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点了点头,此刻,一大家子人都沉浸在孩子降临世界的美好当中。
当天住院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李响一家人都有地方住。
开了将近一天一夜的车,李响已经非常疲惫了。
随便找了个病房后,他沉沉地睡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李响正在做着美梦,忽然感觉旁边有人推他。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推他的人是自己的母亲冯桂凤。
“妈,你起的挺早啊!”
李响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冯桂凤双眼通红,眼中隐约间透露着一丝焦急。
“陈舒……陈舒不见了。”冯桂凤捏着拳头道。
李响腾地一下坐起来,刚想起来,却又坐了回去。
“妈,你也看到了,陈舒根本就不是个本本分分过日子的女人,反正我们也没登记,既然她走了,那就让她走吧!这是她的选择。”
冯桂凤被李响这么一说,眼泪忽然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臭小子,你这说的什么话?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孩子的妈妈。”
李响挠了挠头发,起身奔着陈舒的病房行去。
病房内,李玉树后背靠着墙角,双眼迷茫,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李玉树的旁边,小宝宝李雨萱闭着眼睛,正在那甜甜地睡着,房间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李响知道,父母还在为陈舒不辞而别的事情而伤心着,想到这里,他笑了笑道“爸,妈,既然陈舒已经走了,你就让她走了好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我们无权干涉,而且你们也不要为这件事生气了,气出病来无人替。”
李爸李妈诧异地看了李响,心里面也是感慨万分。
这一瞬间,之前那个懂事又孝顺的儿子仿佛又回来了。
“臭小子,要不是因为你不着调,陈舒能跑吗?孩子一会马上就醒了,又没有奶喝,还不得一直哭啊!你赶紧去给孩子买点奶粉去。”
李响点了点头,之后便离开了。
从病房内走出来后,李响急匆匆来到医院外面的一家杂货店,并在小店里买了几包最贵的奶粉。
买完了奶粉后,李响又买了一些生活日用品,之后便赶了回来。
他还没到病房门口呢,里面便传来了一阵如同菜市场买菜一般的叽叽喳喳声。
李响不用进去都知道,里面的人是李玉田一家人。
“二大爷,二大妈,伟哥,你们来了啊?”李响笑着走进房间,冲着三人打着招呼。
三人背对着李响,继续和李玉树聊着天,这期间仿佛没看到李响一般。
李响也不在意,把奶粉等生活日用品放在桌子上,之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一旁,李玉树和李玉田聊着家长里短,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孩子们的身上。
“玉树啊!我们家大伟现在进了县第一纺织厂了,一个月工资一百八十多块钱,活也不累,每天就是裁裁剪剪的,最重要的是稳定,旱涝保收。”他看了一眼李响道“李响高考落榜了,现在又有了孩子,肯定没法再复读了吧?不行的话,我让大伟找他们主任说说,让李响也去县纺织厂干活,大伟和他们车间主任熟的很,他们经常在一起吃饭呢!”
李玉树咧了咧嘴,露出一丝局促地笑容“大伟啊!那就麻烦你了,现在李响也回来了,我正想帮他找一份稳定工作呢。”
李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意气风发地挥了挥手道“小李子虽然不着调,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弟弟,我不帮他谁帮他啊?不过话又说回来 ,县第一纺织厂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第一得看厂里缺不缺人,第二得看你人干活麻利不麻利。”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小李子上了十多年的学,都快上成书呆子了,即便是到了我们纺织厂,主任也不一定能要他。”
李伟看了一眼李响,见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心中多少有些不开心。
之前的时候,李响学习好,篮球打的也好,一直都压着他这个哥哥一头,让他这个做哥哥在村里抬不起头。
可是,李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响在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当中,竟然失手了。
从那一刻起,李伟便知道,他再也不用受李响压制了,没上大学的李响,甚至还不如他这个找了好工作的堂哥。
对于二大爷李玉田,李响还是挺感激的。
李玉田虽然说话有些直,但后续李响家遇到困难的时候,李玉田是真帮忙。
但李伟就不一样了,这个所谓的堂哥,当年李响家境窘迫的时候曾求着他,让他帮忙找一份纺织厂的工作。
这小子嘴上答应的挺好,可就是不办事。
每次李响问他的时候,这小子都是一句话。
“哎呀,弟弟,实在抱歉,我这几天太忙,把这件事给忘了,这几天我们车间主任正生气呢,等他脾气顺的时候我再帮你问工作的事……”
想着这些往事的时候,李响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李伟见李响竟然在那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忍不住怒声道“李响,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开心了就笑呗。”
“孩子妈生完孩子跑了,留下你们一对孤儿寡爹的,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呀?弟弟,你该长大了,你知不知道养一个孩子要花多少钱啊?还不想想以后的生存问题,还在那笑呢。”
李伟说完这一通话后,心里面一下子舒畅了不少。压在心底多年的石头,仿佛一下子被人给搬走了。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他就已经想好了,嘴上答应李响帮忙找工作,但实际上一定不会帮他找。
试想一下,李响学习能力这么强,一旦和他一样进了县第一纺织厂,熬了几年后,肯定会比他混的好的。
李响听到这话,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钱我有的是,生存的问题还真不用担心!”
“有钱?你可不有钱嘛!在咱们县银行贷了八万块钱拿出去胡花,这么多外债,以后可怎么还啊!一想到这件事,我脑瓜子嗡嗡的。”李伟捂着额头,似乎很为自己这个堂弟头疼。
李响早已看透了李伟的嘴脸,不过也不屑于拆穿他。
中午时分,李伟看了看自己的石英表,慌忙起身“叔,婶子,我今天是下午班,现在要去单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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