莫离斜晲了苏雪儿一眼。
她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了，很想冲上去捂住晃儿的嘴。
可是要是在君莫离面前做出这样的行为，怕是真的要惨了。
无奈，她只能忍着君莫离冷冰冰的视线，低头假装看不到。
晃儿好似完全察觉不到君莫离和苏雪儿之间的暗潮涌动，一个劲的鼓动着：“当然，娘亲很在意父皇的，怕父皇生她的气，更担心父皇不信任她。”
“是吗？”
“当然……”
“让她自己说。”
晃儿的话只开了个头，就被君莫离打断了。
晃儿也不在意，反而催促着苏雪儿：“娘亲，你刚才和晃儿说的话，完全可以告诉父皇。这样他就知道，你是很在乎他的。”
苏雪儿：“……”
她方才有这么一层意思吗？
怎么突然有一种，被这小子越描越黑的感觉？
可是这件事和别的事情比起来，本是无从申辩。
君莫离自然是会相信自己的儿子，苏雪儿突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她低着脑袋，小声说道：“是，臣妾担心陛下不信任臣妾，认为臣妾参与了伤害陛下的事情。”
“那你是担心朕治你谋逆之罪，掉了脑袋，还是担心朕不相信你？”君莫离说道。
苏雪儿抬起头，很是错愕的看了眼君莫离。
不过对上他那双充满审视的眼神之后，她快速低下头，有点捉摸不透，他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怎么想，都举得这两件事不冲突。
如果他信任她，自然是不会认为她犯下了谋逆之罪。
如果他要治她谋逆之罪，定然就是不信任的。
这个问题的重点……究竟在哪里？
苏雪儿的内心是真的想喊救命了，所谓伴君如伴虎，她算是有了清晰地认识。
他要她的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怎么中间的过程就这么麻烦？
她都有点想喊一嗓子：“你直接要了我的命，得了！”
不过这只敢放在心里嘶吼，面上是一点情绪都不敢暴露出来的，她是真的担心，他扭头就要了她的命，那就真的是亏大了。
她轻咳了一声，算是缓解情绪：“臣妾自然是担心，陛下不信任臣妾。如果陛下信任臣妾，那么陛下做任何事情，臣妾都无所惧怕。”
“是吗？”
“当然，如果陛下相信臣妾，那么自然相信臣妾不会做那些蝇营狗苟之事。即使陛下做出什么看似是给臣妾定罪的事情，也定然是想揪出幕后真正的黑手。”
君莫离冷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她：“晃儿，你出去吧，朕有话和你娘亲说。”
话说到这里，算是明白的让晃儿离开了。
纵然他们是父子，晃儿也自小被灌输了君命不可违的思想，所以行礼之后，老老实实的退出了。
不过离开的时候，他的视线不断地往苏雪儿的身上瞟，显然是担心她有事。
等到晃儿完全退出内殿之后，君莫离才说道：“和他说什么了？让他这么担心？”
“……”
需要说什么吗？
苏雪儿忍不住腹诽，单纯看君莫离的态度，就足以让人心神不安了吧？
结果竟然是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偏偏人家是老大，她怎么样？
她只能忍着内心无数的吐槽，低声回应：“陛下，臣妾并没有和皇子说什么，只是表达了臣妾的担心，不明白陛下是否信任臣妾。”
“是吗？”
自从他来了之后，都不知道问了几次了。
这个问题究竟有什么可问的？
还是说上位者就喜欢询问这样的问题？
她真的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出声说道：“陛下，臣妾所说自然都是真实的，如果陛下实在是怀疑，臣妾也是无可奈何。”
说这句话，已经摆明了有点赌气的意思了。
不想君莫离本来毫无表情的面上反而出现了些许的笑意，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面对他一系列的操作，苏雪儿还真的有点搞不清楚状态。
方才她一直是毕恭毕敬的态度，生怕引起他的不满，偏偏他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死人样。
现在她明明是带着怨气说话了，他竟然笑了？
难不成上位者都是这么的让人难以捉摸吗？
还是说，君莫离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在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君莫离将手里的茶盏放到桌上，慢条斯理的开了口：“将你禁足的事情，晃儿还是小孩子，或许想不通，你也想不通吗？”
苏雪儿愣了一下，低头回答：“臣妾明白，陛下是觉得臣妾现在的身份太过招摇，还是留在永和宫的好，比较安全，也不会引起是非。”
“既然这么清楚，那朕罚你禁足。究竟是要保护你，还是罚你，你不知道吗？”
“臣妾……”
刚刚开了一个头，她的手突然被君莫离扣住。
她抬起头，就那么不期然的对上了君莫离那么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