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智取泰州
二月十五日，泰州城西门外。
早春的天麻麻的，淡蓝色的薄雾笼罩着田野的一切。早起的鸟儿唧唧咋咋的鸣叫着，好奇的望着趴在城外树林里的一群人。只见他们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手里的武器也五花八门，有柴刀，有厚背大刀，有弯刀，有弓箭，更有一个离奇者拿着一把杀猪刀，但最多的却是拿着带枝节的竹竿。
“咯咯滋滋”，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是护城河吊桥绞盘响起的声音。却是泰州城即将开启。
张士诚低身伏在一处土坡上，冲树林里的几十人做了个手势，那几十人，有的挑起一担柴禾，有的背着一个鱼篓，有的推着一辆手推车，还有十多人跟在一辆轿子旁边，朝城门走去。
阿木提是蒙古人，已经五十多岁了。雄鹰的子民是世界上最骁勇的武士，从小听着大汗故事长大的阿木提并没有参加过什么激烈的战斗，只是在二十多岁时参加了一些针对反抗者的镇压。他时时刻刻想着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帝王，成吉思汗的丰功伟绩。他无时不在想着向祖辈那样，骑在马上，征战天下。可他已经老了，身上了皮肤失去了曾经的光泽，浑身的肌肉在慢慢的消失。往日那挺拔的脊背也已经弯曲，可他还想着像雄鹰那样，搏击长空。
这几年，越来越多的汉人起义，搅得大汗苦不堪言。虽然蒙古人称帝已经一百多年了。可他还是愿意像老辈子那样称呼为大汗。在他们这些平民的骨子里，都愿意像老辈那样叫大汗，他们认为，汉人的东西虽好，但汉人的军队不行，连带着指挥他们的皇帝也不行。所以如果可能，他们甚至会对大汗说“不要做皇帝，蒙古的雄鹰之王怎么能像汉人一样呢！长生天保佑的是蒙古人的大汗，可不是汉人的皇帝。
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抛出去，确实老了，开始胡思乱想了。阿木提握紧手中的弯刀，看着远处走来的人群。今天是汉人的什么日子，怎么一大早就有这么多人进城。管他呢，只要进城就要叫税。人越多，自己的好处就越多。
“干什么的！”阿木提上前一步。站在最前面的那砍柴人面前。
“军爷，小的是来给城里送柴的。”
“哦，送柴。里面有违禁品吧。”
“是，是，是。”那担柴人边上一亲年弯腰答道。从身上的暗袋里摸出几枚铜钱，递了过去。“没违禁品。军爷说笑了。说笑了。”
“今天什么日子啊？”阿木提用脚踢了踢捆着的柴禾。
“回军爷，是北城的李老爷，纳妾，我们都是李老爷的租户，这，这，呵呵??”担柴禾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连忙胡诌到。
“哦，行了，滚吧，下次给爷家也送担来。”
“是，是，小的记住了。明天就给你老送来。”王小二担起柴禾，连声回答。
很快，在人群付出了几百个铜钱后都进了城。只剩下走在最后的那顶轿子。
张士诚看着人群走进城门后，手一挥，低声说“上”
城门口正在盘查轿子里的人。忽然感觉不对劲，抬头一看，怎么外面来了这么多人。扭头看看身后的十几个蒙古兵，正要招呼过来。忽听前面一声大喝“动手”。
阿木提吃了一惊，正要喊“敌袭”，感到脖子一凉，张开的嘴怎么也喊不出来了。
张士德听到大哥叫动手，拿起藏在轿子里的大刀，掀开门帘，冲了出去，正见一人张嘴要喊，一刀切断那人脖子，朝门口几人扑去，守在轿子边的十多个大汉也忙从轿子里拿出武器，朝门口杀去。
张士德挥起一刀，将一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元兵砍死。却见旁边一人弯刀抽出一半，忙一脚踢去，正中那人下巴，只听咯噔一声，那人嘴里流出血沫，仰头倒下，原来是张士德踢断了那人脖子。
手中大刀朝左边一人顺头劈下，那人举刀就挡，张士德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似在嘲笑那人无知。只听当的一声，那人手中弯刀被砸落在地，刀势不减，直劈而下。那人当场被劈为两段。
却见靠后一鞑子举起手中弯弓，就要搭箭射击，张士德抬起手中厚背大刀，略微瞄了瞄猛然掷出。那弯弓搭箭之人被刀捅入胸膛，刀势不减，带起那人向后飞出三步，“当啷”一声，钉入城墙，那鞑子头一歪，嘴里流出一股血液。
这时轿子边的十多人也已经赶到，为首一人说“老五，你太狠了，就十几人，你就拿五个人头，分哥们两个。”却是吕珍。
“城里还有一百多个人头，敢不敢比比。”张士德嘴里回答，却又随手劈死一人。
“啊。老五，你，不带这样玩的啊！”吕珍忙也朝另一人冲去。
担柴禾进城的那人，刚进城门，就放下柴禾，周围跟进来的几人，帮忙将柴禾靠在街道边的墙壁上。蹲在地上，周围几人自动围成半圆，将卞元亨围在圈内。卞元亨从胳膊里拿出匕首，把捆柴禾的藤枝隔断。把绑在最中间的刀抽出一半，这样伸手就能拿出来。
很快走在第二的张士信也跟进来，后面的刘伯升忙帮他将半人高的大背篓抬了下来。也靠在墙角，背篓贴身的那面用麻布缝过，看起来就像是打的补丁。张士信一把撕开麻布，露出了被缝起来的大刀。
接着，吕珍推着手推车也进来了，只见他们把手推车上一个钉子取出，扳开两个手把，却是四根棒子在前面加了一截磨尖了的铁皮。
很快就聚集了几十人，他们分别靠在路两边的墙角。只见吕珍指指自己又指指中间的楼门楼，然后指指张士信，又指了指一边的城墙。又指了指卞元亨，示意他到另一边城墙上去。
对来到他身边的刘伯升说“待会，我控制绞盘，你杀那些在城门楼里的人。”
刚说完就听见张士诚大吼“动手”于是进了城的几十人就朝城门楼上冲去。
吕珍冲上城墙，见二十几个汉人士兵在蒙古人的命令下正要绞起护城河上的吊桥。吕珍冲上去，把手中的木棒的尖端的铁头，对准背对自己指挥的鞑子，一下连木棒一起捅了进去，那木棒本是由手推车车把改制的，有胳膊粗，被吕珍捅进那鞑子身体，又抽了出来。顿时血像小溪一样流出来，那鞑子倒在地上，腿蹬了蹬就死了。
正在绞绳索的汉人，见一人冲上来就杀死了蒙古上司，被吓了一跳。有一人反应快，抽出腰间的弯刀就要劈过来。吕珍拿着手中一人高的木棒，猛朝那人挥了过去，那人被一下子抽下了城墙。尖叫着跌了下去。“碰”的一声巨响，声音戛然而止。
“我们是九四哥的人，愿意跟我们的，放下武器，蹲在墙角。”
刘伯升也在同一时间杀死了在城门楼的蒙古下百户（元末的武官分上中下三种，按百户来举例，上百户有七八十人，中百户有五六十人，下百户只有二三十人左右）。见吕珍控制了城门楼上的绞盘，就把城门楼上的俘虏驱赶到城下，让他们面向城墙。抱头蹲下。
这时，张士诚也已经进城，他让人带五队人马，顺着城墙，朝另外三个城门而去。自己带着余下的一千多人，朝城中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