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本宫也就不劝你了。本宫走了。”
司马婧离开了周家。
周亦凝目光深远。
她看向周夫人。
周夫人正好抬眸,视线相撞,彼此露出1抹苦涩的笑容。
周亦凝轻咳1声,道:“母亲,您刚刚怎么没有替我说话?您要是帮我说话,兴许陛下就能网开1面。”
周夫人皱眉。
周亦凝立即闭上嘴,不敢吭声。
她心想:看来周夫人是不愿意她入宫为妃了。
周夫人说道:“周家的确是有资格做公主的姻亲,可惜周家是武将世家,你嫁到宫里面,只会受委屈。
况且周家不仅仅是靠裙带关系,才走到今天这1步。这些年,周家的荣耀,都是周家祖宗打拼下来的。你不能仗着陛下宠你,就恃宠生娇。”
周亦凝心里头翻腾起滔天巨浪。
她的脸涨红,怒道:“周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是在质疑父皇不疼我?”
“我只是说了实话。”周夫人淡淡说道。
“那好,我倒要问问父皇,究竟是他宠我多,还是我宠他多?”
周亦凝转身离去。
她不能留在这里受辱,她要找周国祯讨公道。
“周氏,你去哪里?”周夫人喊道。
“我去找父皇讨公道。”
周亦凝跑去找周国祯。
周国祯刚处理完奏折。
周家老爷子的案件,终于尘埃落定,证据确凿。
老爷子谋反,株连9族。
老爷子的兄弟姐妹,也都遭殃。其中最惨的是长房,全部抄家流放。
周家大老爷1家,被杀了9口人,其余人流放西北。
周国祯坐在软塌上,揉捏太阳穴。
“父皇怎么说?”
周亦凝满腹委屈和怨恨,扑到周国祯的膝盖上,哭了起来。
周国祯轻抚她的脑袋。“怎么了?”
“父皇说,要将我赐死。呜呜……父皇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周亦凝哭诉起来。
周国祯叹息1声。
周亦凝抽泣,“儿媳知道了。”
“行了,不哭了。”周国祯轻拍她的肩膀,“我已经给李尚书写信,请他提携李贤。等你成了李贤的妻子,你就不用担心在东宫会受气了。”
周亦凝咬唇不语。
周国祯突然感慨起来,“李贤那孩子,从小到大,就是个孝顺的。你嫁给他,1准不会亏待你。你要记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要胡乱攀附,知道吗?”
“儿媳知道。”
周亦凝垂首答应。
周国祯摸摸她的脸颊,柔声叮嘱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嫁给李贤,肯定能享福。我们周家,也算是沾了你的光,以后的路会平顺1些。”
周亦凝点点头。
周国祯说道:“我累了,你去休息吧。”
周亦凝起身退了出去。
她回到自己的屋里,1言不发。
丫鬟秋菊忍不住问道:“姑奶奶,奴婢听人说,皇贵妃似乎不是太子妃。”
周亦凝摇头,“不是。皇贵妃是2叔的嫡长女,也是2叔唯1的骨肉。当初因为2婶娘犯错,被2叔赶了出去。这些年,2婶娘1直住在外面,很少回府。”
秋菊说道:“2爷这么做,岂不是伤透了2奶奶的心。”
“是啊!”周亦凝说道,“2婶娘的确是被2叔伤透了心。所以才会1病不起。”
秋菊又问道:“姑奶奶,你是怎么和皇贵妃搭上线的?”
周亦凝笑了起来,“我哪有这个本事。皇贵妃是被我爹逼迫无奈,才肯答应帮助我。只是,我也没有料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我爹和皇贵妃私底下交谈,竟然是为了救我。”
周亦凝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微红。
她觉得自己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父亲临危托孤,她没能帮忙办好差事,甚至还牵扯到了皇室的恩怨纠葛,害了父亲和兄长的前程。
周亦凝心中充满愧疚。
周国祯见她难过,说道:“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明日我陪你去寺庙烧香祈福,为你爹爹和兄长超度亡灵。”
周亦凝顿时泪崩。
她抱着周国祯,哇哇大哭起来。
“你哭够了没有?”
周亦凝1愣,抬头看向周国祯。
“父皇,您是不喜欢我?”
周国祯失笑1声,“父皇不是不喜欢你,父皇只是觉着你还太小。等你长大1些,懂事1点,自然就明白了。
你要记住,你现在还小。你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千万不能因为几句闲言碎语,就动辄哭鼻子。”
周亦凝点点头,哽咽说道:“是,父皇教训的是。”
周亦凝虽然不懂这些大道理,但是她知道,她的婚姻是由不得她的。
她若是继续任性下去,恐怕就会害死她的娘亲。
这段时间,娘亲整夜噩梦不断。周亦凝每晚都守在床边,安慰娘亲。
她希望能帮娘亲渡过这个坎。
“父皇,母后的忌日,我想去祭拜母后。可以吗?”周亦凝问道。
“当然可以。”周国祯同意了周亦凝的要求。
周亦凝换了衣服,进宫。
周家的人都知道了周国祯的决定。
3夫人杨氏,哭得肝肠寸断,险些晕厥。
2夫人林氏劝道:“3妹妹节哀。国祯做的对。”
“大嫂你说什么?国祯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这可是诛灭9族的大罪。国祯不能犯傻呀!”杨氏捶胸顿足,痛苦极了。
“3弟妹,国祯的决定是对的。我支持他。他要娶皇贵妃的妹妹,也必须有这份魄力。不管皇贵妃的态度怎么样,只要皇贵妃站在国祯这边,这桩婚事就不愁结不了。”
“可是……”
“3弟妹,不是你我妇道人家,非要插手皇室的事情。实在是这桩婚事,牵涉太广。”
“皇贵妃是什么人,我们大家都清楚。皇上不喜欢她,这辈子都不会让她进宫。国祯纳妾,那就是抗旨,那就是忤逆不孝。”
周亦凝皱眉,“2婶娘的意思是不愿意?”
“3弟妹,你是不知道皇贵妃有多嚣张跋扈,她敢拒绝。”
周亦凝皱眉,“可是父皇已经答应让国祯纳妾,难道她还敢违拗圣旨不成?”
“皇上是宠她,可是皇上的性子你也清楚。若是皇贵妃执迷不悟,皇上未必会容许皇贵妃留在京城。毕竟,皇贵妃身体虚弱,皇上不放心让她在外面生活。
而且皇贵妃的身份摆在这里,皇帝也不会容许1位身份低贱的女子登基为帝,这对皇室威严来说是1种侮辱。
皇贵妃就算再受宠,也不可能让她登基为帝,最终的下场,只能是废了皇贵妃,然后再另立新后。
皇贵妃要是不识趣,惹恼了皇帝,皇帝1怒之下,将她除掉也有可能。”
周亦凝沉默片刻,“2伯母,我爹爹会反对这门婚事吗?”
2夫人林氏摇头,“这倒不会。你爹爹不是糊涂人。这件事是你祖父提议的,你爹爹即便不乐意,也会按照你祖父说的办。”
“原来如此。”周亦凝点头表示明白了。
2夫人林氏又道:“3弟妹,你爹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1旦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所以,你别指望从我和你2伯娘口中套出消息,这件事我们两个是真不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不过你可以写信给你爹爹,把事情告诉他。你爹爹会拿主意。”
周亦凝点点头,“谢谢2伯娘提醒。女儿这就写信,请2伯母转交。”
“行!”
周亦凝坐在窗户前,拿出笔墨纸砚,准备写信。
她1脸平静地写了1封信。
这封信,寄给老爷子周士昭。
周亦凝写完后,将信折叠起来装好,然后递给周亦彤,“姐姐,麻烦你帮我送去给父亲吧。”
“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跟我还说这么见外的话。”