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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返程(1 / 1)

第063章 返程

第063章返程(二更合一)

临近入夜的时候, 周氏又来了苑中。

苏锦在耳房沐浴,并未见到。

周氏只见了柏炎一人。

出苑落的时候, 脸色略带苍白, 似是连走路都有些不怎么看路,险些跌跌撞撞了去。

“夫人?”途中掌灯的小厮见了有些担心。

周氏强作镇定,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无事。”

小厮便也不敢多问了。

途中正好遇到盛妍, 正捧了石榴往柏炎和苏锦苑中去,正好遇见有几分魂不守舍的周氏。

“娘?”盛妍出声唤她。

思绪正在别处的周氏愣住, 有些诧异看着她手中的石榴, 问了声, “这么晚了, 要去哪里?”

盛妍看了看她, 双手下意识背在身后, “娘,我去表婶那里。”

周氏自是看见了她手中的石榴,眉头微微皱了皱。

盛妍低声道, “昨日表婶来了我苑中一道吃石榴, 说我种的石榴好吃, 我摘了一个给表婶送去。”

周氏讶然, “昨日表婶在你苑中?”

盛妍点头, “正好遇上昨日的惊雷大雨,表婶在苑中歇下的。”

周氏忽得僵住。

盛妍迟疑开口, “娘, 我可以去吗?”

周氏喉间咽了咽, 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去吧……”

盛妍看了看她, 福了福身,继续往前去,稍后回头,似是还见娘亲立在原处。

周氏是从头到尾僵住。

想起方才在苑中,柏炎面容阴鸷说的那番话。

————等他们明日启程离府后,让她再带人好好搜搜苑中偏僻角落。

柏炎不仅知晓她与柏誉的事,眼下,柏誉也是被柏炎扣下了。

柏炎是不想在离开严州前再同柏誉照面……

明知柏誉眼下就关在府中某一个角落,周氏也不敢带人去寻。

她不知晓除了她与柏誉的事,柏炎还知晓多少。

听闻今日下午,他一直和太老夫人在一处,周氏头皮阵阵发麻,这一整日都坐立不安,既怕太老夫人忽然叫她去问话,又怕太老夫人处一句话都不问。

她早前从未见过这幅模样的柏炎,周氏眸间露怯。

也是今日,她忽然反应过来,他若要捏死她与柏誉,如同捏死两只蚂蚁。

周氏腿下一软,跌坐在地。

“娘!”盛妍折了回来。

周氏诧异,“你怎么还在?”

盛妍面露愁色,“我看娘脸色不好,娘,你没事吧?”

周氏强打起精神,“我是今日太累了,我没事,你去吧。”

总不能再让旁人看出异端。

盛妍摇了摇头,“我不去了,我陪娘亲回苑中吧。”

她担心。

周氏眸间碎盈芒芒,只轻‘嗯’了一声。

盛妍挽了她,手中的石榴便随意放在一侧。

周氏问,“你是说表婶昨日在你苑中歇下的?”

盛妍点头,“昨日表婶同我一道在苑中摘石榴吃,后来突然下起了大雨,衣裳都湿透了,大雨天也走不了,表婶换了身衣裳,擦头发的时候,我便困得不行睡着了。雨那么大,表婶后来应当是在屋中歇下的,只是我这一觉睡到了今日下午,醒来的时候就不见表婶,应是回苑中了。”

周氏喉间颤了颤。

遂又想起盛妍苑中失踪的婢女。

这几件事忽得窜到一处,周氏脚下驻足,寒意涌上心底。

“娘?”盛妍自方才起就见她心思焦虑。

“我没事……”周氏脚下明显踉跄。

脸色在灯火的衬托下,显得更惨淡了几分。

……

苏锦沐浴出来,在铜镜前擦拭头发,隐约听到外阁间中有说话声音。

一直说了许久,等到她擦干头发,绾起,对话声都未停。

她也好奇柏炎同谁在外隔间中耐性说了这么久的话,她伸手撩起帘栊,才见这外阁间中的人竟是柏子涧。

“见过夫人。”柏子涧拱手行礼。

苏锦笑笑,似是真有许久未见到柏子涧了。

柏炎莞尔,“子涧刚到,我同子涧有些话说,你先休息吧。”

苏锦颔首。

早前离开云山郡,柏子涧留守云山郡驻军中。

昨日她也听柏炎说云山郡有事端,就这两日便要离开严州,今日柏子涧就来了严州,应是有军中的事情要同他商议。

她也不扰。

撩起帘栊回了内屋,月光清澈,透过窗户的缝隙照了进来,地上染了一层清晖。

她随手拿起一本小册子翻了翻,她有睡前夜读的习惯,早前玉琢特意寻了来备着。

柏炎同柏子涧在外阁间中说话,声音不时透过帘栊传进来,她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有他的声音在,屋中又有月华满地,她捧着本书,悠闲惬意靠在床榻上看着,心中柔和安稳。

……

外阁间里,柏子涧正同柏炎道起,“侯爷,庐阳郡王找了云山郡借道,按侯爷的吩咐,末将说侯爷不在郡中,末将无法做主,此事遂才作罢。”

柏炎笑了笑。

柏子涧道,“怕是还要来。”

柏炎嘴角噙笑,“来则来,反正区廷已经回了驻军中,让区廷去应付就是。”

柏子涧也笑笑。

想到区廷那张冰山脸,有些忍不住想笑。

柏炎又随意问道,“丰巳程如何了?”

柏子涧忍不住笑道,“侯爷夫人走得第二日就闹着要跟来,一口一个就是爬也要跟着爬过来……”

柏炎也笑,“然后呢?”

柏子涧笑,“然后被军中的大夫给警告了,说日后动不了别找他闹,一听说日后会动不了,丰巳呈当天就不吭声了,老老实实在屋中呆着。”

柏炎轻嗤,“他这性子。”

柏子涧又道,“末将问过大夫,说他恢复得倒好,没什么大碍,只是太闹腾了些。”

柏炎淡淡笑了笑,眸光微微又微微敛了敛,遂又想起前两日他让青木留在盛家苑中,心中尚有一丝心悸,丰巳呈若在便不至于如此……

柏炎朝柏子涧道,“前日收到母亲来信,说宫中有一日太医聚集,应是陛下的病情越渐加重,时不时就急上一场,皇后想在腊月里趁陛下的寿辰在宫中大肆操办一场生辰宴,沾沾喜气,也怕日后没机会再让陛下同百官同聚一场。听说礼部已经在拟帖子,怕是眼下帖子也在路上了。这次腊月的寿辰宴,不能不回,严州到京中顺利要一月脚程,中途要同夫人去趟平城呆上一小段,途中再预留些时日耽搁,也差不多两月左右多时间,回京之后还有旁的要事处理,少则一月十日,也就将就赶上生辰宴。云山郡这头有区廷在,没有什么要特意交待的,也不必中途折回,你晚些让人送信去趟云山郡给丰巳呈,让他好了就往平城去。”

“是。”柏子涧拱手应声。

柏炎低头,端起茶盏,见柏子涧未动,抬眸看他,问道,“还有旁的事?”

柏子涧略微迟疑,低头拱手道,“末将是听青木说起二爷的事……”

言及此处,柏炎伸手示意他噤声,遂又转眸看眼一侧的内屋。

柏子涧遂即会意,侯爷是瞒了夫人。

柏炎唤他上前,轻声道,“明日启程离开严州,你留下盛家善后。”

“是。”柏子涧再次应声。

柏炎再交待,“他在云山郡的眼线也不必留了。”

“末将知晓了。”

柏子涧转身离了外阁间中。

柏炎还未起身,青木却少见得主动来了外阁间中。

“怎么了?”柏炎看他。

青木清冷道,“侯爷让子涧善后?”

柏炎垂眸,没有应声。

青木继续道,“侯爷让子涧善后便是要放了二爷,侯爷在军中惯来杀伐果断,此时为何犹豫?二爷日后也不会轻易断了念头,斩草不除根是兵家大忌,侯爷是在给自己下绊脚石。”

柏炎没有抬眸,冰冷道,“我是让他自己选……”

青木敛眸。

入了内屋,苏锦还在床榻上翻着手中的册子。

“还没睡?”他方才又与柏子涧说了许久的话,夜已深。

苏锦看了看他,唇瓣不觉笑意,“没有,这册子挺有意思。”

他好奇上前,在床沿边靠近她这端坐下,从她手中接过这本册子,“羌亚记事?”

只觉这名字熟悉得很,似是他早前看过的,随手翻了翻,果真见到上面还有他的批注在,他笑了笑,“少时看得书,有些年头了。”

那时还有做批注的习惯。

他嘴角勾了勾,“这本书有趣吗?”

苏锦看了看他,嘴角压不住笑意,“嗯,批注比较有趣,像说到羌亚美人这里,重点勾了勾,还画了不少勾勾圈圈的重点符号……”

她眨眼看他。

他轻嗤,“有吗?”

她美目看他,“应当……有吧……”

他遂也笑笑,一面认真颔首,“小时候看的书,什么都不懂,以为像珍珠玛瑙一般,就是个特产……”

苏锦笑眯眯道,“也算啊,羌亚产美人……”

柏炎饶有兴致看了看她,“夫人会吃醋吗?”

苏锦托腮笑了笑,眉眼如月牙般弯了弯,“许是会吧……”

他似是有些愣住,“许是会吧?”

勉强得很。

他凑上前亲了亲她嘴角,悠悠道,“不是应当疯狂吃醋吗?”

她意味深长笑了笑,“对羌亚美人吗?”

柏炎恼火,似是被她踩到尾巴根儿一般,也不解释了,越描越黑,扑上去啃就对了。

……

啃完之后,才算是如意顺遂了。

才被狗啃完的某人,被他抱在腰间,脸色红润,眸间潋滟。

他认真道,“阿锦,我们要个孩子吧,我连名字都想好了。”

苏锦看他。

“叫柏苏。”

“……”苏锦额头三道黑线。

为了维护他的自尊心,苏锦为难启齿,“哪有先起名字,再要孩子的?”

柏炎却道,“我就是。”

苏锦嘴角抽了抽,眉头拢紧。

她其实是想说,这名字难听。

他郑重其事,“儿子或是女儿都叫柏苏。”

苏锦头疼,越发有些不想听他折腾。

他却继续兴致勃勃折腾,“若是双胞胎,就一个叫柏苏,一个叫柏锦。”

苏锦连胃都疼了。

翌日醒来,苏锦才觉浑身上散了架一般。

上回,似是还在洛城的时候。

洛城是食髓知味。

昨夜是闹腾。

苏锦伸手搭在额间,就这么抬手,手臂都似是酸痛。微微睁眼,身侧却没有人影。

“白巧。”她撑手起身,又唤了声,喉咙里似是都能吐出火来。

白巧撩起帘栊入内,“小姐醒了?”

“侯爷呢?”她问。

白巧福了福身,“侯爷说今日要离开严州,他先去府衙寻宴大人了说话去了,晚些就回府中,小姐若是醒了,可去太老夫人处,陪太老夫人说会儿话。”

苏锦叹了叹,她似是都忘了今日要离开盛家了。

白巧伺候她洗漱更衣完,玉琢也入了屋内,“夫人,三小姐来了。”

盛妍?苏锦愣了愣,这么早。

到了外阁间中,盛妍坐在小榻一侧发呆,双腿来回荡着,眼中空望着一处。

“盛妍。”苏锦唤她。

盛妍转眸,从小榻上跳了下来,笑眯眯道,“表婶。”

她仰首看她,苏锦便半蹲下,同她说话,“怎么来这么早?”

盛妍嘟了嘟嘴,“他们说你和表叔今日要走,是真的要走了吗?”

她是特意来问的,便来得也早。

“嗯。”苏锦颔首,“今日稍晚些就会走。”

盛妍眼中果真沮丧下来,咬唇道,“不是才来吗?”

苏锦宽慰,“京中还有事,我同表叔要先回京中一趟,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

那便是真的要走了。

盛妍上前拥她,“表婶,我日后可以去京中寻你吗?”

“自然。”她温和应道,“何时都可以。”

盛妍这才笑了笑,松开了手,问道,“表婶,你可是要去曾祖母那里请安?我同你一道去吧。”

“好。”苏锦应好,起身牵了她,正好一道往盛老夫人苑中一道去。

“你娘亲呢?”苏锦问。

这两日,似是少见周氏。

盛妍应道,“娘亲这两日似是不大舒服。”

苏锦还想多问,正好已到太老夫人苑门口,门口的丫鬟上前来迎,“夫人好,三小姐好。”

由得打断,苏锦便也没在多问周氏的事情,向门口的丫鬟道,“外祖母可醒了?”

丫鬟屈身行礼,“回夫人的话,太老夫人醒了些时候了,正在外阁间吃茶呢。”

苏锦牵了盛妍一道入内。

听到苑中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太老夫人抬眸看过来,见是苏锦和盛妍两人。

刘妈妈怕她没看清,上前道,“是侯夫人和三小姐。”

太老夫人点头。

“见过外祖母。”“见过曾祖母。”两人巡礼问候。

“都起来吧。”太老夫人放下茶盏,朝盛妍问道,“怎么同你表婶在一处?”

盛妍也不遮掩,“表婶今日就要走了,妍儿先多同表婶在一处待会儿。”

盛妍是盛家最小的曾孙女,太老夫人一直喜欢。

而盛妍看向苏锦的表情,太老夫人便知盛妍极喜欢苏锦。

苏锦惯来会为人处世,盛妍喜欢她有喜欢她的道理。

若没有陆家和瑜雅的事,太老夫人早前也是喜欢苏锦的。有陆家和瑜雅的事情横在中间,她心中还是对苏锦芥蒂,太老夫人与柏炎缓和,是因为柏炎是她的外孙,但始终不如早前那般喜欢苏锦。

太老夫人便是如此一个人,耳根子软,但对一个人的执念若生成了,便很难抹去。

太老夫人的亲疏远近都写在眸间,苏锦还是道,“外祖母,苏锦晚些便要走了,上午正好得空,陪外祖母煮煮茶吧,外祖母看可好?”

太老夫人诧异看她。

苏锦淡淡莞尔。

太老夫人必会喜欢自己,但太老夫人是柏炎心中在意的长辈,她是替柏炎讨太老夫人欢喜。

太老夫人看了看她,似是微微愣了愣,既而淡淡应了声好。

“哇,表婶,你会煮茶?”盛妍却是惊喜。

苏锦唇角轻抿,“要不要学,日后就可以煮给曾祖母喝了。”

盛妍忙不迭点头,“要的要的。”

苏锦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莫名的,太老夫人低眉笑笑。

盛妍认真问道,“表婶,煮茶难学吗?”

太老夫人叹道,“你好好跟你表婶学就不难学。”

苏锦微微怔了怔。

太老夫人似是也避过她的目光。

苏锦亦笑笑。

严州府衙内,柏炎正同宴书臣相向而坐。

“侯爷大驾光临,府衙蓬荜生辉。”宴书臣有心平气和说话却噎死人的本领。

柏炎轻哂。

宴书臣亦笑。

柏炎开门见山,“我今日就要启程回京,前日的话说到一半,继续同宴兄说。”

宴书臣意外,“今日就回京,这么急?”

柏炎笑,“门面的功夫自然要做足,严州不好久留,你我二人日后京中再见。”

宴书臣也笑,“侯爷如何断定我会回京?”

柏炎轻笑,“严州此地困不住你,你是韬光养晦也好,养精蓄锐也罢,迟早都要出严州的,我先同你抛橄榄枝,你慢慢考虑,我不急,这朝中的乱眼下才开始,宴大人避一避也好。”

宴书臣嘴角勾勒更深。

柏炎端起茶盏,探究般看他,“宴兄,你千里迢迢到严州,求得的是什么?”

宴书臣抬眸看他。

柏炎叹了叹,“不对,我改口,你从京中离开,避的是什么?”

宴书臣目光微滞。

柏炎撑肘上前,笑了笑,“让我猜猜,这要么避的是人,要么避的是事,要避事哪里都可以,要避人才要千里迢迢,从京中到严州……”

宴书臣倏然敛了神色,“侯爷知道些什么?”

柏炎耸肩,“本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他笑笑,“眼下知晓了,宴兄在避人。”

宴书臣僵住。

柏炎脸上笑意更浓,更凑近了几分,“宴兄年纪同我相仿,眼下还未娶妻,啧啧,我猜猜,宴兄来严州避的是女人……”

宴书臣脸色都难看了几分。

柏炎嘴角勾了勾,“惹不起,不想得罪,还念着,许是门第悬殊,所以只能远远避开的女人……”

宴书臣拢眉看他,“可以了,柏炎,我答应你。”

柏炎笑了笑,看着宴书臣脸上这张罕见的冰山脸。

柏炎心中莫名舒爽。

柏炎回盛家时,正好是晌午。

苏锦和盛妍在太老夫人处,学了一上午的煮茶,太老夫人在旁提点,苏锦在一侧叮嘱,盛妍零零散散会了些,一上午下来,三人心情都很好。

正好晌午,太老夫人唤了刘妈妈摆饭,柏炎便带了柏远来苑中。

今日就要离府,柏远也应当来太老夫人这里打声招呼。

到了苑中,柏炎才见外祖母今日心情似是很好,而苏锦和盛妍也似是有说有笑,一片其乐融融。

太老夫人又让婢女去请周氏来。

晚些婢女来回话,说夫人有些不舒服,先不来了。

柏炎目光微敛。

便听盛妍朝太老夫人道,“娘亲这两日脸色都很差。”

太老夫人朝刘妈妈道,“过了晌午寻个大夫来苑中给夫人瞧瞧。”

刘妈妈记下了。

“什么时候走?”太老夫人问向柏炎。

柏炎应道,“晌午过后。”

屋中都愣了愣,柏远都悄声道,“三哥,这么急啊……”

柏炎似是随意应道,“这两日有雨,怕夜路不好走,若是晌午走,晚些就能到古镇。”

众人便明了了,遂没有多问。

柏炎心中清楚,柏誉撑不了太多时候。

周氏不在,苏锦便是屋中的女眷,盛饭和盛汤兼顾着,也会用公筷布菜,难得桌上氛围如此融洽,柏远都多吃了两碗。

末了,苏锦盛汤给柏炎时,太老夫人忽然朝柏炎开口,“早些要个孩子吧,家中也热闹些。”

苏锦微怔。

柏炎正好接过她手中的汤碗,温和应了声,“嗯,知道了。”

太老夫人似是眼中满意了。

盛妍就笑,“表婶,早些生个小表弟。”

苏锦脸色微红。

太老夫人亦朝她道,“阿锦,方才妍儿说你喜欢吃凉的东西,也怕冷,回去后找个大夫看看,把身子调一调,再想孩子的事,少遭些罪。”

苏锦笑着应好。

柏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太老夫人,低头笑了笑。

一顿饭,其实差不多也吃完。

……

苑中,白巧和玉琢已将路上的行李都收拾好。

几人在太老夫人苑中喝了些消食茶,又小坐了些时候,便起身往盛府外去。

太老夫人年事高了,其实少有出门。

眼下,也亲自送至府门口。

周氏也来相送,只是目光不怎么敢看柏炎。

“外祖母留步吧。”本是苏锦扶着她,眼下,也到了马车跟前。

太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叮嘱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好好照顾阿炎,他是个心疼人的,就是这性子很有些胡来……”

柏炎轻笑,“行了,别数落我了。”

苏锦知晓他们祖孙二人还有话要说,借着同周氏说话的机会,让到一侧。

周氏本也不想同柏炎一处,正好苏锦来了跟前,两人便一人一句说了起来。

一侧,就只剩了太老夫人和柏炎一处,太老夫人叹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让你来严州,是想看看你,还有看看苏锦。”

柏炎嘴角勾了勾,“我信。”

太老夫人颔首,“走吧,别耽误了。”

柏炎顿了顿,忽得上前拥她。

给太老夫人吓一跳。

“保重身体,外祖母,我会想你的。”柏炎似是从未开得了口。

太老夫人也怔了怔,恼道,“尽吓人做什么!”

柏炎笑,“同你亲近些,哪里就吓人了?”

太老夫人嫌弃嘟哝了一句。

他也未松手。

苏锦笑笑,见太老夫人缓缓抬臂,“快走快走。”

临上马车,苏锦朝老太夫人和周氏福了福身。

太老夫人颔首,周氏也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表婶,一路顺风。”盛妍在周氏怀中,拼命挥手。

苏锦抿唇,“记得来看我。”

盛妍也咬唇,“表叔慢走。”

柏炎看了看她,嘴角勾了勾。

盛妍还是有些怕他,不怎么上前。

但对柏炎而言,已是冰雪消融。

白巧撩起帘栊,车夫放了脚蹬,柏炎扶苏锦上了马车。

柏远这头也同太老夫人和周氏道别,也往马车这处上,柏炎拦下,“去后面那辆。”

柏远嘴角抽了抽,但柏炎瞪他,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得去了。

柏炎知晓某人怕热,马车中尚且能宽一宽,若是柏远在,只怕又得热得无暇自顾。

等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盛家门口,驶出去很远,柏炎撩起帘栊,还见太老夫人在远远看着,柏炎心中叹了叹,眼中复杂几许。

临出城门口,苏锦忽然反应过来,“怎么没见柏子涧?”

柏炎眸间滞了滞,淡然道,“他有些事要善后,晚些就来了。”

苏锦颔首。

马车内没有旁人,苏锦松了松外袍,青丝高高绾起,露出一丝凉爽惬意。

玉琢端了早前备好的冰果子上前。

这一路,都是靠这个消暑。

苏锦是馋的,看了看,却道,“先不吃了。”

柏炎低眉笑笑,“这一路回京还要两个月……”

苏锦不知他何意。

柏炎拿了一枚,直接塞她口中,“回京中让太医看看再说。”

那便是不拘着她吃了。

她也实在热极了,又吃了一枚,也不似早前贪嘴。

柏炎也宽下外袍,目光看向窗外。

盛家柴房处,柏子涧开门。

柏誉似是奄奄一息到只剩了一口气,见了柏子涧眼中既是庆幸,又是愤恨。

柏子涧上前,扯开他口中的布条,亦解开绑住他的绳索。

“二爷。”柏子涧声音很沉,亦低眉。

柏誉劫后余生般庆幸,眼中又是怨恨,“我不会感激他的,有一日,他羞辱我的,我会全数还给他。”

柏子涧噤声,半晌才抬眸,“二爷,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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