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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我”(二合一)(1 / 1)

周伟小心翼翼拿着那张纸, 用手背拂了拂那并不存在的灰,放在茶几上。

收手的时候,差点碰倒那个翡翠小莲灯, 连忙扶正。

可这下好了,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之前也没听小白说起过给钟时宁求职的事啊,周伟心想。

“小、小白,这诏令,是陆老板今天刚下的吗?”周伟小声说道。

温白点了点头。

“那你跟时宁提过这事?”

温白摇了摇头:“我也刚知道。”

“这样啊, ”周伟干笑了一声,“我听林丘说,钟家那边一星期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请了金玉满堂的老师傅打样雕刻,赶了一个星期, 才赶出来。”

言下之意很明显——钟小太爷是在不知道自己肩负公职的情况下送的礼,是人情,不算行贿。

温白自然知道周伟的意思,笑了下, 接过那个小莲灯, 上下看了一圈。

金玉满堂作为百年老字号, 手艺不用说,巴掌大的翡翠, 雕刻得极为传神。

之前钟时宁就一直念叨着要用这些开了的翡翠雕些小玩意, 原来是雕了这个。

钟家送的东西他都没收,但这盏小莲灯是钟时宁的,温白都能想到这东西要是被退回去之后,钟时宁会在梦里怎么闹腾钟老董事长。

“很漂亮啊。”温白开了口。

说着, 一转身,捧着小莲灯走到陆征面前:“怎么样?”

陆征见惯了天地珍宝,这么一盏质地不算好、雕工也一般的小莲灯,自然入不了他的眼,可看在温白的面子上,还算有态度地应了一声。

见陆老板表情虽然有些嫌弃,可对“新员工行贿”一事没什么微词的样子,周伟放下心来,神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我觉得这盏莲灯做工真挺精细的,到时候也可以给元元看看,它应该会喜欢。”

周伟一边说这话,一边转过身整理摊在茶几上的礼盒。

等再回身时,就看到温白和陆征齐齐看着他。

周伟原地僵住。

“怎、怎么了?”

“元元呢?”温白看着陆征。

陆征:“谛听那。”

还有时间,温白快步走到茶几旁,准备把这翡翠给藏起来。

之前都在想钟时宁的事,都忘了家里已经有一盏灯了。

上次带个小太岁回来,都委屈了好一阵,现在直接带盏灯回去,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可不知道是不是怕什么来什么,在温白打开礼盒的一刹那,在谛听那边遛了一圈的小胖灯,从窗口直直飞了进来。

陆征都来不及拦。

于是两盏莲灯就这么打了个照面。

小莲灯原本还觉得温白手上那个碧绿碧绿的东西挺好看,等看清它的样子:“……”

天塌了。

“这、这是什么鸭。”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

温白和陆征心一跳。

只有周伟没听出来,还觉得这声音糯唧唧、怪可爱的,看温白和陆征都没回答,于是乐呵呵道:“是小莲灯啊,你看,还是翡翠做的,多绿!”

紧接着,用哄小孩子的声音说道:“是不是很漂亮呀?”

回答他的,是一阵震天的哭声。

温白在外面有别的灯了,还是小翡翠,这两个信息一交汇,小莲灯花瓣立刻一闭,陷入自闭,当场枯萎。

越想越难过,豆大的眼泪滴在灯芯上,与滚烫的灯芯一碰,洇出白色的雾气。

周伟:“……”

这、这怎么还哭起来了?

怎么还哭到冒烟了?

周伟看不懂了:“元元这是高兴的吗?”

温白放下翡翠,抱过小胖灯,还不忘看着周伟:“你看它像高兴的样子吗。”

周伟:“……”

之后,陆征和温白轮番抱着哄,再三保证不会有第二盏小莲灯之后,温元元才歇了下来。

可看着那盏小翡翠,小莲灯总觉得自己没有它漂亮,非要缠着陆征给它镶小珍珠和金元宝。

陆征不知道他这是养了个儿子还是女儿。

可见它昨天哭得花瓣通红,时不时还抽个鼻子,到底是心疼,陆征也就由着它。

所以当阴司众人看到珠光宝气的小太子从老板办公室飞出来的时候,所有人:“……”

这是哪来的贵妇审美。

这珍珠链子元宝锭的,薅一把都能发家致富。

偏小莲灯自己还美得很,遇上一个人都问“好看吗”,在老板“该怎么说你自己心里有数,不用我教你”的眼神中,阴司一众阴差发自内心地赞美:“可太漂亮了,简直光彩夺目。”

最后还是小莲灯美够了,嫌这些小珍珠小元宝背着太重,才让温白给它卸了下来。

--

小莲灯年纪小,本来就觉多,再加上这两天又是哭又是负重的,很快就累了。

“想睡了?”温白看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小莲灯,问道。

小莲灯躺在温白手心滚了滚:“嗯。”

小太岁养好身体后,等另一只被悬德割掉的耳朵也长了回来,谢九章就送它回了地穴。

之前委屈到不行的小莲灯,在知道小太岁要走的时候,还难过了好一阵。

温白也有些舍不得,但陆征说,天生地养的东西,除了天地之外,没人养得好,只好把它抱给了谢九章。

小太岁一回到地穴,就沉沉睡了过去,连陆征都说不好这一觉要睡多久,几十年,或者百年,或者更久,倒是会时常让谢九章去看看。

小太岁一走,玉葫芦就空了出来。

温白也发现了,陆征平日一点都不惯着小莲灯,但也只是平日,实际上一点委屈都没舍得让小胖灯受过。

说镶珍珠就镶珍珠,现在是,以前也是。

谛听说要把小太岁养在玉葫芦里的时候,陆征就给画灵灌了一大把灵气,比一捆功德香都有用,撑得画灵那几日在画中都待不住,一进去就打嗝,撑得不行,为的就是让他被迫乔迁的儿子睡得舒服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画里住惯了,小太岁走后,小莲灯也不常在玉葫芦里睡了。

每每要睡前,温白都得问一句:“想去画里睡,还是回葫芦里睡?”

这次也是。

“画里,”小莲灯声音都轻了,“找小牛,要尾巴。”

温白知道它说的是什么,老黄牛的尾巴现在就是小莲灯的摇篮。

偶尔牧童还会在一旁哼些乡野小调哄它睡。

倒是比什么都管用。

温白笑了下:“好,带你去找尾巴。”

温白抱着它,起身往画灵那边的桌案走。

可小莲灯忽然说了一句:“饿。”

小莲灯经常喊困,但是很少喊饿,平日吃些小甜点,也不是饿,只是想吃点零嘴。

谛听说过,小莲灯喊饿的时候,喂其他的都没用,只能喂两滴血。

“那元元等一下再睡,我们去找陆征。”温白扭头看了看墙上的闹钟,已经夜半,也不知道陆征睡了没。

他刚想给陆征打个电话,小莲灯却已经用叶托抱住他的食指,迷迷糊糊说道:“不要陆征,要白白。”

温白顿了下:“我的也可以吗?”

这个温白倒真没确认过。

因为只见过陆征喂它,没见过旁人,也就下意识以为莲灯饿了只能找陆征。

听小莲灯这么一说,他也有些懵。

“嗯。”小莲灯哼唧道。

温白本来还有些犹豫,可看温元元的灯芯火都小了一圈,说话也蔫里蔫气,又想到谛听之前说过,小莲灯年纪虽小,但毕竟是陆征带大的,出不了什么事,不用太讲究。

再看看时间,来回也折腾。

“元元饿。”小莲灯又奶兮兮喊了一声。

温白怕它真的饿坏了,于是打开药箱,拿出酒精棉球在指腹上擦了擦,非常细致严谨地做完一套消毒手法,才拿着小刀,在指腹上切了一个口子。

小莲灯闻到血的味道,叶托扒拉得更紧了。

温白就看着血贴着花瓣,渗进去,再流向灯芯。

小莲灯吃得很慢,两滴血足足吃了三分钟,直到整个花瓣外头罩着一层红色的微光,才停了下来。

吃饱了,意识稍微回笼了一些。

看着温白手上的口子,天又塌了。

连忙呼呼两下。

“白白疼。”

温白看着那一厘米长的小口子,听着小莲灯那伤心到不行的语调,笑了:“不疼。”

小莲灯完全听不见去,把花瓣贴在温白指腹上,强撑着精神念了一串陆征教它的灵文。

再拿开花瓣时,温白手上的伤口已经消失,连痕迹都没留下。

温白还是第一次知道小莲灯有这样的能力,可看它困到脑袋都已经耷在他手心了,也没多问,轻轻摩挲着它的花瓣,说了一声“谢谢元元”后,就抱着它进了画。

第二天一早,温白就带着牵牛图去了阴司。

虽然昨晚小莲灯没出什么问题,看起来睡得还挺香,但毕竟是吃了两滴他的血,温白还是有些不放心,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问问陆征。

“小白早。”阴差看到温白,打了个招呼。

“这是牵牛图?”小莲灯正是闹腾的年纪,在东泰也闲不住,无论大事小事都要说道一遍,阴差们自然也知道这牵牛图生了画灵,小老板和它关系还不差。

现在看温白把牵牛图带过来了,猜道:“元元在里头?”

“嗯,睡了。”

“小白你找老板啊?”

“老板不在,谛听也不在,昨天晚上去下头开会去了。”

温白一顿。

怪不得昨晚给陆征和谛听发消息都没回。

“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有说吗?”

“没说,但是应该不会太晚,如果要开很久的话,老板会派人来知会一声的。”

主要也不是为了知会他们,主要是为了让他们知会给眼前这个人。

“小白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找老板有事吗?”

老板下去开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基本每次都会在小白来之前回到东泰,只是今天小白来得过早了些,没碰上。

阴差也有些疑惑。

温白:“嗯。”

“事情急吗?急的话你先说说,能解决的我们先给你解决了。”

“对,反正老板不在,我们现在手头也没事。”

温白看了手上的画一眼,现在小莲灯睡着,他也嘱咐过画灵,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就及时通知他,应该没什么大事。

事情不急,或许还真可以问问阴差。

“元元平日饿的时候,一般都是陆征喂两滴血是吗?”温白问道。

“对。”阴差说道,毕竟是老板儿子,也经不了别人的手。

“元元饿啦?”另一个阴差说道。

温白点了点头,“不过现在已经吃饱了”这话他都没来得及说,几个阴差已经面面相觑。

“那我们还真没有办法,这事儿只能找老板。”

温白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只能找陆征?”

阴差点头。

“谛听也不行?”温白试探性开口。

阴差一摊手:“不行。”

温白:“……”

温白心里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元元一直由陆征喂,不是因为陆征身上的灵气和阴气吗?”

“是啊。”阴差们回道。

温白:“那谛听为什么不可以?”

谛听的道行和修为温白是知道的,虽比不上陆征,但也没差多少,灵气和阴气养一盏小莲灯应该不在话下,那陆征可以,为什么谛听不可以?

“元元是老板一手养大的,只认老板的血,严格来说,是只能吃老板的血,其他谁都不认,不说谛听大人了,就算是大帝的血,它也是不认的。”

一众阴差奇怪地看着温白,那神情,就好像在说“你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温白:“……”

见温白怔了一下,阴差们直觉不对:“谁、谁喂它血了?”

“如果喂了,会怎么样?”温白心一沉,是他太想当然了,以为小莲灯自己能作主。

可它再怎么样,也就是个小孩子,昨晚整盏灯都迷糊了,能记得起什么?

阴差们一听这话,心里暗叫不好。

“很早以前大帝给元元喂过一滴,就一滴,莲灯就大病了一场,最后还是老板用灵力催着它把那滴血吐了出来,才好转。”

那之后大帝躲老板躲了足足三个月,就前两天小胖灯拿来镶在花瓣上的珍珠,都是大帝从东海淘的,这事在阴司不是秘密。

可他们实在想不通:“不可能啊,小白,谁逼着喂它血了?还是你们遇到什么人了?”

“那次元元大病了一场之后,就再也不敢碰其他人的血了,老板也在它身上下了禁制,除非破了那禁制,否则别人根本喂不进去。”

他们想都不敢想,能破得了老板禁制的,那得是什么人?

最重要的是,破了老板的禁制,又关乎小白和小灯,老板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坐得住,去开什么劳什子的会。

越想越觉得这事无解,阴差们彻底不说话了,死死盯着温白。

然后就看到温白眉头紧锁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个字。

“我。”

--

温白已经顾不上去研究为什么自己可以破了陆征的禁制,现在只想知道小灯会不会生病。

虽然知道陆征在开会,真的不想打扰到他,可还是给他发了两条信息。

陆征没回。

温白在陆征办公室里坐立难安,短短二十分钟,已经在牵牛图里进出了七八次。

画灵和牧童都被温白弄得紧张起来,视线就没从小莲灯身上离开过。

可无论他们怎么看,小莲灯都是一副酣然入梦的样子。

花瓣很有规律地一起一伏,连身都不翻,只偶尔打个奶嗝。

“没生病叭。”画灵小声说道。

不仅没生病,看着还比之前圆润了一圈。

“我看着也不像啊,可是小白很担心。”

“那就再看看。”

“行。”

里头的牧童和画灵高度精神,外头的阴差们更是。

除了担心小太子之外,连带着还担心温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别等会儿元元没出事,小白先给急病了。”

“都进进出出这么多趟了,老板再不回来,我看小白都要急哭了。”

“不行不行,我下去一趟吧,请不来老板,先把谛听大人叫过来也行。”

“我看成。”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阴差一下去,就碰到了从会议室出来的谛听。

阴差着急忙慌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事关小莲灯和小白,他也完全不敢松懈,把来龙去脉一说完,立刻转头说道:“大人,快去救命!”

阴差走出去几米远,都没听到谛听的脚步,回头一看,谛听不仅没动作,还笑了下。

大人你清醒点,出事了!阴差一边在心里哀嚎,一边朝着谛听跑过来。

“还有个小会要开。”谛听不紧不慢道。

阴差:“???”

“大人,现在是开会的时候吗?”阴差欲哭无泪。

要不是谛听的身份在那摆着,可能都直接上手把人抓回去了。

“小白都要急哭了!”

谛听闻言,又笑了笑。

正是因为这样,才有小会要开。

“你先回去,我去找陆征。”

说完,转头往会议室的方向走。

虽然没把谛听带上来,但听谛听说要去找老板,阴差也放下心,直接往东泰走。

谛听推开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里人正热闹,第一场刚结束,第二场正要开始。

谛听越过众人,坐到陆征的位置旁。

陆征正在翻资料。

谛听把茶盏推过去。

陆征头也不抬:“有事说事。”

“第二场我帮你开,”谛听直接道,“欠我一次,自己记着。”

陆征没理会。

谛听揭开自己面前的茶盏盖,舀了两下浮着的茶沫,慢悠悠说了一句话。

“出事了。”

陆征笔尖一顿。

“刚东泰来人。”

陆征抬起头来,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

谛听见好就收:“说温白哭………”

“温白”两个字刚说完,“哭”字只将将说了一半,陆征就已经消失在了位置上。

谛听笑意更深,又喝了一口茶,慢慢补上刚刚没说完的最后一个字:“了。”

等传话的阴差回到东泰的时候,陆征办公室门前已经没有人了。

他怔了一下,刚想进去看看温白的情况,就被捂住嘴巴拖到了隔壁走廊。

也不来及问,他立刻道:“我已经跟谛听大人说了,他说他会通知老板,老板应该快来了,我们先去跟小白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阴差越说,声音越轻,也越不对劲。

看着周遭一片死亡凝视:“不是,你们这什么眼神啊?不去看看小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老板还是怎么的?”

“通知谛听大人了?”一个阴差说道。

“对啊。”

“谛听大人说他会通知老板?”另一个阴差说道。

“对啊。”

“老板应该快来了?”又一个阴差说道。

“对啊!”

“可拉倒吧你。”

传话阴差:“???”

“老板早来了,在你回来五分钟前。”

“……”

陆征心里很清楚谛听在想什么,知道他故意掐头去尾,甚至知道大概率没出什么事,可在听到温白名字的瞬间,还是直接起了身。

在看到那人好生生站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心才定了下来。

虽然知道谛听那句“哭了”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样,可陆征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温白的眼睛。

“怎么了?”陆征问道。

温白一把拉住陆征的手,把人往画里带,一边走,一边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

陆征把小莲灯抱在手心,看了许久,没说话。

温白忍不住开口:“要先把元元叫醒吗?”

陆征声音很轻:“不用。”

“那怎么把血吐出来?”温白语气越发急切。

陆征这才抬头看他:“不用吐。”

“它没事。”

温白顿了下。

陆征不会在小莲灯的事上说谎,也没理由骗他,温白很清楚。

他说没事,就是真的没事。

可阴差们不是这么说的。

像是一口气只松了一半,温白仍旧皱着眉:“没事?是禁制没了吗?”

可依着阴差的意思,就算禁制没了,小莲灯应该也不能吃他的血才对。

陆征把小莲灯重新放在黄牛尾巴上,开口道:“还有。”

“那为什么?”

“温白。”

温白被陆征这声“温白”打断了思绪。

温白一怔。

他好像,从来没听陆征这么认真地喊过自己的名字。

这人每次喊他名字的时候,不是生气了,就是即将要生气了。

温白竟还有些懵。

紧接着,他就听到陆征开了口。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陆征不轻不重,却格外认真的一句话,让温白顿在原地。

牵牛图本就与世隔绝,寂静无比,画灵和牧童看到陆征进来,早早躲在了一边,因此更显寂静。

小莲灯睡沉的轻微鼾响,反而成了唯一的动静。

陆征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明显有些懵的温白,笑了下:“走吧。”

温白还没缓过神来:“嗯?”

陆征拉过温白手腕,带着人往外走:“没事就好,一切等它睡醒再说。”

不知道便不知道,反正从遇见这人开始,很多事便算不清楚了。

陆征也不在乎多一件。

--

小莲灯的事,最终还是没有得到解答,陆征不知道,谛听也没说,温白就更不清楚了,只好作罢。

倒是钟时宁,在收到阴差诏令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当下就想再给钟老董事长托个梦,把剩下的几块石头全给开了,给温白做个莲灯套装,最终被周伟用阴司公务员守则给镇了回去。

照理来说,钟时宁生在阳城,本该也留在阳城,可钟时宁是特批的员工,无培训不上岗,索性就被带到了东泰。

这天,温白正和钟时宁研究守则,林丘忽然来了个电话,说自己正在第一山庄外头,问他方不方便见一面。

钟时宁见过林丘,也知道正天观的名号,于是跟着温白一起走了出去。

林丘看到温白,立刻迎了上来:“前辈!”

林丘看不见钟时宁,却能感受到一股阴气靠近。

“时宁。”温白喊了一声。

林丘恍惚了好一下:“钟、钟时宁?”

温白:“嗯,跟你打招呼呢,说前段时间正天观为他的事跑上跑下,辛苦了。”

林丘连忙对着空气摆手:“没有没有,是钟家广结善缘,而且钟家是正天观最大的香客,这也是我们分内之事。”

“错了。”温白笑了下。

林丘摸了摸脑袋:“啊?哪、哪错了?”

“方向错了,”温白往钟时宁的方向一指,“这边。”

林丘闹了个大红脸。

已是深秋的天,林丘的额角却满是汗,看着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温白招呼他往山庄里头走。

林丘还是怕扰了陆征,不敢进去,温白想着也好,毕竟是阴司,东泰里头阴气也重,所幸这第一山庄外头也有不少景致可观,供人休息的廊桥。

温白引着林丘往一座廊庭坐下。

“是正天观那边有事?”

“嗯。”林丘开门见山:“前辈知道乘风影视基地吗?”

温白点了点头。

南城自古以来,便是个人文气息浓厚的名城,这种天然历史背景,再加上优越的地理位置,吸引了不少影视基地入驻,乘风影视就是最早的一批。

和其他基地相比,作为政府大力扶持项目之一的乘风影视占地更广,位置更佳,也是南城的标志性旅游景点之一。

“这次找上正天观的,就是乘风影视基地的负责人。”林丘说道。

温白记得几天前,还刷到一个大戏杀青的消息,地点就在这乘风影视基地,没听见有任何不好的传闻。

温白问出了口。

林丘说:“前辈你说的那是对外开放的赤坪基地,负责人找上我的,是另一个。”

“另一个?”温白作为南城本地人,自然是去过乘风影视基地,但却从来不知道,乘风还有另一个基地。

“除了赤坪,还有另一个基地?”

“基地不算,只是一条独立的古街,据说是为了保护原来的地貌,所以在开拓基地的时候,特意把它划了出来。”

“原本是拉了封条,不让进的,可前几个月正是拍戏的黄金时段,剧组人多,来旅游的游客也多,天气又热,就有很多附近的村民推着小车出来卖水、卖些零食。”

“那条古街在基地后头,刚好被一座围墙挡着,能遮阳,那些小贩看没人管,就把封条拆了,推着车进去躲日晒,就出事了。”

温白皱了皱眉。

一旁的钟时宁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那些小贩就跟中邪似的,每天一入夜,就会跑到那古街上,一个接一个,刚开始还只是待个几分钟,后来慢慢的,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影视基地出事其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负责人也懂这些,一发现这事,就直接来找我师父了。”

温白:“观长解决不了吗?”

林丘摇了摇头:“解决了。”

林丘说完,更严谨地说了一句:“当时解决了。”

“事情倒是不难办,就是被脏东西魇住了,给那些村民做了一场法事之后,我们以为事情就过去了。”

“嗯。”温白示意他继续说。

“可是后来,又发生了很多类似的事。”

“很多?”温白问道。

林丘点了点头:“总有莫名其妙闯进去的人,虽然每次都能解决,但似乎每次都是治标不治本。”

“然后我师父留了意,每去一次,就记录一次,结果发现…那古街上的灵压越来越高。”

“也就是说,如果不彻底解决,很可能会发生更棘手的事。”

温白还在思考林丘话中的意思,钟时宁却已经开了口:“灵压?”

温白看向他:“你知道?”

钟时宁坐在温白身侧:“以前我在香山的时候,正天观老观主上山给我们做法事,曾提过这个。”

“他说灵压高,一般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怨气太重,一种是灵体过多,而且这个灵体,得是有自我意识的灵体才行。”

“香山属于后者,因为灵体在世时间越长,意识越浑沌,所以在阴司把香山魂魄归拢前,香山的灵体数量虽然无增无减,可灵压每年都是在下降的。”

温白:“所以灵压越来越高,不是怨气越来越深,就是灵体的数量在增加?”

钟时宁点了点头。

钟时宁没做阴差前,或许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

但在通读阴司手册之后,对此就很清楚了。

一个除了阴司之外的地方,却在归拢灵魂,万一出了事,影响的就不仅仅是阴司秩序了。

“还好,听正天观的意思,事态应该还可控。”钟时宁说道。

林丘忘了温白在跟钟时宁说话,看温白偏着头,还以为他在担心,于是补充了一句:“前辈暂时不用担心,我师父让我来找你,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目前还没出什么事。”

“出事了也就晚了。”温白说着,拿出手机,给陆征发了消息。

可温白没想到,这次,还真出了事。

作者有话要说:  元元:只要我镶上小珍珠,我就是最靓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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