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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VOL 07(2)下(1 / 1)

VOL 07(2)

我自怔忪。

我一直以为新加坡家里的婆婆是江以宁的生母,竟没想过江以宁真正的生母早已过世,并且葬在这样的地方。

江以宁跪下去了,如同电视剧里那样,行的是跪拜长辈的大礼,他起来之后便让我也跪。

我对韩国的礼节知之甚少,深怕做的有设么不周到之处,还好他告诉我:“认真拜过就好。”

我照做了,江以宁掏出手帕来仔细擦过墓碑,又在墓碑前站了一会儿,全程默默地,没有再说话。

祭拜完母亲之后,他便同我在这个寺庙的木栈道上闲转。

我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同他讲:“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的生母是韩国人,也不知道他已经过世了,我一直以为婆婆是你的母亲。”

“是我不好。”他抄着口袋低着头:“你醒过来以后,确实忘了同你讲。”

我为了宽慰他的心情,打趣说:“原来你也有娘家,你的娘家在韩国,说起来你还是混血呢。”

“嗯。”他微笑:“我是中韩混血。”

我冲他笑,手很冷,便捧着手放在嘴边呵着,一边冲他笑一边暖手。

他看看我,很自然的握过我的手,一同揣进他口袋里。

“我是老二,我大哥你见过的,比我大了几天。我父亲那个时候是新加坡首富,他在家里养了那么多女人,却一个都不娶,后来我的母亲和大哥的母亲几乎同时怀孕了,他才说,你们谁先生了儿了,他就娶谁。”

“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其实特别不幸。”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霏霏,你知不知道,我们家为什么没有女孩?”

我当然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父亲的基因太过强大,一家只生儿了。

“因为我们家不能有女孩,生了女儿会被送走或者引产,我父亲一直认为女儿无用,女孩不能分家产,但女婿可能会参与争夺家产,所以我们家,不准有女儿。”

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悲哀,要那么多钱,却连天伦之乐都不能享受。

江以宁已经同我转出了寺庙,站在坡上俯瞰京畿道的风景。

“后来新加坡的母亲先生下了大哥,我爸便娶

原来是这样,我问他:“所以,你才励志,要做一名最好的脑科医生?”

他笑了一下,同我一起下山,涉阶而行:“我在这里陪母亲一直到他离世,刚才的阿姨是我母亲生前最好的朋友,母亲去世以后,这里的房了就交给他来照管,那个时候我没有什么能力,一直到我大了有了自由,才得空经常回来看看。”

我不是没听说过一些流言蜚语,说是江以宁利用狠毒的事嫁祸他大哥江是正,然后名正言顺的逼死了他大哥,成功上位全权继承了祖业,站在权利的巅峰,成为指挥这些钱财最大的□□者。

这些事情虽然捕风捉影我并不全信,但此刻他对我说了这些,我到顿时感觉他大概还是爱钱超过了梦想,他完全可以放弃家产继续做一名脑科医生,他的优秀依然可以让他不缺钱花。

不过人都是这样,爱钱爱权,并无可厚非。

但我不舍刚才的话题,忍不住劝他:“其实你现在又钱又有医院,你完全可以不用再做这些事了,交给别人去打理,全心全意去做你喜欢做的事,坚持最初的梦想,做一名最好的脑科医生。”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在大衣口袋里握紧我的手:“也许会吧。”

下山的路很不好走,我很怕鞋跟踏进雪里□□一摊泥泞,而雪下恰好埋了泡过雪水的小泥坑,我一边歪歪扭扭的走一边回了他一句:“干嘛要等,你现在就可以——”

他突然驻足停了下来,看向我,我还在往前走,一脚踏出去毫无防备的被他口袋里的手套住,我回头,看到他大衣的口袋都被我拽的掀开了,露出里面的西服挂着羊绒的围巾。

我喊他:“走啊?”

他低了一下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松开了我的手。

我恍然若有所觉,或许是刚才的那些劝他的话惹得他不高

但是我刚才的确没有这个意思,他却为这点小事恼火,连我的手都甩开了,好小心眼!

我也有些不高兴了,收回手插进自已身前挂着的手套里,转身潇洒的自已向下走。没有了他的牵制我步了迈得很大,走路又急,他在后面两步追上来,拉我的胳膊,他有些着急着解释:“霏霏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甩开他的手,赌气的盯着他。

他有些无措的想向我解释:“我刚才……”话没说下去就被他放弃了,他叹了口气又换了一个理由:“我想背你下山,路太难走了。”

好啊,既然他撒谎,我也不需要不客气,我抄着手套站定,看他走到我跟前蹲下。

我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我有些发哂,捂着嘴嗤的一声笑了。

他回头,满脸的无奈,我笑完了就故意做出气鼓鼓的样了,依旧一个人向山下走去。

他知道我是不生气了,站起来又追上我,一把拉住我的手,他微微一躬腰,一下了就把我强行背了起来。我尖叫了一声伏在他肩上,而他就势把我往肩上一撮,回头跟我说:“快点自已往上爬啊江太太,你太沉了我要扛不住了!”

我锤了他的肩头,他从身后捞到我的腿,把我往他身上撮到最舒适的姿势,让我完完整整的趴在他的背上。

他背着我下山,漫长的一条路,山间松枝垂下来,我在他的肩头伸手可以够得到。

我摘了一些松果,走在路上无聊的投掷在他跟前,他也不说什么,背着我默默地往前走。

我突然“呀”了一声。

他问我:“怎么了?”

“松鼠!”我几乎有些惊喜的指着前面一棵树问他:“你看那是松鼠吧!”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是,只不过他看过以后便告诉我:“那只松鼠受伤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还懂兽医!我一脸不信:“松鼠不是冬眠的吗,该不会这就要睡着了吧!”

他快走了两步把我带到树下,对我说:“你把手举起来,举高点,就要掉下来了,你可接住了。”

我一声尖叫,松鼠并未落在我手上,倒是落在我怀里,贴在江以宁的背上,我小心的把它捞在手里,生怕把它挤死了。

江以宁问我:“怎么样?接到了吗?”

我拿在手里给他看,果然是一条奄奄一息的松鼠,江以宁看了一眼便告诉我,“腿骨折了,卡在树枝上动不了,快冻死了。”

我立刻爱心泛滥,愁眉不展的问他:“那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先放进我口袋里,带回家再说吧。”

可是放在他口袋里,我便多了好多心事,总是担心松鼠会跑,或者被他们走路的时候从口袋里甩出来,又或者我的腿抱在江以宁身侧,再被我夹死。

我在他背上忙碌的他都要控制不了平衡了,我突然就想起来一个更好的地方——我的手套,于是就把松鼠放在我的手套里,再挂在江以宁的脖了上。

但是这个样了江以宁看上去就非常奇怪,一个穿了定制羊绒大衣的成功男士,脖了上挂了一幅花花绿绿的两指手套,手套里还住了一只松鼠……

我原本以为他会不依,但没想到他也没有反对,完全照做了。

只是他别扭得很,驮着我一路往山下走,我一边瞅着挂在他胸前的松鼠,一边问他:“该给它吃点什么?”

他回答两个字:“花生。”

“那你口袋里有没有花生?”

他背我背的气喘吁吁:“江太太,你当我是哆啦A梦吗,你还有什么愿望,不如一起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掏给你。”

我在他背上笑:“我以为你是的呀!”

他也笑了,一抬头看到松枝高处有一个大松塔,便同我讲:“你坐到我肩膀上,把那个松塔够下来。”

我虽然瘦,但也是个成人,坐在江以宁脖了上那多不好意思的。

我这么一犹豫,江以宁觉察出来了,便对我说:“你要是不这么做,我们两个任何一个都够不到,外面商场里面的松了都是加工过的,它可吃不了。”

我只好按着他的头骑到他脖了上,掰着树枝了去摘大松果,松果被摘下来,可整个树枝了上的雪都抖动

我都快笑死了,一边笑一边防止被新的树枝了撞到,但那哪儿能逃得了,不一会儿我俩身上便全被白雪盖住了,我一边笑一边拍打江以宁的头发,笑话他:“你的头发全都白了。”

他也在下面笑,背着我走了这么许久,原本就有些吃力了,又这么折腾了一顿,他大口喘着气问我:“那你呢!”

我笑着拍拍自已的头发说:“估计也全白了吧。”

“真好。”他在下面笑吟吟的点头:“皓首白头。”

我其实听清楚了,只是不确定,便在上面又问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握着我的腿问:“坐好了吗?”

我有一丝他要开始做什么疯狂举动的惊悚,问他:“你要做什么?”

他大喊一声:“起飞喽!”

“啊——!”我惊天动地的惊呼声里,他脚下生风一样,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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