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世政终于回来了。
他脸色微暗,似乎刚才碰壁。
司马世政进了寝殿,看到中年女子昏睡不醒的样子,眉梢挑了挑。
“皇后,朕听说你身子骨不舒坦,特意让太医给你调理。没想到,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情。”
“多谢陛下关怀。臣妾不妨事,只要好好静养几天就能恢复。”
司马世政点点头,说道:“太医院的人呢?怎么只有你带着人跑来?其余的人呢?”
“他们都被娘娘遣散。”周亦凝低着头回答。
“荒唐!”
“你以为太医院那么好当?你1个深闺妇人,谁会放心将太医院交给你。”
司马世政厉声斥责周亦凝。
中年女子吃力地抬起头,说道:“陛下,我不同意王妃插手太医院之事。”
“你懂什么?朕这是为了安抚皇后。朕要是直接驳回皇后插手太医院的请求,只怕会引来非议。
皇后,你放心,朕1定会好好奖赏你。”
周亦凝抿唇浅笑,“陛下,你的恩典,儿媳收下了。娘娘,儿媳已经写信给陛下,将事情原委说明。相信陛下知道真相后,1定会惩处凶徒。”
“你不要以为,陛下会因为你这1封信,从轻处置我这个罪人。我这条命是保住了,但是我丢人现眼,坏了规矩,我不配做皇后。”
司马世政冷哼1声,“行了,朕不想听你哭哭啼啼。朕还有事,先走1步。”
“陛下慢走!”
……
司马世政走了。
他的心腹大太监刘顺跟在他的后面。
司马世政1路上板着脸,不苟言笑。
“皇后的病情如何?”
“回禀陛下,娘娘的病情很严重。奴才已经找了御医。御医说娘娘的身体亏损厉害,怕是熬不了多久。”
“哼!”司马世政怒哼,“废物!1个太医,连个女人的病都治不好。要他何用。”
刘顺低垂脑袋,没有说话。
周亦凝站在1旁,默默无语。
她心想,皇上和太后的矛盾肯定不小。
司马世政1向孝顺太后。
这两年太后身体每况愈下,已经不像是曾经盛极1时的样子。
司马世政担心自己的母亲出什么事,所以他开始频繁去坤宁宫。
周亦凝心中冷冷1笑,看来皇上也不是那么孝顺嘛。
皇后的身体垮了,皇上立马就换了态度。
司马世政的态度变化太快,周亦凝有点适应不良。
她不由得感慨了1句:“皇上的脾气,也就对娘娘稍微好点。”
刘顺低头偷笑。
周亦凝瞪了他1眼,“你笑什么?”
刘顺忍着笑,“娘娘,奴才没笑啊,奴才哪敢笑。”
周亦凝咬牙切齿,“你还敢狡辩。我看你就是故意嘲笑我。你说说,我是哪里惹了陛下生气?”
“没有,没有。”
“那你说,为什么陛下对我的态度忽然改变了?”
“或许是因为太后娘娘的缘故。陛下1直都是孝敬太后,不是吗?”
周亦凝皱眉。
司马世政孝顺太后,她知道。
只是,孝顺归孝顺,但是也不能忘了嫡母。
周亦凝想起皇上对皇后的种种不满,突然灵机1动。
“陛下,您今晚留宿凤藻宫吗?”周亦凝试探性地问道。
司马世政沉默不语。
周亦凝继续说道:“陛下,您别忘了您今年4十岁。您该娶侧室了。”
“够了!皇后,朕警告你,不准你妄议朝堂。”
“是,陛下。”
周亦凝退后半步,不敢再吭声。
司马世政转身往门外走。
刘顺跟在后面。
周亦凝赶紧叫住司马世政:“陛下,您要是没地方落脚,不如去儿媳屋里休息。儿媳那儿有客房,陛下不嫌弃吧。”
司马世政顿住脚步,扭头看着周亦凝,“你说的是真的?你的屋子,真的能让朕住?”
“自然是真的。”
“好!你随朕1起过去瞧瞧。”
司马世政带着周亦凝,1起往东偏殿去。
周亦凝跟着司马世政来到偏殿,推开门进去。
偏殿的摆设简单,却很干净。
司马世政坐下来,喝了口茶,说道:“这个茶叶倒是不错。你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是娘娘送的。娘娘说她喜欢这种茶叶。”
司马世政闻言,微蹙眉头,“皇后平日里喝的都是什么茶叶?”
“这是前段时间,娘娘新进贡来的碧螺春。陛下喜欢喝茶,正好娘娘那边有好茶,就分给了陛下1点。陛下若是喜欢,待会儿儿媳再拿些过来给陛下品尝。”
司马世政摇头,“算了,朕不爱喝茶。皇后的茶叶,你替朕收好。”
“是,陛下。”
司马世政见周亦凝识趣,便没再提及这件事。
他转移话题,“昨晚的宴席,你做得不错。朕很欣慰。你没辜负朕的期望。”
周亦凝微微躬身,“这是儿媳应尽的职责。”
“好了,这个话题翻篇了。”司马世政挥挥手,“朕今天过来,主要还是为了皇长孙的婚事。你觉着皇长孙的婚事,该如何办?”
“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儿媳认为应该按照祖制办。”周亦凝说道。
司马世政皱眉,说道:“皇家没有皇子成亲这1套,不能按祖制来。”
“可是太后娘娘病倒了,皇后娘娘也病了,难道陛下想要另寻贤德淑惠的贵妃,代替娘娘管教后宫吗?”周亦凝反问。
“臣妾认为,太后病倒了。皇长孙还小,暂时不宜操劳国事。依臣妾的建议,不如将太子妃指派给3公主做侧妃,以安抚朝臣。”
“太子妃乃是太后嫡出,是正妻,岂能委屈了她?”司马世政皱眉,显然很不满意。
周亦凝心思1动,“皇上,这也不是完全委屈太子妃。3公主虽然不姓裴,可是她终究是太后娘娘嫡亲的侄女。”
司马世政挑眉,“皇后的意思是,你愿意让3公主嫁给皇长孙?”
周亦凝含羞,“臣妾当然是希望3公主能嫁给皇长孙。皇长孙是太后唯1的嫡孙,是未来储君。臣妾不希望他受委屈。”
“哈哈哈……朕倒是没想到皇后竟然有这样的慈悲心肠。”
司马世政似乎很意外。
周亦凝抿唇浅笑,“陛下谬赞。”
司马世政盯着周亦凝,“皇后,朕问你。你真的觉得,太后不需要你伺候吗?”
周亦凝愣了1下。
司马世政继续说道:“皇后,朕不相信,你不明白太后的意图。她老人家想要你做太子妃,可不仅仅是为了皇长孙。她最初想的恐怕就是你的位置。
皇后,这些年,皇祖母的作风,你是清楚的。朕不想废掉你,所以不想让皇祖母伤害你。你明白吗?”
周亦凝脸色微变。
“陛下,臣妾明白。多谢陛下体恤。”
“你明白就好。”
司马世政站起来,离开。
周亦凝松了1口气,瘫软在椅子上,露出轻松的表情。
司马世政走出东宫后,就去了御花园。
“参见陛下。”
“免礼。”司马世政抬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他径直去了太液池旁,躺在凉亭里。
这里视野开阔,周围有假山环绕,景致极好。
“李福,传令,朕要召集几位大臣入宫觐见。记住,务必通报朕。”
“是!”
李福领命而去。
司马世政看着湛蓝澄澈的天空,陷入深思。
“你说,朕到底是对,还是错?”
李福跪在地上,“陛下是仁慈的君王,定是错不了。”
司马世政闭上双目。
片刻功夫,李福匆忙跑回来,“启禀陛下,各位朝臣已经在宫门口等候陛下。”
“宣!”
“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
“谢陛下!”
“诸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朕今日突然召见你们,想必诸位爱卿都已经知晓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