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夜晚安静而又神秘，人们伴着月光进入梦乡。
“咯咯咯！”
谁家的公鸡在破晓时刻吊起了喉咙，南观睡不着觉，索性起床收拾。
又要开始痛苦的上学生涯了啊。
“堂姐。”宋瑶叫住即将走出门的南观，匆忙跟上来，“堂姐你上次没生我气吧？我真的不是故意”
也是她倒霉，刚好被大伯母瞅到了。
以往哪次不是南观吃亏，还要反过来哄她。
这次不光便宜没占到，南观还已经两天没理她了。
“都怪我，我摔进水里太害怕了。”她自责的表情明晃晃摆在脸上，讨好的拉住南观的手，“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南观眯起眼睛，看向身旁的宋瑶。女生的眼神里满满都是算计，偏偏还以为她看不出来。
“噢。”
冷淡的语气让宋瑶摸不准南观的心情，她尝试提出要求，“那堂姐可以帮我带早饭吗？”
南观：“……”
周扒皮都没你能扒。
哪儿来这么厚的脸皮？
“不行。”她态度强硬的拒绝。
家里的做饭大权都老妇握在手里，粮食被锁在柜子里，只有老妇有钥匙。
但她又不可能早上不睡觉，给两个孙女做饭，所以南观早上吃的饭都是李荣芳专门做的。
是用自己小金库买的粮食，和共中的财产不占一点儿边。
她家的米面又不是白来的，不说其他，光说李荣芳每次天还不亮就起床给她做早饭，她都不会轻易把早饭分给别人。
原主就是因为不会拒绝，所以才会被这堂妹扒在身上吸血。
“可是……”宋瑶亦步亦趋的跟在南观身后，“我已经两天没吃早饭了。”
“没吃找你妈去。”南观到了红盼家门口，停住脚步，“找我干嘛？”
我又不是你妈。
“可……”宋瑶欲言又止，硬生生逼红了眼睛，“堂姐是还生我气吗？”
“没，就是单纯不想给你。”
凡事先想想自己配不配。
跟你生气，我能把自己气成河豚。
“我都已经认错……”
“呀，南观！来的这么早？”红盼一出家门，就看到了已经等着的南观，“怎么不叫我？”
宋瑶被红盼打断，她不愿让外人知晓自己冤枉堂姐的事，气愤离开。
“走吧。”南观等到红盼，两人一同走上小路。
红盼围着南观转了一圈，好奇询问：“昨天章老师批评你了没？”
“没有。”
“居然没批评你哎。”
南观扭头看向身旁的女生，“你好像很吃惊？”
“怎么不会吃惊？”红盼声音夸张，“那可是章老师，最严格的老师了。”
“我们还有其他老师？”
她昨天就只看到了章川柏，也没碰到其他老师呀。
“章老师忙的时候，教小学的王老师有时也会过来带我们，王老师可温柔了。”
好吧，这算是明白了。
初中三个年级只有章川柏一个老师。
~
南观走进教室时，敏锐的发现有几个人看向她的眼神不太一样。
她趴在桌子上，无聊的翻开本子。
学生没有书，只有上课的老师有，所以他们只有上课时，才有机会摸一摸课本。
“上课！”章川柏早上站在教室外面，给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
走进教室没往南观那儿看一眼，专门避着女生的视线。
今天上语文课，照例还是先给初一上课。
他眼神扫过教室中的学生，陡然和南观对上了视线。
脸腾的一下又红了，就像天边那两抹被太阳映射的霞光一样。
“初二和初三今早写一篇作文，以我最敬佩的人为题，放学之前给我交上来。”
本以为布置下作业后，女生的眼神能收敛些，却不料女生的眼神一直紧跟着他。
无奈，他走到南观身前提醒，“别乱看了，写作文。”
“好哦。”南观不再逗青年，从军绿色书包里拿出作业本。
院子中大柳树上挂的那个铃一被敲响，章川柏就迫不及待的离开教室。
那目光也太露骨了，盯得他心慌。
第二节语文课他没再提问女生，只不过一直疯狂跳动的心还是难以平静下来。
直到中午，南观叫住了要离开的章川柏，“老师，我今天还要扣留吗？”
一直等着南观的红盼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女生。
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南观开始热爱学习了？
章川柏被叫住，内心百转千回，“留下，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南观挑了挑眉，又坐回座位。
“你怎么想的？”红盼凑到女生跟前，“都放学了你还要留在学校？”
难道是回家不好玩？
“你先走吧。”南观掏出作业本，开始继续写早上没写完的作文，“以后中午就不用等我了。”
她要追男朋友。
这种事儿，不耗费点儿时间怎么行？
“噢，对了。”南观的笔在指尖转了一个圈，“我给我妈说我去你家玩，你可别说漏嘴了哈。”
红盼懵懵的走出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以前认识的南观好像变了个性子。
更加有主见了。
章川柏去小学那边转了一圈，没遇到王老师，心里迟迟做不下决定，转身往教室走。
“老师。”南观做直身体，“我们今天还看数学吗？”
“嗯。”章川柏从讲台桌兜里拿出课本，从最基础的给南观补起。
女生其实什么都懂，就是差些基础理论，所以她会做题，但写不出过程。
时间在两人的一问一答中过去，章川柏收起书，“我们今天就到这儿。”
南观看着男生清瘦的背影，收拾好书包跟在后面。
“还有没听懂的吗？”章川柏还以为女生跟在他身后要问问题。
“没有。”
“所以你？”他有些疑惑，两个人回家的方向不一样，南观家在村东头，知青所在西头，不会是同路。
“就想问问。”南观笑的温和，“老师想好昨天问题的答案了吗？”
章川柏听到这话，左脚踩上右脚，差点当场表演个平地摔。
“你……”他停住脚步，“你为什么一直问这个问题？”
“当然是想追老师了。”
！！！
怎么会有这么直白的女生？
章川柏这次不光是脸红了，连耳朵都好像散发着热气，红的像猴屁股。
他瞪了眼女生，嘴唇紧抿。
南观：“……”
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
“章老师！”王刚看到站在路边的章川柏，追了上来，“章老师，我们今天回去把门一起修修，那我一个人搞不定。”
沉默的氛围被王刚打破，章川柏竭力强迫自己平静，状若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你先回吧，好好学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在没确定下未来之前，他不愿给出任何承诺。
追上来的王刚只看到了女生的背影，“那是谁？”
“班里的一个学生。”章川柏手上还抱着两本书，“走吧，回去一起把门修修。”
那门槛稍微有点儿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