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杨氏立马乐了，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少了。
程宁却转身对香草娘道“婶子，麻烦帮忙找一下村长过来做个见证，谁家有笔墨的话也借用一下。”
“丫头，这事你真能做主？那可是二十多两银子啊，便宜这么个毒妇多亏啊！”香草娘劝道。
“我这不是为了接姥爷和姥娘走嘛，命比银子重要。”程宁道。
香草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想着一个丫头能做主拿出这么多银子，估计李云一家是真的发达了，要不哪敢应下？
李杨氏依旧挡在门口，生怕银子会飞了。
因为有李杨氏在的缘故，其他人都默契的不说话，可见是多么不待见这个人。
却说村长很快便过来，作为念过两年学堂的人，简单的字倒是会写，家里也有笔墨用来给村民分家写文书用的。
小福村出了李家这么个事，村长也一直头疼的很，没少被人笑话。
如今有人愿意花银子接李家老人走，村长自然是不会耽搁。
“村长叔好，麻烦您过来这一趟，见笑了。”
程宁说的简单，将该表达的意思都表达了。
至于见笑，自然是李杨氏的笑话，也是整个李家的笑话。
“没事，你们娘几个有孝心，这是好事。说吧，你想咋写？”
村长也是爽利人，没他号召乡亲们帮忙，怕是老两口也挨不到今天。
不论是为公还是为私，在听到香草说的那些话之后，程宁便知道村长还算是公正的人。
“李杨氏代表其全家，放弃对李有根夫妇的赡养权，并收取嫁女李云支付二十二年抚养银子，共计二十二两白银，此后再不相干，死生不复打扰。”
程宁没想整那么多花样，只需要一张能省了日后麻烦的文书便可。
村长有心偏颇，可程宁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照写。
不过村长还是稍微改动了一下，写的是那二十二两银子是买断了李家二老与李杨氏多年的情分，而非抚养银子。
当然，李杨氏代表的是李山一家子，这文书也会让李山这个一家之主按上手印的。
“行了，银子呢？”
把李山揪出来，在文书上按了手印后，李杨氏迫不及待的问程宁要银子。
可程宁却吹着上面的印泥，怕一会会糊了，到时候可就不是证据了。
“感谢村长叔和乡亲们帮忙作证，一点心意还请大家收下。”
待将文书放入空间后，程宁大方的将买来看望老人的东西都分了下去。
虽然不够均匀，可都拿了好处，谁也不好挑剔。
有几个人更是合伙拿了一块布料，想要做件新衣裳是不够的，但做个衣裳大襟儿还是足够的。
且那些点心，谁平时舍得花钱买？
何况就算没东西拿，他们也都乐意帮这个忙，只是看到李杨氏还能拿到银子，心里难免堵得慌。
“不是个男人，这种手印都能按，忘了自己姓啥了吧？”
“李山啊李山，你往后出门可别说是小福村的人，咱们不想跟着你丢人！”
女人们自然是骂李杨氏的嚣张和不孝，男人们则是都看不起李山的没担当。
嘴角微微勾起，程宁冷笑的睇着一直耷拉着脑袋的李山，第一次觉得这个看似窝囊的大舅，或许和别人的印象不太一样。
“看清楚了，二十二两银子，李杨氏你收好了。”
程宁拿出两个十两的银锭子，以及两串千文的铜钱，递给村长做见证。
已经签了文书，相当于变相的断绝关系，程宁自然不会再叫一声大舅娘。
“不用数了，正好。”
李杨氏不在乎程宁怎么称呼她，急忙要把银子收到手，生怕会有变数。
然而程宁的嘴角却又扩大了几分，在李杨氏抓到钱串的时候，立即收手。
“哗啦啦。”
“我的钱！”
伴随着程宁收手的动作，钱串子的结也被拽开，铜钱洒了一地。
“啊！”
急着捡钱的李杨氏，根本没注意程宁的动作，手刚摸到铜板，就被程宁狠狠的踩了一脚。
“呀，不好意思，我没躲开。”
程宁虽然这么说，可脚尖却用力的碾了蹍，分明就是故意的。
“死丫头，还不把脚拿开！”
李杨氏吃痛，粗实的手就要去掰程宁的脚踝，可程宁却一下子跳开。
当李杨氏又去捡钱的时候，程宁又好巧不巧的踩上去，连说的话也一模一样。
院子里的人都明白程宁的用意，就连李杨氏喊李山去帮忙的时候，也被村民们有意无意的给格挡住了。
直到程宁玩累了，李杨氏的手都被踩的直哆嗦，一两个月是别想干重活。
尤其这是右手，最近吃饭都得费劲。
“真怀念高跟鞋啊！”
程宁小声的嘀咕一句，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儿，已经没有再玩下去的兴致。
来到驴车旁，一只手挡在李老太的耳旁，却大声道“姥娘解气不？这二十二两银子啊，算是我给她的养伤费，丧良心的银子可是咯手的很！”
李老太叹了一声，不想再多看李杨氏一眼，可抬头望向被村民挡着的儿子，也只能看到头顶而已。
“二丫，咱们走吧。”
李老太要见闺女的心情，此刻被闹腾的沉沉的，但也不愿再不争气的儿子身上耗着了。
“大丫，鞭子给我。”
李有根却是伸手接过了鞭子，程宁还以为他要赶车，可李有根却是走到李山跟前。
没有一句话，鞭子啪啪的抽打在李山身上，好几处直接见了血色。
“李山，我和你娘生你养你一场，往后不管我们过的咋样，就当没生过你这么个畜生！”
“这一顿鞭子，就当是你还了生养恩，下辈子也别再做我李有根的儿子！”
李有根撂下狠话，握着鞭子的手都在颤抖。
生气，又何尝不是痛心？
一生为了独子付出，结果老无所依，这是作孽了啊！
驴车上的李老太直抹眼泪，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或许是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李山被打的不轻，跪在地上依旧一句话不说，也不曾太过头，程宁都要怀疑这个大舅是个哑巴了。
驴车慢悠悠的踏上回家的路，老两口的情绪低落，程宁姐妹也没有说笑。
可也因为耽搁了功夫，姐妹俩没来得及去接弟弟妹妹回家，看到三丫和小五独自回来，程李氏急的连拐杖都没拄，便急匆匆的迎上去。
“咋回事？你们大姐呢？”
“不会是出了啥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