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的所求(1 / 1)

初秋的夜晚凉风阵阵,流丹宫中的琉璃砖做的地板上更是冰凉异常,两具尸体,都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彻底失去了生机。

元灵芷施法拿出随身带着的收妖袋,将地上两具蛇妖的尸体都收了进去,又使了一个清洁术,将地上的黑红色血迹都清理了个干净,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月亮不知何时悄悄露了头,在月光的映衬下,元灵芷一袭白衣清丽卓然,秋风吹起她顺直的黑发,显得她更加飘逸出尘。她的表情像淡然无情的神袛,但做刚刚那些事之时,眼中却含着悲悯和伤感。

“公主,夜晚风凉,灵芷扶你回去。”

元灵芷搀扶起了坐在地上神情木然的拓跋瑶,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只是眨了眨眼睛,然后呆呆的跟着元灵芷回了寝殿。

寝殿床上,拓跋瑶被妥帖的盖上了锦缎被脸上还挂着残泪,但睡的甚是沉静。

元灵芷为了她今夜能有好眠,特地施了安睡咒给她,希望她的情绪能平复一些。

宫女房间中,元灵芷一进门便看到了倒在床上的拓跋滦,他白净的脸因为中毒,变得有些紫黑色。

元灵芷轻轻扶起拓跋滦,把解药喂进了他口中。

这是元灵芷第一次离一个异性如此近的距离,易容术已经到了时间,貌美的少女又变回了俊美的少年,两道不粗不细的剑眉入鬓,素来带着笑意的丹凤眼此时紧紧闭着,浓密的睫毛比许多女子还要纤长,鼻梁高挺,薄唇显得他有些薄情之感。

元灵芷不得不承认,拓跋滦生的极好,相比当今圣上的英武,他的五官多了些柔和,不知是不是更加像他的母亲。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将元灵芷的思绪拉回,她放下拓跋滦,坐在一旁,看来他很快就会醒转过来了。

昏黄的火光中,拓跋滦缓缓睁开双眼,一张清丽的面庞映入眼帘,他见是元灵芷,立即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问道:“巫女姐姐,蛇妖可抓住了?”

“是,蛇妖已经被我击杀了,你中了蛇妖的毒,昏了过去。我刚刚给你喂了解药了,想来应该没有大碍了。”

元灵芷说着,号了号拓跋滦的脉搏,这脉象强劲有力,看来毒素对他没有影响了。她松了口气,庆幸他很快醒了过来,否则为了帮她抓妖当诱饵而出了任何闪失,她都会良心不安的。

“巫女姐姐,我没事,你可有受伤?”拓跋滦眨巴着眼睛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蛇妖伤不到我,你已经醒了,便赶紧回你自己宫中歇息吧,已经是半夜了,你该好好休息。妖物已除,这里不会再有危险。我也该回莲烨庙中了。”

元灵芷说着便准备施法而去,却被拓跋滦拉住了袖子。

“巫女姐姐,你可否送我一程,刚刚中了毒,我感觉身体发虚,实在是没有力气自己走回宫中了。”

拓跋滦的双眸发亮,看向元灵芷的眼神,充满着希冀,让她不忍拒绝。

元灵芷只得无奈说道:“罢了,你是因为我才中了毒,我便送你回去吧。五皇子,你住在哪所宫殿?”

“巫女姐姐,我住在大晟皇宫最西南角的紫烟殿,我们走吧,我给你指明方向。”

拓跋滦仍旧笑得灿烂,好像刚刚中毒的人不是他。

“好,你抓紧我的袖子,我们走!”

元灵芷念了个口诀,转眼便到了拓跋滦宫殿门口。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这所宫殿,没想到,在大晟国的皇宫中还有如此破败的殿宇。

“紫烟殿”三个牌匾上的大字已经有些斑驳掉漆了,宫门也是破破烂烂的模样,其中一扇门的门把手已经掉了,和其他宫殿的金碧辉煌相比,简直是有着云泥之别。

她素来知道这位五皇子不受重视,却没料到已经到了如此落魄的地步。

元灵芷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五皇子,紫烟殿到了,你进去吧,今后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

“巫女姐姐,我当诱饵帮你捉住了蛇妖,你还没说怎么谢我呢?”

拓跋滦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五皇子,这次多亏你以身犯险,作为答谢,你可以向我提一个合理的要求。”

元灵芷沉吟片刻,没有拒绝他。

“现在我还想不出有什么要求,但若今后我有所求,巫女姐姐一定要说话算话呀!”

拓跋滦冲元灵芷眨眨眼睛,看着有些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只要我能做到,我定会守诺。”元灵芷心性纯直,并未有丝毫犹豫。

“多谢巫女姐姐,如此我便回去了,今后若有缘,我还会去寻姐姐的。”

拓跋滦说完,便转身推开了紫烟殿破旧的宫门,消失在了元灵芷视线中。

元灵芷若有所思的看着拓跋滦的背影,发出了一声叹息后便捏了决离开了。

流丹宫,公主寝殿外。

侍女春花正面色焦急的向元灵芷汇报拓跋瑶的情况,“圣巫女大人,公主自晨起便不肯用饭,奴婢怎么劝,她都一言不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您快帮忙看看公主这究竟是怎么了?”

“春花,你先别急,我去看看公主的情况。”元灵芷面色沉静,但心中也十分担心。

华丽的床上,拓跋瑶双手抱膝,蜷缩在最里面的角落之中,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嘴唇紧咬,整个人精神十分不好。

“公主,灵芷来给你请脉,你把手伸出来好吗?”元灵芷轻声劝说着。

“灵芷,是你来了。”拓跋瑶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神看向元灵芷,“不必为我诊脉了,我的身体已经这样了,现只留我一人在这世上,活着本就没什么意思,你就让我随着虞郎去吧。”

元灵芷拉过拓跋瑶的冰凉的手,“公主,我明白你一定很伤心,但虞郎临终前把妖怪最重要的内丹给了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若如此继续下去,其实是辜负了他的用心良苦。”

拓跋瑶美丽的双眸中又流下两行清泪,“是我对不起他,他本在山野中逍遥自在,若不是为我,他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公主,我想听听你和他之间的故事,可以吗?”元灵芷意在让拓跋瑶舒缓一些心结,寒明师傅曾说过,伤心的事若讲出来给人听,或许会好些。

像是想起了一些美好的回忆,拓跋瑶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女儿家甜蜜的笑容,将两人的故事娓娓道来。

山上的林间小道之上,一位身着淡紫色衣衫年纪约莫十七八岁,气质淡雅容貌姣好的女子携着一名侍女,正往山顶上的重华庙而去。

“公主,明明有平坦的大道可以乘马车而上,我们为何一定要走这条林间去重华庙拜佛呢?”一旁的侍女迈着酸软无力的双腿问道。

“春草,在外面不要叫我公主,要唤我小姐,知道吗?而且你不懂,这重华庙的大佛最灵了,据说只有从崎岖山间小道步行去拜佛,才会显得有诚心,佛祖才会听到你的许愿。”

紫衫女子正是如今大晟国二公主拓跋瑶,今日她特地瞒着宫里其他人,偷偷溜出来拜佛,所以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公主本就是身娇肉贵,未曾走过这么长的山路,她此时也已经气喘吁吁了。

“是,小姐,奴婢扶着您,我们快些走,我看天色有些发黑,恐怕是要下雨了。”春草扶着拓跋瑶加快了步伐。

“正是呢,明明这出门之时,天气晴好,没想到这山中天气如此多变。”

拓跋瑶望了望山顶上那座若隐若现的寺庙,深吸了几口气。

这时,天上响起了几声巨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一颗颗砸了下来,她们慌忙之中赶紧寻了树躲雨,但由于轻薄衣衫,两人还是淋了个透彻,都抱着臂瑟瑟发抖。

拓跋瑶正苦恼着这大雨何时会停,忽然听到一道好听的男声在身前响起,“姑娘若是不介意,小生正好多带了一把伞,可供姑娘遮雨。”

只见一名身着暗青色衣衫,容貌俊朗,大约二十岁左右的样貌的青年男子,出现在拓跋瑶面前。他左手撑着一把暗黄色的油纸伞,右手将另一把暗红色的油纸伞递给拓跋瑶。

青年男子带着些神秘的气息,好看双眼的瞳孔与常人有些不同,竟然像是冷血动物的暗绿色瞳孔。但由于下着雨,光线晦暗不清,拓跋瑶并未注意到青年男子的异常。

“多谢公子,这伞我们先用着,后面定会想办法还给公子的。”

侍女春草抢在拓跋瑶之前拿到油纸伞,为主人撑了起来,她可不能让什么来路不明之人接近公主,谁知道这人是好是坏!

拓跋瑶一见这青年男子,倒觉得他样貌斯文英俊且彬彬有礼,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

“公子也是上山拜佛的吗?今日天气晴好,我们都未料到会下雨,公子倒是十分有先见之明。”拓跋瑶含笑道。

“在下并非上山拜佛,只因住在这山中,熟悉山里的气候,知道时常会有大雨。所以都会随身携带两把伞,若行人需要,也可行个方便。”男子耐心解释道。

“若是公子次次遇到下雨天都给行人送伞,那岂不是要送出去数百把伞了?若是遇上那不知恩的,公子更是吃亏了。”拓跋瑶打趣道。

“姑娘说笑了,在下送伞只因一个缘字。若是有缘,下雨时便能碰到在下。有缘人,不还伞也无妨,小生的伞能为他遮风避雨,便别无他求了。”青年很淡然。

“公子的胸怀,小女子佩服。”拓跋瑶对面前此人多了几分好奇,看他的模样和衣着,并非十分富贵,却有如此超然的心态,很让人刮目相看。

“姑娘过奖了,我不过一介山野村夫。姑娘,小生见你衣衫都已湿透,山上风大容易着风寒,这件外衣给你吧。”青年说着便把自己的青衫脱了下来,递给了春草。

春草这次倒是没有拒绝,快速接过青衫将自家主子裹了个严实。

拓跋瑶这才意识到自己衣衫轻薄,被雨淋湿后衣服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对她这样尊贵的女子来说十分不雅,而这名青年在与她说话之时,视线一直目不斜视,眼神清澈,没有丝毫淫邪之态,显然是个端方君子。

拓跋瑶红了脸,轻轻向青衫男子道了声谢,接着问道:“公子贵姓,今后我该如何还你衣衫和伞呢?”

“小生免贵姓虞,姑娘不必介怀,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青衫虞郎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树木葱郁的林间。

拓跋瑶望着他的身影,心头泛起一丝奇异的波澜,她嘴里轻念,虞郎,我们会是有缘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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