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都凝固住了。
除了刘宏一个人在活动以外，其他人都是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白起骑在马上，面如死灰般望着血泊中的刘历。
何皇后与王甫也是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刘历竟然会如此做。
请高祖在天之灵断定？
这话听起来有那么点道理，可真的抹了脖子百分百死路一条，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眼下不仅是没有洗清怀疑，反倒是把命搭里面去了。
糊涂啊！
“历儿你何至于此！”
刘宏抱着刘历的尸体，哭的稀里哗啦。
而那些杨陵郡的官吏也都是潸然泪下，心里万般无奈。
好不容易发现个与宦官和士族权臣不和的人，现在好了，因为一件事抹脖子死了，这性格也太刚烈了点……
然而，他们不知道，刘历正在缓缓苏醒。
在神将体质的加持下，寻常的武器能伤到刘历是不假，但想要杀了他那是不可能的。
重伤与轻伤的区别，就是恢复时间的长短区别而已。
这就是他敢当场抹脖子，寻求虚幻缥缈的高祖在天之灵断定的原因。
“我……我没事。”
刘历突然睁开双眼，踉跄的爬起来。
一旁的刘宏正在抹泪呢，却见刘历站起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懵逼的看着他。
其他人的反应也同样如此，万万没想到刘历竟然又活了。
按照刘历刚才的话来判断，他死了说明是他的错，而如果他没死，就代表有奸佞陷害。
原本对王甫何皇后他们还有利的局势，现在瞬间逆转，变成了刘历居于上风。
反正他抹了脖子也没死，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他怎么说就怎么是。
“高祖明鉴，果真是有人陷害我！”
刘历朝着天空拱手行礼，然后冷眼扫向何皇后与王甫。
两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纷纷低下头去，再也没有刚才那般咄咄逼人的气势了。
“是朕疏忽了。”
未等刘历质问刘宏，他自己就先开口承认疏忽，同时，也开始思索起来。
刘辨在比武中屡次用阴招，若是刘历武艺不精，恐怕已经死了。
而且刚才比武尾声时，那个向身后摸东西的动作，实在是像要刺杀的样子，也难怪刘历下意识反击。
此事非常蹊跷。
即便刘辨被打得吐血，也确实什么没有用凶器刺杀刘历，可若是凭此就决断他有错，也太武断了。
想到这，刘宏眼睛看向王甫，心想是不是他和何皇后想出来的办法。
“陛下，老奴也是为了殿下着想，不想让他惹怒了陛下，招致惩罚！”
王甫立即跪在地上，向刘宏解释。
现在刘宏的地位，还没有日后刘辨继位时那么低，他说话还是有些力度的，王甫自然胆怯。
但两人关系也很好，刘宏曾经就当着别人的面说过，王甫如同他的父亲一样，这也是王甫敢如此狂妄的原因。
“哼。”
刘宏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王甫。
他虽然没有给王甫惩罚，可是已经对其心生间隙，以后都不如如此信任这个宦官了。
王甫当然能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心里后悔不已。
刘辨这家伙，关键时刻抖个机灵还抖不到正地方，还以为能趁机把刘历的名声弄臭，却不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让人将了一军。
早知道，就不掺和了。
何皇后与王甫不同，纯粹是见儿子被刘历打了，心里不满而已，可如今也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就此作罢。
“历儿，你且说，今天这事你想要个什么样的交代。”
刘宏看向刘历，询问他的想法，想要将今天这个闹剧终结。
“儿臣只希望父皇以后能明辨是非，不要任人愚弄。”
刘历沉声说道。
他这话等于骂刘宏昏庸，而之前更是直言他是昏庸的皇帝。
哪朝哪代不管哪个皇帝都不会喜欢如此评价，好大喜功的刘宏更是如此。
但如今事已至此，他还真就得认了。
“朕以后定然会明察秋毫，今日之事你若没什么异议，那便就此作罢。”
刘宏答应下来，为事情做了结束。
“既然如此，儿臣告退。”
刘历也没有别的想法了，直接转身离开。
今天这事情即便是他不依不挠，刘宏又能怎么样？
把何皇后打入冷宫，把王甫杀了？
不可能，何皇后背后是士族，王甫身后是宦官，两人又眉来眼去的联手了，刘宏又不是什么千古一帝，哪敢真对他们做什么。
如此罢休后，刘历翻身上马，率领着军队一同离开。
不过他并没有回城内的住处，而是跟着军队一起去了城外的营地。
在那里，杨陵郡城防军早就收拾出来营帐，搭建完毕。
守军可以不让外来的军队留在城里过夜，但要为来军扎营，这是规矩。
见他们离开后，在场众人都是松了口气，几个官吏更是瘫在地上，几近虚脱。
刚才的情况，看似是皇家内部的争端，但实际上距离演变成战争也只是一点点的距离而已。
皇帝等人注意力在刘历上，当然没发现凉州军当时的反应，可其他人却是看了个清楚。
凉州军已经是拿出武器，准备作战，在看到刘历抹了脖子后，更是双眼血红，一个个凶狠暴戾的看着除凉州军以外的人。
万一刘历没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
夜晚。
白起抱着一坛酒来到刘历的营帐里，瞄了一眼他脖颈处的伤疤后，将酒放下。
随即，他突然单膝跪地，拱手行礼，这是此时代标准的求人时候的姿势。
“你有事求我的话，直说便是。”
刘历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末将想请求殿下，以后不要再如此作为了！”
“殿下并非孤身一人，而是身系凉州军民百姓，若是殿下真的亡命于此，吾等凉州军民，该如何自处？”
白起声音沉重，能听出来他是后怕不已。
“放心，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没把握的事情我做过吗？”
刘历淡然一笑，起身将白起扶起来。
后者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无论是什么时候，刘历都没有莽撞过。
“今天喝完酒以后，你去选出两个军中最精锐的斥候，让他们去盯着王甫和何皇后。”
刘历如此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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