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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二叔二婶也起身了, 院门口站着三个人, 嗯,不对,是四个,张丽云腿上还巴着个小女孩。

张父张母是过来送番薯的, 他们的地里今天收了番薯,就想着给亲家送过来一点, 没成想去了那边没人在, 丽云就说怕是在这边,结果真在这一边。

几人在院门口说起了话, 李大有心里藏不住事, 这会看见张丽云, 想开口问她月秋说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李家和这张家是亲家, 李老头也拿着水烟袋去院门口招呼,李月秋盖上瓦罐的盖,一个人坐在桌子上, 挑了挑油灯的灯芯,真拿脸皮厚的人没法子,回村的时候都那样了, 还当没事一样跑过来, 是来道歉还是示好的?总之没安好心

张父张母一家已经被请了进来,张丽云腿上的小女孩转着眼睛,似乎是闻到了从没闻过的香味, 朝厨房看了过来,眼珠直勾勾的看着厨房的桌子,拉着张丽云的袖子,不大不小的说:“姐,我饿了,好香啊。”

“……”厨房的李月秋抬头朝人看去,小女孩立马躲到了张丽云的腿后。

一时院子静了下去,就连二婶也是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问他们是不是还没吃晚饭,一问果然没吃,张家的村子离水湾村可不近,算算时间不可能是吃了晚饭过来的。

“那走,上我们屋里去,擀点杂合面条,滚点鸡蛋汤,新做的酸菜正好尝尝。”王贵芬说着去抓张父张母带过来的番薯袋子,不是他们小气,月秋今天烧的菜都比年夜菜丰盛,亲家这一来来四张嘴,不禁吃的,再说这是她家的亲家,也没让月秋招待的道理,要招待回她们那边招待,有什么吃什么。

“姐,姐,我想吃鱼鱼。”

张丽云的妹妹拽不走,眼巴巴的看着厨房,张丽云使劲拉她,小姑娘立马哭了,一时张父张母脸色难看了,忙说他们赶着回去,就不在这吃饭了。

“赶路也得吃饱饭,下点面条,在这对付一顿。”李老头发话了,那小姑娘不知是不是被李老头严肃的样子吓到,立马没声了。

厨房里,李月秋托着下巴,这小姑娘,鼻子怎么灵,闻个味都知道她做的是鱼,这瓦罐盖子她打开还没一分钟,味道跑这么快?她忽的想起来,回来的时候是和张丽云坐一个车的,张丽云怕是早知道她买了带鱼。

这一趟是专程来吃饭的。

李月秋抬起炖带鱼的瓦罐,挪到了灶台没火的地方搁着,瓦罐里的带鱼她今晚不打算吃了,剩下的饭菜可不够这么多人,下面条快,没一会就能出锅,香喷喷的面条,面里揉了一些李月秋今天买到的富强粉,滴了两三滴的香油,再加一锅酸菜闷饭,足够吃了。

加了富强粉的面条很劲道,散发着浓浓的麦香,入口不糙,汤面上撒着一把翠绿的香菜,混着香油呲溜进嘴里,细粮的好滋味里面突显了出来。

李月秋在锅灶里下面条,转头看到在切蒜的张丽云盯着她看,她皱着眉问:“你看什么?”她低头,她脚边什么都没有,张丽云看啥呢。

张丽云立马把视线收了回来,摇头笑着说:“没看啥,就是觉得月秋你这条裤子缝的真好看。”

好好的和她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不会害你。”

张丽云不出声。

张母一下抓紧她的手,“你听到我说话了没?”

张丽云掀起眼皮,不耐的应着,“我耳朵没聋,听到了。”

这边,最糟心的是李大有,一夜没睡,瞪着眼睛一直瞪到天亮,到天亮了才有了些睡意,李月秋去二婶家借罐子的时候,听二婶说他还在睡。

“月秋,昨天的事,是二婶家对不住你。”王贵芬心里也赌的慌,留未来亲家吃顿饭没什么,他们也不是小气的人,但那二妮子一来就说吃鱼,又不是属猫的,鱼一直在瓦罐里炖着,他们都没闻到鱼味,她一进来就闻到了,吃着面条还一直惦记着,她就是再傻也知道是冲着吃的来的,也不知道谁教的。

不单老张家害臊,他们也害臊,昨晚那一盆白花花细粮做的面条,吃的一点汤都不剩,月秋自个就只吃了小半碗。

“哦,没事,大有哥没吃亏就好。”李月秋去水缸那冲洗罐子,她在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二婶来得直接一些,不过大有哥说了让他嘘声,那她……

“……月秋,你这咋回事?!”

王贵芬猛的一把拽住李月秋半卷的裤脚往上拉,动作又急又粗鲁。

“唔?什么?”李月秋垂下视线,看到王贵芬脸色难看得吓人,她愣了下,“二婶?”

“你腿上咋回事?!”王贵芬的声音高了些,扒拉着李月秋的腿看。

“没,之前不小心磕柴堆里磕青的。”她上次从陈立根那跑回来的时候,是翻墙进去的,小腿磕到了,她皮肤不禁磕,这过了几天就留了淤青。

王贵芬却是还按着她的腿,“磕的?我说的是你膝盖后面这一块,这是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说呀!”

她声音吓得李月秋一懵,立马扭头朝自己膝盖后面看去,那上面的淤青比她前面再柴堆磕的浅,但是淤青很清楚,是两只大手印,手指头的痕迹根根分明。

李月秋:“……?”诶,哪来的淤青?她这几天腿疼,一直以为是柴禾堆里磕的淤青在发作,导致小腿都跟着一起疼了。

王贵芬一把把她手里的罐子抢了过来,放到一边,扯了李月秋进房间,“是谁?你说?!我们找他算账。”她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又急又心疼。

李月秋回过神,怔忪间忽的想起来了,她伸手把自己的裤脚拉下去,磕磕绊绊的说:“没,不是,这我自己磕……捏的。”

“……”王贵芬不信,她拽过李月秋,“你自己捏的?你哄谁呢?你手爪子能有这么大的拇指印?”这么大的巴掌,只可能是个男人,那男的是不是拽月秋上炕了,不然痕迹这么会在腿上的位置,这分明是强迫人做污糟事才会留下的痕迹,王贵芬气红了眼,浑身都在哆嗦,“是哪个挨千刀的,你说,我去剁了他!”

李月秋穿的是喇叭裤,现在城里流行的一种样式,衬托得体型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特别好看,裤腿上窄下宽,从膝盖以下像喇叭花一样长开,走起路上跟扫地似的,在厨房不方便,李月秋就把裤脚卷起了好大的一截,卷成这样也说好看。

李月秋敷衍的点了下头,不说其他的话。

一大盆面条上桌之后一桌人吃的意犹未尽,不说男人,就连张丽云都添了两碗,李大有坐在她旁边还把自己碗里的面条都拨到她碗里。

这要算起来,她吃了快四碗了,怪能吃的。

李月秋吃了半碗就不吃了,倒不是不饿,只不过面条下了量不够了,她怕不够吃,已经多下了量,没成想一大盆面条加一锅酸菜焖饭,还有清疙瘩汤,全都打扫完了。

张丽云的妹妹,像是没吃饱,直勾勾的眼珠一直盯着灶台上的瓦罐,嘴里吃着面条都塞不住她的胃口。

“姐,鱼,香。”她小声的说着,边说还边看。

一整个厨房哪里闻得到点鱼味,李月秋笑眯眯的看着她,“小妹妹,没吃饱吗?我再给你下点面条吧,带鱼煨的时候不够,要煨一整夜,要不你们今晚直接在二婶这边过一夜,明早有炖带鱼吃。”

桌边的张父突然发作,给了小女孩一巴掌,“碗里都没吃完,吃吃吃。”中年男人脖子上的青筋鼓了起来,看起来窘迫又愤怒。

小女孩立马哭的哗哗哗的。

李月秋敛起脸上的笑容,静静的看着张丽云,倒是知道用自己妹妹来做挡箭牌,我看是她妹妹想吃,是她自己想吃吧,大有哥的性子难怪上辈子被这女人坑了。

小女孩哭的厉害,李老头站起拿了个碗去灶台那,夹了两节带鱼递到小女娃的碗里,带鱼味道香飘四溢,单是闻着勾得人直流口水,“别哭哩,吃吧。”

这下张父是真坐不住了,张母站了起来说时候不早,赶着要走了,不然看不清路,李老头把放带鱼的碗放进小女娃的手里,小女娃吸着鼻子把碗抱的紧紧的。

饭桌上分卷残云似的,二叔二婶也面色也不好,起身把人院门口就不送了,李大有却一路把人送到了村口。

张父从水湾村出来立马把张母和张丽云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有抱着一碗带鱼的二妮子。

他算是看明白了,女儿和媳妇说什么送点番薯过来,是算好的,这是上门打吃的来了,不然二妮子咋一进人家的人就叫着要吃鱼,谁和她说有鱼的,满屋子哪能闻到鱼味,不说鱼了,今晚吃的面条那也是他们难得吃上的细粮。

张母神情也不好,一路上也不说话听着张父的骂声。

张丽云却气定神闲,从二妮子的碗里拿了块带鱼咬着,带鱼的味儿太好了,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她细细的吃着,吃完之后不慌不忙的说:“家里收成不好,我想让你们老两口吃点荤腥是坏事?我们送东西过来留我们吃顿饭是应该的。”

她今天在板车上的时候看到李月秋买了很多的东西,都是花钱和花票都不一定买得到的,特别是带鱼,她在学校的时候见一个同学吃过,那香味她到现在都记得。

张父说不出话来,他们家情况不好是事实,特别是今年的粮食谷子饱粒的不多,但也不能这么专门上门去打秋风啊,这张脸还要不要了,他想着那叫月秋的对二妮子说的话,当场就恨不得把二妮子揍一顿,细粮都堵不住她的嘴,还惦记着更好的。

“丽云也是为了口吃的,我们也送了一大袋番薯,不是空手上门,也没占多大的便宜。”张母忙在一旁劝道。

张父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一袋番薯算个屁,今晚他们吃的两袋番薯都不够,不过他也不再说什么了,只能气闷的拽着二妮子走。

张母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大女儿,“年后就把你和大有的事办了吧,你安生好好和他过日子,别生其他的瞎心眼,你瞧瞧李家的男人哪个不疼媳妇,也不重男轻女,特别宝贝女人。”而且李家老二一家都是和气人,不会做磋磨媳妇的事,虽然李家老早分了家,但李老头子还在,手里有钱富裕,丽云嫁过去不会吃亏。

张母拉过女儿的手,好好的和她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不会害你。”

张丽云不出声。

张母一下抓紧她的手,“你听到我说话了没?”

张丽云掀起眼皮,不耐的应着,“我耳朵没聋,听到了。”

这边,最糟心的是李大有,一夜没睡,瞪着眼睛一直瞪到天亮,到天亮了才有了些睡意,李月秋去二婶家借罐子的时候,听二婶说他还在睡。

“月秋,昨天的事,是二婶家对不住你。”王贵芬心里也赌的慌,留未来亲家吃顿饭没什么,他们也不是小气的人,但那二妮子一来就说吃鱼,又不是属猫的,鱼一直在瓦罐里炖着,他们都没闻到鱼味,她一进来就闻到了,吃着面条还一直惦记着,她就是再傻也知道是冲着吃的来的,也不知道谁教的。

不单老张家害臊,他们也害臊,昨晚那一盆白花花细粮做的面条,吃的一点汤都不剩,月秋自个就只吃了小半碗。

“哦,没事,大有哥没吃亏就好。”李月秋去水缸那冲洗罐子,她在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二婶来得直接一些,不过大有哥说了让他嘘声,那她……

“……月秋,你这咋回事?!”

王贵芬猛的一把拽住李月秋半卷的裤脚往上拉,动作又急又粗鲁。

“唔?什么?”李月秋垂下视线,看到王贵芬脸色难看得吓人,她愣了下,“二婶?”

“你腿上咋回事?!”王贵芬的声音高了些,扒拉着李月秋的腿看。

“没,之前不小心磕柴堆里磕青的。”她上次从陈立根那跑回来的时候,是翻墙进去的,小腿磕到了,她皮肤不禁磕,这过了几天就留了淤青。

王贵芬却是还按着她的腿,“磕的?我说的是你膝盖后面这一块,这是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说呀!”

她声音吓得李月秋一懵,立马扭头朝自己膝盖后面看去,那上面的淤青比她前面再柴堆磕的浅,但是淤青很清楚,是两只大手印,手指头的痕迹根根分明。

李月秋:“……?”诶,哪来的淤青?她这几天腿疼,一直以为是柴禾堆里磕的淤青在发作,导致小腿都跟着一起疼了。

王贵芬一把把她手里的罐子抢了过来,放到一边,扯了李月秋进房间,“是谁?你说?!我们找他算账。”她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又急又心疼。

李月秋回过神,怔忪间忽的想起来了,她伸手把自己的裤脚拉下去,磕磕绊绊的说:“没,不是,这我自己磕……捏的。”

“……”王贵芬不信,她拽过李月秋,“你自己捏的?你哄谁呢?你手爪子能有这么大的拇指印?”这么大的巴掌,只可能是个男人,那男的是不是拽月秋上炕了,不然痕迹这么会在腿上的位置,这分明是强迫人做污糟事才会留下的痕迹,王贵芬气红了眼,浑身都在哆嗦,“是哪个挨千刀的,你说,我去剁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陈挨千刀一脸懵逼。

再放一更~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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