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和苏酒到的时候,沈广已经在了,邢炎兵和米客这对搭档也在,唯独司徒彦还没到。
“司徒彦呢?”柳白跟众人打过招呼,有些奇怪。
虽说是沈广请客,但是邀请她的可是司徒彦。
她来了,司徒彦却不在?
沈广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里面穿了件黑色长袖衬衫。
大夏天的,一身黑?
柳白敏感的察觉到了奇特之处。
“彦导去影视城了,马上就到。”邢炎兵解释了句。
“明天就回去了,今天他跑过去干嘛?”
“谁知啊,他又没跟我说。”
邢炎兵和米客嘀咕了两句,显然他们也不知道缘由。
柳白和苏酒对视了眼,没再多问。
没一会儿,王大力带着洛茗到了。
昨天的烧烤,柳白特意喊了邢炎兵和米客一起,白天洛茗又跟着俩人招人,已经熟悉了不少,就沈广一个陌生人,洛茗也没那么拘谨。
苏酒一如既往的坐在柳白左手边,有了洛茗,她右手边,邢炎兵和米客特意空出来留给司徒彦的位置自然给了洛茗。
柳白一看,还有两个空位。
“柳姐,今天是剧组聚餐吗?”洛茗小声问道。
恰好这时沈广接了个电话,就让服务员启菜了。
柳白看了眼小姑娘洗得发白的t恤,轻声道“不是,一会儿好好吃饭,不要想太多,这一行,虽然到处都是悲凉,但也有温暖人心的时候。”
苏酒安静的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话,修长的指尖微动。
这一刻,他突然很想把她的手握在掌心,给予她温暖。
而就在柳白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司徒彦终于到了。
身后还跟着一个……出乎部分人预料的身影。
“不好意思,高速有点堵,”司徒彦看了眼包厢内的座位分布,拉开沈广边上的座椅,对着身后的人尊敬道“秋阿姨您坐这儿。”
没错,来人正是影视城偏僻小店的老板娘秋阿姨。
而秋阿姨还有一个身份。
柳白和苏酒又对视了一眼,都起身打了招呼。
“秋阿姨,白白,小苏,大力,老邢,老米,他们您都见过,这个是新来的小姑娘小洛,这次要不是小洛见义勇为,我也无颜去见您。”司徒彦又给秋阿姨介绍了一遍,提及洛茗的时候说的话,让洛茗这个当事人都一头雾水。
“没有没有,彦导您严重了,阿姨您好,我叫洛茗,您喊我小洛、小茗都可以。”洛茗道。
而秋阿姨慈祥的点点头,道了声,“好孩子,谢谢你,”就把目光转向了柳白。
秋阿姨一进门的时候,柳白就注意到了,秋阿姨今天穿了身异常肃穆的黑色旗袍。
看来她和苏酒猜的一点也没错……
秋阿姨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快步走到柳白面前,隔着一米多的时候,突然深深一鞠躬。
“孩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哎哟哎哟,秋阿姨您别这样。”
司徒彦慌忙来扶,柳白也赶紧避让,这一拜她可受不起。
可秋阿姨并不是做做样子,哽噎着,执着道“孩子,这件事皆因阿姨而起……”
沈广突然打断,“柳小姐,这件事我嫂子根本不知情,是我擅作主张,利用了你,要道歉也该我来!”
这一声“嫂子”,直接让邢炎兵和米客懵了。
沈广的嫂子?
老沈还有个哥哥?
不对不对,沈广的嫂子是司徒彦的阿姨……那老沈岂不是凭白比他们高了一辈?!
当然这不是重点。
邢炎兵和米客也是圈里的老人了,此时终于意识到大概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柳白有些无奈,她看起来就像是那么计较的人?
虽然昨天和苏酒确定,她是被人设计利用了的时候,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不爽啦……
不过也就只有那么一点!
指甲盖那么一点点!
“秋阿姨,沈制片,您二位从年纪上都算是我的长辈,您二位也别这样,有什么事儿,大家坐下来慢慢聊,什么利用不利用的,就算有错,那也是司徒彦的错。”柳白诚恳道,cue二哈的时候,顺便附赠一记大白眼。
沈广能设计她啥?
沈广是提前知道她是原作者,还是了解她的能耐?
要真说设计,罪魁祸首绝对是司徒彦没跑。
司徒彦讪笑着抓脸挠腮,看着有些忐忑,但实际上,没半点不好意思。
“对对对,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见气氛缓和了不少,邢炎兵和米客赶紧招待大家入席,“有什么话大家都坐下说,难得老沈这只铁公鸡大放血,凉了就可惜了。”
等重新坐下,柳白就坐到了秋阿姨边上。
司徒彦倒想趁机跟她挨着坐,结果苏酒全程没吭声,入席的时候比谁都机警,半步不离,第一时间抢到了她身边最抢手的位置。
同样迟了一步的洛茗看看气定神闲的苏酒,又看看仿佛吞了苍蝇的司徒彦,默默坐回了原位。
柳姐说得对,她就安静吃饭。
依然没有存在感的大力+1
等菜上齐,柳白见秋阿姨的情绪平复了些,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秋阿姨,沈制片,有什么话您二位就直说吧,不然我看大家也没心思好好吃饭。”
确实,别说邢炎兵和米客了,就连洛茗小丫头也竖着耳朵。
而柳白和苏酒虽然知道缘由,却不好由他们挑破。
秋阿姨和沈广对视良久,最后还是由沈广开了这个口。
“你们听过东方绯儿这个名字吗?”
果然。
柳白点点头,神色依然平静。
见她这样,司徒彦反倒苦笑了,“行了老沈,直说吧,白白应该猜到了。”
闻言,沈广也是一愣,随即苦涩道“绯儿的爸爸是我在魔都戏剧学院的师兄,我们都不是外形很有优势的人,大学四年也没混出个明堂,毕业之后,东方老哥为了坚持这条路,跑去影视城,宁愿跑龙套也要扎根在那儿,我没有坚持,转行当了经纪人。”
这其实是个简单又悲伤的故事。
东方绯儿的父亲跑了一辈子的龙套也没跑出名,父辈未完成的愿望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下一代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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