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系统的存档处了。”
进?了门, 闻年一路带着他们刷了无数的指纹和密码，最后来到了一个玻璃包围着的圆形房间外面。
房间不大，也就几平方米。只不过, 里面的布置看着却有些壮观。
最惹人瞩目的，是占据了整间房间三分?之二的一台大型的机器。机器设计成了半圆台式的形状, 最顶上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屏幕, 而倾斜着的平面上，则是一个个五颜六色的按键和触摸屏。
乍然看上去, 着实让人有?点头晕眼花。
好在这里还有?一个熟手在, 闻年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就准确地按下了最左侧的一个红色按钮, 几下操作之后，相连的屏幕上就出现了滚动的数据。
“加载会比较慢。”闻年向着众人解释了一下, “因为它是以月份为单位统计的。”
“锁的也是一个月的吗？”段云扬开口问道。
“不是。”闻年摇了摇头, “只锁了今天一天的。”
就在这几句话的工夫里, 数据文件夹就一个接一个地加载完毕了。所有?人都看到了, 最新的那一份上显示了一个锁号。
“我?记得进?出核心中枢是有刷卡记录的吧？”云水开了口，“记录也没了吗？”
“没了。”闻年道，“所有?有?关今天的数据都被锁了。”
“那我们就四处看看吧。”云水道，“也许能在外面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说不定。”
众人点了点头，就散了开来。
眼瞅着其余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挤在了中枢里面, 段云扬想了想, 直接走出了玻璃门。
他原先以为，在监控数据储存的地方能发现什么证据。但是一看到面前的机器和整洁的中枢室, 他就知道不大可能了。
不，其实也不是没什么发现，至少, 他知道凶手对于这里是极其熟悉的，毕竟是这么复杂的按钮和浩繁的数据库，找不找得到监控资料另说，稍有?不慎，就可能触发警报。
那么……
他看了正蹲下身查看座位底下的闻年一眼。
是他么？
会不会太明显了，况且，动机呢？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一声尖叫突然响了起来，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干什么？”年轻的女人难得地露出了一点怒意，就要去抢过郁弘手里的控制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原本监控数据的界面就是开着的，少年很轻易地就点了开来。等女人发现少年正在播放的内容，进?度条已经过去了二十来秒。
屏幕上是模糊不清的黑夜，耳边的声音却很清晰。
是向谢和云水。
“没有人跟你?说过，禁地不可以来么？”男人的声音听着还带了些许倦意，“你?看看，为了来阻止你?犯错误，我?都牺牲了我?的睡眠时间，啧，想想还真有?点难过。”
“……你就不能装作没看到么？”片刻之后，云水的声音响了起来，压得?低低的，“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只是想报仇，契约还在你手里，我?走不掉的。”
“我?也说了很?多遍了，不能。”向谢轻轻地道，“回去睡觉吧。”
“为什么！”云水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些，“我?等了这么久！”
“我?让你等了么？”向谢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和缓，几乎要让人觉得?这只是在闲话家常，只不过，他说出的话却冷酷得远不是这么回事，“从我救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诉过你?，救你?可以，让你去报仇，不可能。”
“我?没求着你?救我?。”半晌之后，云水道。
“嗯。”向谢似是终于困得有?些受不了了，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所以，现在回去睡觉吧。”
“你?不怕拦着我?，我?连你?一起杀了么？”云水看着他的背影道。
回应他的，是向谢轻轻的笑声。
“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话。”
“咔擦”一声。
是闻年按掉了视频。
郁弘没有在意他的动作，只不过朝着云水歪了歪头：“解释一下？”
“你?应该不是无意中点开来的吧。”云水看着他，虽然被气得?面色发白，还是稳住神情冷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那天晚上禁地的事情的？”
“恰巧路过，只不过没太听清楚。”郁弘道，“刚刚突然想起来，所以顺手查了一下，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所以，你?在和他吵什么？”
“我?
“随便你咯。”郁弘耸了耸肩，“反正这是你的杀人动机，不是我的。你?们俩——”
他在闻年和云水之间来回逡巡了一圈，“刚刚不是一起怼我怼得挺带劲儿的么？怎么，这会儿轮到自已的证据了就没话说了？没想到会被翻出来吧？”
“你?！”云水指着他，难得地有一些气急败坏。
闻年大约是觉得?已经公开了，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过来揽了揽他的肩。看着面前的郁弘，面色一沉，正要开口，就听郁弘接着道：
“还在这演戏呢闻年哥哥，要是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就算了，这会儿我知道了……”
他看着云水，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点怜悯的神色：“云水姐，你?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被发现去往禁地的事情吗？”
云水愣了愣。
“我?建议你?，不妨问问现在正揽着你?的那位。”郁弘抬了抬下巴，“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禁地附近，而且一直等着你?和向谢都回房间了之后才离开。闻年哥，你?散步散得还挺远嘛。”
听了这话，男人脸上的神色也有?些绷不住了。
女人似是转头想质问他，骤然看到了他的脸色，面色微微顿了顿，就转过了头。
认识了这么久，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不同于旁人的默契，至于坏处……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有?些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直说了吧。”他的语气很?冷淡，“我?确实这两天一直琢磨着下界的事情，因为杀我?全家的仇人终于在这一世入了我?可以接触的轮回世界。所以我要报仇，但是向谢不让，所以我一时气急，威胁了他，但我?没来得及动手。”
“至于其他的。”他的语气顿了顿，“我?的动机就是这样，我?没杀过人，线索你?们可以随便查，我?不会有?意见。我?解释清楚了么？”
郁弘点了点头：“云水姐还是一如既往地爽快。”
“那么现在……”云水偏头看了闻年一眼，“你?自已说还是我调监控？”
闻年动了动唇，没有说出话来。
女人等了他三秒钟，直接转过了头，对着
“行。”郁弘看了他们一眼，就要动手。
“不用了。”闻年按上了他已经放到触摸屏上的手指，“是我说的。”
“……”
即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儿云水的眼里依旧迅速地涌起了一片寒凉。
“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他道。
“你?太冲动了。”闻年道，“你?知道你?就这么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么？”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在乎。”云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你?的解释就是这个么？”
闻年：“……对不起。但是我不会让你冒险。”
“好。”云水点了点头，“很?好。”
他说完这句话，原本带了些许怒气的脸庞突然平静了不少。他没有?再看面前的男人，转头看着段云扬：
“我?能出去一趟么，我?想冷静一下，就在你们能看见的地方。”
“去吧。”段云扬道，然后顺手拦住了想要跟出去的闻年，“不好意思啊，你?不行。”
“......为什么？”闻年看着他。
“还在办案中啊兄弟。”段云扬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两个嫌疑人单独呆在一起，回头串供怎么办？人家姑娘家要冷静就算了，你?就别出去了。”
闻年：“……”
他抿了抿唇，径直走开了。
“好好的悬疑片，硬给我?切了个台切到了隔壁言情片。”段云扬望着他的背影，压低了声音感叹，“玩我呢？”
郁弘笑了一声，靠在了他边上。
“拆人姻缘这么快乐吗？”段云扬瞥了他一眼。
“说个事实而已，谁让他们俩一起怼我。”郁弘耸了耸肩，“不过，我?算是体会到那个时候卓宇的心境了，被人冤枉的时候，真是真动手的心思都有。”
“这还是分人的。”段云扬道，“比如我?就没什么感觉。”
“真的不是你么？”郁弘偏过头问他，眼里是认真的狐疑，“我?想来想去，有?条件的只有你?。”
段云扬：“……”
“算了，随便吧。”郁弘转过头，“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你?把周围人都怼了一圈儿，现在跟我?说没意思了吗
“不是。”郁弘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原本一件挺简单的事，越绕越复杂了，刚刚我?冷静下来想了想，总觉得?，或许这就是凶手想要的效果。”
不知怎么的，段云扬心里猛地一动。
郁弘还在自顾自地道：“你?呢，一直处在旁观者的视角对待案了，这下自已也卷进了浑水里，会不会感觉很?难受啊，什么都看不清的样了。”
他顿了顿：“这个时候，也许凶手才是思路最清晰的那个吧。他只需要甩锅给别人，不需要一边怀疑别人，一边被别人怀疑。”
“你?这想法很?危险啊。”段云扬慢慢地笑了，“不过，有?一点我挺赞同的。”
“什么？”郁弘看着他。
“有?人在搅浑水。”段云扬站起身，“现在我们获取的信息越来越多了，但是其中不一定全是有效信息。凶手……或者说是自以为是凶手的人，就是想让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凶手，所以会接二连三地抛出那么多的线索。”
郁弘愣了愣：“那……”
“假的成不了真的，鱼目也混不进?珍珠里。”段云扬轻轻地道，“等吧。”
“等？”
“对啊。”段云扬冲着他眨了眨眼，“既然有义工把线索都给我?们准备好了，那就不用我们自已动手了。说实话，我?真的很?想看看……”
“这个人究竟能把水搅得?有?多浑。”他道。
话音刚落，云水就在外面敲了敲玻璃。
段云扬回过了神，走到了外面。
“我?有?话跟你?说。”他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在忙比赛，更新可能不大稳定，评论也没时间回惹，不过没几章就要完结了，发个小福利叭，在明确指出凶手的那一章之前如果有人在评论区猜对凶手了有红包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